第一個衝進寨門的當然是烈風,它的出現令那三個人吃了一驚,在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烈風已經撲向了其中的一個日本人,那個蒙面人手一揚,三點寒光向烈風飛去,烈風只是一閃身,躲過了蒙面人的飛刀,繼續撲向了那個日本人。
可那個日本人卻狡猾得狠,而且他的反應也很快,一閃身,竟然躲開了烈風那疾如旋風的撲擊,隨後那個日本人轉身跑進了側院,烈風一擊撲空,它感到很意外,在它的記憶裡,除了張鐵鷗,還沒有誰能避開它那疾如閃電的一撲,當即發出一聲狂吠,跟在那個日本人身後緊追不捨,那個日本人卻不敢戀戰,其實他是嚇破膽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兇的傢伙,他手忙腳亂地爬上了牆頭,跳下去跑了。
這個時候,後面那三條老毛子大狗也衝了進來,那個蒙面人手一揚,又是一道寒光閃過,跑在最前面的大狗發出一聲嚎叫,便仆倒在地。那蒙面人冷哼一聲,一縱身,跳到了房頂上,一閃身,無聲地消失地房頂上。
而那條黑色的大狗發出一聲狂吠,撲向了另外一個日本人,這個日本人手一揮,那把刀在他的手裡畫出了一道弧線,那條黑狗身體在半空中無法閃避,腹部中刀,落在地上的時候,它的腸子已經流了出來。
最後進來的黃狗“嗚嗚”兩聲低沉的咆哮,也向那個日本人撲去。
這個日本人自恃勇武,並沒有把這條大狗放在眼裡,雙手握刀,向着黃狗劈了下來。
烈風在側院沒有抓着它的目標,返身衝了回來,正好看見大黃狗撲向了那個日本人,它也發出一聲狂吠,縱身撲了上去,那個日本人一見腹背受敵,頓時慌了手腳,被烈風一口咬在右臂上,這個傢伙右手一鬆,手裡的刀便砍偏了,砍在了黃狗的背上,虧得烈風咬了他這一口,才使他手上的勁因此減少了幾分,否則的話,他這一刀下去,這條大黃狗就得讓他劈成兩半。
大黃狗疼得嗷的一聲慘叫,烈風回頭看了它一眼,那個日本人則強忍着疼痛,趁這個機會向側院跑去。
這個時候的二蛋已經鑽進了那口箱子裡,他從來沒有見過烈風這麼暴烈的狗,對那三條大狗倒是認得,那是二當家的養的三條老毛子狗,平時也沒見過這三條狗兇性大發是什麼樣的,這回可真開了眼了。可這個時候他哪敢露面,萬一被那個兇狠暴烈的傢伙盯上,不死即傷,還是躲起來的好。
二蛋剛鑽進箱子,那個日本人就跑進了側院,就在他爬上了牆頭,想要翻牆而逃的時候,烈風和大黃狗緊隨其後衝了進來,烈風的大爪子搭到了那個日本人的身上,一撥拉,日本人“撲通”一聲從牆頭上掉了下來。如果這個時候那個日本人不動的話,也許他不會死,可是那個日本人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卻又抽出了另外一把刀,揮刀砍向了與他近在咫尺的烈風,烈風哪能讓他砍着自己,迎着那日本人的胳膊,張開大嘴,一口便咬住了那個日本人的胳膊,疼得這個日本人直咧嘴,連聲慘號,這時大黃狗也到了日本人的身後,張開大嘴咬住了日本人的大腿,這個日本人這才知道後悔,可惜已經晚了,烈風趁他疼得手忙腳亂的時候,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那個日本人慘叫聲戛然而止,蹬了幾下腿,仆倒在地上嚥了氣。
烈風低下頭叼起那個已經逃走了的日本人掉下來的鞋子,向前院奔去,留下那個受了傷的大黃狗,它仍然僕在那個死去的日本人的身上,確切地說,是它背上的傷讓它無法動彈了。
目睹了這恐怖血腥的一幕,二蛋哪裡還敢出聲,畏縮在箱子裡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這條小命沒有死日本人的手裡反而讓這條象狼一樣的兇獸撕了他。
不一會兒,二蛋看見張鐵鷗來到了側院,他並不認識張鐵鷗,也就沒敢出去,更別說發出聲音了,後來“鐵狼”也來了,而且兩個人開始給受傷的大黃狗治傷,他這才輕輕地長出了一口氣,哪能知道居然被烈風聽見了,看到烈風那劍拔駑張的兇態,二蛋差點沒屙褲子裡,“這是個什麼怪物啊?這麼小的聲音都能聽見!”
聽二蛋講完,張鐵鷗想了想,道:“這三個日本人都是曾經來過你們山寨的那幾個人嗎?”
