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楚昕頭一次在莫權面前傲嬌的離開,再無半分的怯懦與膽小。
“這個女人真是一個惡魔,我一定要阻止她的計劃。”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莫權長的眼中滿是堅定。
而此時,莫釋北正站在別墅的走廊盡頭,通過玻璃窗在看着他們。
“莫權,我一直在想辦法讓爺爺把家族企業傳給你,你卻背地裡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利用莫楚昕來陰我,實在是可惡透頂。”
點燃一隻雪茄,透着薄荷味兒清香的煙霧在月光下顯得特別詭異。
深夜,整個別墅羣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而莫釋北卻是一個失眠的人。
沒有蘇慕容在的地方,他莫名有種難以抑制的孤寂。
以前,就像是不在一個牀上住,但起碼她就在自己的隔壁,自己的心會很定很安逸,可是現在,除了空就是虛。
雲宜,那個做了自己三十年媽的女人死了,自己把自己燒死了,甚至都沒有和她見最後一面。
徹心徹骨的疼。
她爲什麼要自殺,連老爺子都沒有下定主意處置她,爲什麼不多等幾天,也許一切都會不了了之。
既然不想死,都苟活了這麼多年,一個月的寂寞就受不了了?
爲什麼不等和自己說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再走,因爲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斷了,讓自己怎麼繼續那些零七碎八的調查?
走回自己的臥室,莫釋北從來沒有此時深深的感到自己的無助與迷茫,在外人的眼中,莫氏老總無所不能,所到之處皆是笑臉相迎,可是背後的付出與艱辛,有幾個人真正的瞭解過?
莫氏創業初期,自己是頂着老爺子的各種壓力,在國外跑了無數家的投資公司,見了多得數不清的公司老闆,終於從小的微乎其微的單子着手,一個個的去完成合作。
現在,莫氏牛逼了,它在港城甚至是全國乃至世界都有名,公司旗下的高科技納米研發團隊更是世界首例,吸引了衆多有遠見的投資商的關注,前景自然是無可限量。
一路走來,有無數的淚都嚥進了肚子裡,可是現在,突然發現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竟然不如一家四口在一起那樣的實在。
雪茄抽了兩隻,莫釋北想到了蘇慕容是最不喜歡聞雪茄味道的,雖然她曾經說過喜歡他身上的薄荷香,可是他還是沒有再點燃第三隻。
躺在牀上暈暈沉沉,終於就在黎明時分睡着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
“今天上午公司有什麼事嗎?”
拔通了助理沈淵的電話,莫釋北低沉的問着。
“莫總,沒有特別的事情,都是以前做好決定的,只有有幾個小文件需要你簽字。”助理恭敬的回答着,彙報完後還有些擔心的問道:“莫總,你感冒了?”
“沒有,剛醒。”莫釋北也不隱瞞,實話實說。
“莫總,蘇總那邊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助理本以爲他在陪孩子或是其它的原因,因爲自從陽兒和月兒出生後,莫釋北將生活重心很多轉移到了家庭上面,這點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沒有,什麼事?”
莫釋北一覺醒來,頭有些發沉,他捏了捏眉心問道。
“何夫人好象對蘇氏動手了,蘇氏今天股價暴跌,聽說上次剛簽定的英國的一個項目受到了威脅,碼頭擴建工程也被查出說是有安全隱患。”
助理一一的說着,頭頭是道。
什麼?三房竟然對蘇氏動手?!莫釋北也是吃驚不已。
何淑芳爲什麼敢對蘇慕容動手,那麼她背後必定是有絕對強大的靠山,毋庸置疑是老爺子。
沒想到他答應了自己不暗中去搶奪陽兒和月兒,竟然想到從經濟上鎮壓蘇氏,想通過對其經濟的脅迫逼蘇慕容讓步,還真是夠陰狠。
稍事思考,莫釋北的雙眼露出兩道精光。
蘇氏不會垮,而三房的計劃也不會如意得逞,有他在,蘇慕容就不會受到一點不公的待遇,甚至是經濟上擠壓也不行。
快速的下牀洗漱,換了一身筆直的高級定製深藍色西服,他顆粒未進肚子便出了門。
他要去看看蘇慕容現在怎麼樣了。
……
某療養院,蘇慕容一大早便帶着陽兒和月兒去看蘇父。
裝修簡潔的病房裡,鮮花放在牀頭,以前豎條狀的窗簾也換成了淡淡綠色,窗外還多了幾棵竹子,就連窗單和被套似乎也與以前有了改變。
“醫院最近有什麼活動嗎,房間裡的佈置和以前想比活躍了放多。”
