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夏清陽這邊。
這天晚上,她沒有讓虎牙開車送她回小區,而是讓他隨便找了個酒店放她下來,留宿一晚。
經過酒吧裡的“偶遇”,夏清陽算是發現了,那俞左是個定時炸彈。
不管怎麼說,這B市,她是暫時不能待了。
幸好各項事宜都已經安排下去,娘娘們眼下也都不在B市——
雅婕妤和安貴妃在外地拍戲。殷皇后則跟着科研團隊出去實地採集樣本了。短時間內,俞左應該不可能威脅到三位娘娘。
那這段時間,她先出去避避風頭好了。
想到這裡,夏清陽給景安爵發了個消息,讓他明天一早開上她的車來酒店,並把小灰帶上。然後便和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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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夏清陽在酒店餐廳吃早餐的時候,景安爵也正好打來電話。
“嗯,我吃完了,你到了?”
夏清陽順手抽了兩張紙巾擦嘴。
然而當她起身隨意一瞟,瞟見餐廳電視裡的新聞報道時,身形不由一頓。
報道里稱,B市周邊郊區的一處爛尾樓,今天凌晨發生了坍塌。現場殘垣斷壁,碎石遍地,一片慘烈。萬幸的是沒有任何人員傷亡。
不知道爲什麼,這則普通的社會報道,讓她覺得很重要。直到把整個報道看完,夏清陽才被電話裡景安爵的聲音喚回神來。
“陽姐?”
“啊,沒事,我這就下樓。”
下了樓,看見靠在車門邊玩手機的景安爵,夏清陽扔了一袋早餐給他。
“陽姐又給我帶早點啦。”
景安爵笑得有點傻,夏清陽也被他這表情逗笑了。
小灰安靜地坐在車後座上,夏清陽從車窗裡,把特意叫酒店廚房做好的大塊熟牛肉遞到小灰嘴邊,看着它仰頭三兩口吃下。
等到直起身來之後,她纔跟景安爵說:“我出趟遠門,大概一個月後回來。”
“那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
“可以。不過我要去的地方,大部分時間可能沒信號。”
“啊?你要去哪啊。”
“林子裡。B市周邊,所有能在一天之內開車前往的山林,我都要去一趟。”
景安爵:……
她是怎麼用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說出這麼驚駭世俗的話的。
夏清陽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不那麼重要的事情,就等我回來再說吧。對了,這個給你。”
說着,她給了他一封沒有封口的信。
“等我走了再看。另外,有空的話,幫我物色個新房子。”
景安爵接過信:“你要搬家嗎?”
“嗯,你們最好也搬個家。”
“爲啥。”
“一會把信拆開看看,你就知道了。”
說完,不等景安爵反應,夏清陽上了車,衝他擺擺手,然後便搖上了車窗。
望着車在眼前疾馳而去,景安爵撓撓頭,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拿出信封裡的東西。
信封裡是一張寫滿字的信紙,還有一張發票。
發票上的金額居然有兩百萬!
再去看信紙上的內容。景安爵越看越驚。
原來信中,夏清陽向景安爵和盤托出了,她昨晚與俞左的衝突——
雖然不是第一次從俞左身上感受到危險,但昨晚卻是她第一次實打實地從俞左那裡接收到殺意。她認爲這件事有必要讓臨時隊友知道。
畢竟這不是普通的敵對玩家,而是遊戲總榜第二。
那麼明顯的惡意,必須提高警惕。
所以儘管俞左的行爲,還有很多無法理解的地方,但如果景安爵他們要因爲這個而放棄與她的聯盟,夏清陽認爲,也是正常的。
她給他們知情權,也給他們離開的權利。
景安爵讀完信,對着那張兩百萬的發票沉默了。
這是夏清陽單獨給雪跡小隊的工資。作爲這段時間,他們幫她做各種事情的報酬。
他知道,夏清陽沒有當面跟他說這件事,就是怕,他當着她的面會不好意思提出離開。
這個女人……
有時候真是溫柔到了骨子裡。
但另外一個角度,是不是還可以理解爲,夏清陽其實並不需要他們的協助,也可以一個人通關這次的副本?
嘶,怎麼覺得有點鬱悶呢。
不行不行,還是想點好的吧。
陽姐一定是心疼他們,纔不想讓他們涉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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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陽不知道,景安爵還能給自己設計這麼多內心戲。
不過她這次出去避禍,的確也是存了想將俞左引出B市,自己再回來的心思。
如今她的公司盛夏已經註冊在了B市,人脈資源什麼的,也都在B市內。好不容易經營起來這片地盤,夏清陽暫時還不打算放棄。
“天天在屋子裡關着,憋壞了吧。”夏清陽一邊按照車內導航往城市外開,一邊偏頭跟小灰說話。
小灰彷彿聽懂了她的話一般,將頭探到前邊來。
“乖,接下來一個月,讓你隨便撒歡兒。”夏清陽騰出一隻手來,屈指蹭了一下小灰的鼻頭。小灰喉嚨裡響起輕輕的呼嚕聲。
既然夏清陽說了,要把B市周邊所有,一天之內能夠開車抵達的山林全都去一遍,那就肯定說到做到。
這是送給龔明玉的大禮。她當然要好好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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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時間轉瞬而過。
正午,陽光灑在林中小溪上,灑出點點魚鱗般的金波。
此時,夏清陽正單腿屈膝,側坐在凸起的石塊上,身子靠着一頭毛髮灰亮的狼,安靜地眯着午覺。
шшш ttkan C ○ 放眼望去,石塊邊上竟盤臥着十幾種不同的野生生物——
兩頭壯碩的棕熊旁邊,擠着一窩精瘦的狐狸。
黝黑的野豬眯眼睡着,因爲被幾頭金雕踩着後背,所以不住地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優雅的獵豹臥在水邊,尾巴搭在鱷魚的背上。
纏繞在樹幹上的巨蟒,腦袋正對着幾隻用尾巴倒吊在樹杈上的猿猴。
這些原本互爲食物鏈兩端的動物,今時今刻居然安安穩穩地互相依偎着,一同享受難得的午後時光。
忽然,夏清陽被陽光刺到了眼睛,輕哼一聲,翻了個身。
沒過幾秒,那幾頭站在野豬後背上的金雕就飛了下來。爲首的那一頭最大隻的站到石塊邊邊上,張開翅膀,爲夏清陽遮住了直曬下來的陽光。
過了十幾分鍾,又換作另一頭金雕充當陽傘,以此類推地輪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