二蛋仔細地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沒氣了的日本人,點頭道:“沒錯,就是他們。”
張鐵鷗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從山寨裡走的?一行幾個人?”
“昨天吃過晚飯走的,他們一共六個人,哦,還有三個來接他們的人。大當家的把他們送出寨門纔回來的。”二蛋想了想,說道。
張鐵鷗又問道:“那個蒙着黑布的人你們都認得出來他是誰嗎?”
二蛋縮了一下脖子,道:“沒,沒見過,哦,不,看他的體形好象見過,但是我不敢確定他是誰。”
“你親眼看見那個人一揚手,那條大黃狗就趴倒在地上死了,是嗎?”張鐵鷗思索着問道。
二蛋點了點頭,道:“那時候我正想往側院裡跑,聽到那條狗叫了一聲,我回頭一看,大黃狗撲向了那個蒙面人,可是那個人的手太快了,一道白光閃過,只聽見大黃狗慘叫一聲,就趴在那不動了。嚇得我也貓在那裡沒敢動彈。後來他一縱身上了房頂,我才趁剩下的那個日本人和兩條大狗在一起糾纏的時候跑到側院的,說實話,那情景嚇得我腿都軟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說這些話的時候,二蛋仍舊感到心有餘悸。
張鐵鷗想了想,對“鐵狼”道:“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那個人爲什麼要把臉蒙上呢?既然想不讓人知道,那兩個日本人爲什麼不蒙面呢?”
“鐵狼”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說得有道理,咦,那條狗的身上好象有一把刀,對,是有一把刀,你們等一會,我去去就來。”說着,邁着急匆匆的步子向前院走去。
張鐵鷗走到那堵牆邊,扒着牆頭向外面看去,只見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中間有一條小路蜿蜒着伸向密林深處。
張鐵鷗從牆頭上下來,問道:“這外面是什麼地方?那條小路又通向哪裡?”
二蛋想了想,道:“這個,這個得問二當家的,我也不知道。我們寨裡的人從來沒走過那條路。”
張鐵鷗點了點頭,在心裡琢磨着什麼。
這時,“鐵狼”手裡拿着一把刃薄如紙三寸來長的飛刀走了過來,他的臉上的表情足以證明,這把飛刀他見過。
張鐵鷗道:“‘鐵狼’,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鐵狼”的臉抽搐着,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是他!沒錯,就是那個‘小刀會’的人,他媽了個巴子!這是一條狼!不,他連一條狼都不如!操他奶奶的,他居然跟我們來這一手!”
張鐵鷗沉吟半晌,道:“他不是和你們是朋友嗎?爲什麼這麼幹?”
“鐵狼”嘆了一口氣:“我跟他並不熟悉,大當家的和他的關係倒是不錯,至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大當家的從來沒有提起過,我們也一直沒問過,哦,三當家的,也就是讓烈風咬死的‘豹子頭’也許能知道一些,可‘豹子頭’已經開不了口了。”
張鐵鷗笑了笑,道:“你這意思是怪烈風把他咬死了,是嗎?”
“鐵狼”一愣,忙道:“啊,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好漢別誤會。”
張鐵鷗哼了一聲,從“鐵狼”的手裡接過那把飛刀,只見這把飛刀鋒利無比,刃口處有一絲淡淡的黑色,他把飛刀放到鼻子處聞了聞,道:“這把刀上餵了毒,而且這毒非常霸道,怪不得那條大黃狗當場斃命了。用這種歹毒的暗器的人,他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們結交了這樣的人,所以纔有今天這個結果,也是你們咎由自取!”說着,張鐵鷗把飛刀還給“鐵狼”,道:“現在可以斷定,這個自稱‘小刀會’的人和那些日本人的關係不一般,以後你們見着他可要多加小心。這個人心狠手辣,是個狠角色。”
“鐵狼”呸了一聲,道:“媽拉個巴子!別讓我再碰着他,這筆帳他媽的沒完!”
張鐵鷗笑了笑,接着問二蛋道:“你說有三個人來接他們的,是嗎?他們是什麼人?”
二蛋想了想,道:“那三個人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哦,大當家的有兩個親兵,他們跟大當家的一直形影不離,也許他們能知道。”
張鐵鷗道:“他們在哪呢?不會是也被那三個人給殺了吧?”
二蛋搖了搖頭,道:“他們兩個下山去找二當家的和三當家的去了,你問問二當家的就知道了。”
“鐵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現在已經麻木了。
張鐵鷗能明白“鐵狼”此時的心情,嘆了一口氣,道:“‘鐵狼’,你在想什麼?”
“鐵狼”搖了搖頭,眼中已經流下了兩行眼淚。
張鐵鷗轉過身來問金成相:“他們的那些人呢?”
金成相道:“他們都在前院呢,叫他們進來嗎?”
張鐵鷗道:“走,咱們去前院吧!我找他們有點事要說。‘鐵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