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對慕流蘇的決定自然沒有意見,風嶺和云溪二人雖然不能徹底根治這巫蠱之術,但是在此處看着初一的情況,順帶着配一些藥讓初一補補血還是可以的。
至於洛輕寒,他本就不能在此處久留,既然解決不了云溪巫蠱之術的這個問題,又已經指明瞭可以解蠱之人,洛輕寒也不在久留,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慕流蘇和洛輕寒兀自動用輕功,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流雲院上空,背道而馳,很快便是隱匿在夜色之中。
慕流蘇方纔離開半晌,流雲院中又落下三道身影,依次便是姬絃音,十五和青花三人。
三人進來的時候,姬絃音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躺在牀榻之上的初一,以及他胸腔處的黑色窟窿,也是一剎便臉色一變,風嶺將姬絃音的反應收入眼中,也是分外肯定了姬絃音已經看出來初一這是中了巫蠱之毒,頓時也是心生詫異,洛輕寒之所以能夠認出這是巫蠱之術,是因爲他這麼些年經商的經歷讓他得以遊歷北燕得來的。
方纔洛輕寒說沈芝蘭知曉巫蠱之術,也是提及了沈芝蘭曾經在北燕去過並且待了一段時日的事情,這也恰恰應了那一句巫蠱之術起源北燕的話來,但是姬絃音怎麼也能一眼看出這是巫蠱之術,而是反應比洛輕寒還要淡定些許,分明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樣子竟然比洛輕寒還要老練得多。
十五自然是是不可能如姬絃音一般一眼就窺見初一是不是中了巫蠱之術,但是看着平日裡生龍活虎的初一如今這般奄奄一息的模樣,也是面露震驚之色,下意識的便要上前去檢查初一的傷口。
“站住。”裡面有冷嗤一聲,語氣也是帶着幾分說不出的凌厲,十五堪堪頓住身子,扭頭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姬絃音眉眼沉沉,卻並未回答十五眼中的困惑,環視一週,見沒有慕流蘇的身影,便是朝着青魚問道:“流蘇怎麼不在此處。”
“榮華世子你來了……”青魚一直在注意着初一的傷勢和情況,倒是沒有注意到姬絃音已經來了,見着正主到了,也是覺得十足難爲情,她紅着一雙眼睛,分外歉疚的看着姬絃音,語無倫次的道:“榮華世子……對不……對不起,任務我們沒有完成,這事兒也不怪初一,他受如此重的傷,都是爲了保護我,我們不是故意的……那個女人……”
姬絃音見着青魚一臉茫然的模樣,也是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眼,朝着青魚擡手示意讓她不必多說,姬絃音轉首移了目標,看了風嶺一眼,最後纔將視線定格在云溪身上,眉眼沉靜的穩定:“云溪姑娘可是知曉流蘇去哪裡了?”
風嶺看了看姬絃音沒有尋到慕流而明顯不鬱的神色,又看着姬絃音避開他問云溪的舉動,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只是這個場合人命關天,雖然有慕流蘇在這個初一絕對死不了,不過風嶺顧着青魚丫頭這副着急又愧疚的模樣,也是覺着不太適合笑出聲來,索性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的憋着了。
云溪也沒想到姬絃音會問上自己,清雅的小臉上也是瀰漫上些許詫異之情,云溪畢竟只是個神醫谷出來的單純小丫頭,倒也不至於對着誰扯謊,所以反應過來之後,便是乖巧的應道:“英武將軍去沈府尋沈相來替這個名叫初一的人解巫蠱之術了。”
“什麼,英武將軍去尋沈府尋右相沈芝蘭?”待在一旁到十五本來不是個急性子,但是因爲初一畢竟是他好兄弟的原因,也是有些情急,對於云溪所說的這個巫蠱之術就已經讓人極爲震驚了,偏生英武將軍還去尋沈相做什麼,難不成沈芝蘭一國右相還會巫蠱之術這些邪門歪道不成?