看到走進來的一個護工,蘇慕容看着有些面生,但還是問道。
“莫太太,我是醫院裡的vip護工,這些佈置都是應了莫先生的要求改的。”護工禮貌的點頭打招呼,溫柔的回答着。
“莫先生?”蘇慕容瞬間明白了什麼。
沒想到他只來過一次,後面竟然做了這麼多的工作,相比起來,自己做爲父親的親生女兒,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病人的成功康復,四周的環境也是很重要的。
不但屋裡的佈置變了,就連護工也換了。
當初蘇父剛到療養院的時候,蘇慕容不是不想找一個vip病房的護工來照顧父親,可是病人多,護工人手緊缺,更別說是vip,好些人花兩倍的價錢想請都請不到。
一沒熟人,二沒那麼多金,所以蘇慕容不得已選了一份性價比本對較高的療養套餐,以便讓蘇父在康復期間得到細心的照顧。
“是的,蘇太太。”
護工年齡三十多歲,竟然是個男的,做事卻很是利索上心,蘇父身上沒有任何的潰爛與萎縮,說明他確實做得不錯。
“麻煩你以後要多上心照顧我父親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第一時間打我電話。”蘇慕容從隨身的包裡搖出一個名片遞了過去。
“這個莫太太放心,能爲莫先生和你效勞,也是我三生有幸。”護工的嘴皮子很會說話,聽得人心裡很是愜意。
“爸,我帶陽兒和月兒來看你了。”蘇慕容不再客套,將目光看向病牀上的男人,輕柔的說着,將兩個孩子抱到了他的面前。
“爸,我們母子三人現在又搬回家蘇家別墅了,一切都完好無損。”蘇慕容輕笑着,說着眼角卻滿噙熱淚。
今非昔比,本來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瞬間瓦解,宋易熙,你個畜生一樣的男人,要不是你,蘇家也不至於落得現在的下場。
“奶媽,抱兩個孩子出去走走吧,病方里消互水的味道有點大,別嗆到了他們。蘇慕容逗着兩個孩子大蘇父的身旁玩兒和下便說道。
“好的。”兩個奶媽領命,分別抱着孩子們向外走去。
此時,蘇父的手指再次動了兩下。
“爸,你醒了?”
蘇慕容驚喜的看着他的手,那五根白得有些嚇人的手指卻平平的放在那裡。
“是錯覺嗎?爸,你聽到我說話的聲音了嗎,再動一下。”她興奮的說着,目不轉睛的看着剛纔動了的手指。
護工聽到她的話也是一振,忙跑到病牀的另一頭仔細的給蘇父做起了檢查。
眼皮,呼吸,各種的看摸捶打,然後他咧着嘴,露出了兩排漂亮而整齊的白牙:“蘇老先生的身體特徵明顯增強,有甦醒的可能性了。”
“太好了,終於要醒過來了。”蘇慕容聽到這些激動的點着頭,用力的抓着父親的手,熱淚盈眶。
快三年了,他已經躺在病牀上快三年了,每次來看他,都企盼他能瞬間坐起,和藹的叫自己的名字,撫摸自己的頭髮。
終於,夢想要成真了,他要醒了。
“醫生來了,蘇小姐,讓一下。”負責監護的護士也已經把醫生請來。
病人有了反應,第一時間看醫生是最好的做下一步判斷的最好時機,她的職責就是幫着護工照顧病人,觀察病人的症狀,然後及時反饋給主治大夫。
“蘇老先生確實快醒了,他的手腳已經有了知覺,只是雙眼還沒有睜開,作爲家屬,多來陪陪他,說些以往的事情,會加速他的甦醒。”
醫生一臉的笑意,客氣的對蘇慕容說着,並提出了建議。
“嗯,謝謝醫生。”
蘇慕容此時的心情豈止是激動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她點頭如搗蒜,開心的笑着,立刻掛了電話給蘇安然,共同分享着此刻的美好心情。
“姐,怎麼了,白天時剛打過電話又打來?”
蘇安然在地球的另一邊,她的時差和港城差八個小時,所以港城的早上九點半,在她那裡卻是凌晨一點半,正在睡覺的時間。
“安然,爸有甦醒的跡象了。”蘇慕容因爲激動,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什麼,爸快醒了?”睡意濃濃的蘇安然聽到這裡瞬間清醒,同樣是激動的叫了起來。
“是啊,我們終於把他盼醒了。”蘇慕容點着頭,滿眼的淚花。
“下個月我會回去,希望那時爸爸完全醒了。”蘇安然同樣是哽咽着,開心的說着。
“你要回來?上一個電話還沒有聽你說。”
前後相差十多個小時,她竟然決定回來了,蘇慕容的腦海中第一想到了宋易熙,眉頭不收微蹙。
妹妹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回國了,爲什麼突然決定要回來?
“我的學業結束了,下午時給了通知,畢業論文合格了。”
蘇安然知道她心裡狐疑,便清清楚楚的解釋着自己突然改變決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