十五面露不解之色的同時,也是分外敏銳的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低氣壓,原本主子得了初一受重傷的消息就已經沉了面容,如今知曉英武將軍去了沈府到事情,更是氣息涼薄,眉眼陰沉得不像話了。
當然覺察到身邊氛圍不對的人也不止是十五一人,青花和風嶺、云溪甚至是陪在初一身側的青魚等人也是極爲敏銳的感覺到了,幾人統一移開目光,儘量避免和姬絃音如此涼薄寒冷的目光對視。
沉默了半晌之後,姬絃音忽而輕笑一聲,朝着云溪繼續問道:“云溪姑娘可否告訴本世子,是誰告知流蘇沈芝蘭會解巫蠱之術的事情的?”
云溪雖然並沒不知曉慕流蘇和洛輕寒的這些事情,但是因爲洛輕寒走的太快了,云溪也是覺察到些許不太對勁兒了,看着姬絃音這個美豔公子的涼薄神色,云溪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手足無措,她微微退了一步,目光轉向了風嶺的方向,言語之間也是有些吞吐:“我……我方纔沒怎麼注意聽……”
姬絃音掃了一眼風嶺和云溪二人之間的反應,見着兩人噤口若寒蟬的模樣,卻是輕輕一笑,說不出的迤邐美豔,頗爲隨意的移開了視線。
風嶺和云溪從姬絃音這高殺傷力的視線矚目下,也是有些冷汗淋漓,好在姬絃音移開了視線,終於讓她們放心了不少。
然而一顆心還未真真正正的從嗓子眼放到胸腔處,便聽得姬絃音迤邐驚豔的低低笑聲傳來,語氣聽着分明是驚豔又平緩,卻是無端的透出了一股子寒涼殺意出來,:“呵呵,原是洛家洛輕寒搞得鬼麼,當真是極好。”
風嶺聽着姬絃音所言,也是忍不住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倒不是因爲姬絃音的面目表情太過嚇人,恰恰相反,姬絃音那一張容顏無論是什麼表情都能完美的詮釋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場景,但是他越是笑得平靜,便越是讓人心中頭皮發麻,事已至此,風嶺也懶得再說什麼替洛輕寒開脫的話了。
畢竟姬絃音早已並非當初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病弱世子了,搖身一變成爲了威震江湖的第一殺手組織音殺閣閣主,即便是慕流蘇那個人精見着都被吃的死死的,至於他自己,平日裡就已經不是姬絃音的對手了,如今姬絃音又分明正在氣頭上,他就是有十個膽子,也委實不敢現在去和姬絃音硬碰硬,心中也是替洛輕寒祈禱了一聲,讓他自求多福去了。
看姬絃音方纔的舉動,似乎是準備立馬替初一準備解除巫蠱之毒的,但是聽聞慕流蘇去沈府尋沈芝蘭去了,便悠悠然的坐會了一側的軟椅之上,冷着一雙眸子,勾脣冷笑道:“既然流蘇去尋了天下無雙的沈相過來,想必二人也是快要來了,既然如此,本世子也對沈相解蠱的本事拭目以待。”
這句瞧着極爲正經實則殺意十足的話說出來,整個房間內頓時越發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就這位謫仙美人輕飄飄的一句話,當真是無人敢接。
“多謝榮華世子誇讚。”一陣靜謐之中,屋外忽而傳來一聲溫潤如三月春風的聲音,慕流蘇恰恰領着墨色刺繡魚鱗紋飾華服的男子悠然而進,那男子一手自然垂落至大腿一側,另一手則輕輕反別在腰間,三千青絲隨意懶散的束着,很明顯沈芝蘭是已經準備就寢的模樣,能夠從被慕流蘇從沈府的睡夢之中拉起來,已經是可見兩人關係不一般。
只是這個時候,慕流蘇越是和沈芝蘭關係不一般,姬絃音眉眼之中的神色便也是寒涼刺骨得不一樣。
偏生沈芝蘭像是未曾察覺到姬絃音身上的嗖嗖冷意和悠然殺意一般,對着姬絃音說了一句多謝誇讚之後,沈芝蘭將姬絃音冷凝的神色忽視過去,反而還能隨心至極的應了一聲:“不過榮華世子也是說的太過了,本相雖然的確才華蓋世,不過有些英武將軍這般秀智人兒在,倒是當不得一句天下無雙。”
這句話回答的委實是微妙至極,一方面看似推拒實則欣欣然的應承下了姬絃音說他天下無雙的那句話,另一方面則是藉機對慕流蘇說了幾句半玩笑的奉承,然而這樣的奉承任誰都不會覺得輕易反感,而是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親暱感。
姬絃音聽着沈芝蘭如此回話,又見着他也是一身黑衣與慕流蘇的黑色錦衣分外相搭的模樣,豔麗眉眼也是越發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迤邐妖魅,勾脣一笑,惑色至極:“沈相所言極是,流蘇卻是是比沈相厲害了不知凡幾,但是流蘇畢竟是與本世子定親之人,也就是俗言所說的一家人,哪裡有自賣自誇自家人的事情,再說夫妻本爲一體,本世子自然不會太過誇讚流蘇,否則讓沈相誤會了本世子在誇自己就不妙了。”
風嶺和云溪聽得目瞪口呆,心中也是萬分感慨,想着自家主子果真是生了一張利嘴,這回的話當真是一句沒有多餘,句句直戳要害,左一句定親之人,右一句夫妻一體,當真是明裡暗裡都是在宣示對慕流蘇的主權擁有。
沈芝蘭的眸色也是稍微陰沉了些許,不過一國右相的定力依然還是有的,即便是被姬絃音如此明目張膽的提及他與慕流蘇的親事兒,沈芝蘭面容也依舊一副溫潤之色。
勾脣一笑,同樣是驚豔衆生,沈芝蘭笑道:“榮華世子知曉誇讚英武將軍的話不可用在世子你的身上倒算得上是有些自知之明,這樣確也是極好的,畢竟在不少人眼中,榮華世子的的確確是不及英武將軍風華絕代。”
風嶺和云溪再次目瞪口呆,沈相這面上溫溫潤潤的,怎麼也是個如此擅長與人爭嘴的,這話的狠辣程度比起姬絃音方纔的話,那也是委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明目張膽的說着姬絃音配不上慕流蘇的話,估摸着也就只有沈芝蘭一人有如此膽色了。
姬絃音又是一笑,分外魅惑人心。
“流蘇一身風華本世子自然不能爭其左右,也不會去爭其左右,至於旁人如何所想,又幹本世子與流蘇何干,畢竟有的人無論再怎麼嫉妒成疾都無濟於事,總歸本世子還是會與英武將軍執手相依,白頭偕老。”
“榮華世子有如此信心倒是好事,只是英武將軍的親事兒已經是幾番波折,難保到時候世子殿下與英武將軍之間的親事兒也會不會再生了變數,所以本相還是好心勸慰世子一句,凡事兒不要高興過早的好。”
沈芝蘭不甘示弱,溫笑接上,臉上仍舊不帶半分蘊色。
姬絃音對着沈芝蘭涼薄一笑,依舊毫不鬆口。
“本世子以爲沈相當真是年少有爲文武雙全,原是連着本世子與流蘇的親事兒事關和親之事兒啊的事情沈相都不曾明白,看來沈相如此聲望,倒是有些名不副實了,也不知是自己擡舉自己來的,還是沈家故意散播出去的虛假熱度,再說即便是本世子與流蘇之間的親事兒生了變數,只怕也還輪不到與流蘇非親非故的某些人多管閒事兒吧?”
沈芝蘭面色如常,仍舊可見定力十足。
“世子所說某些人可是指的芝蘭?若是關注的是尋常百姓的親事兒,本相的確算是多管閒事兒,只是事關當朝第一武將的嫡長子英武將軍,那就不算是多管閒事兒了,英武將軍乃是未來大楚朝廷的中流砥柱,所以親事兒纔會如此一波三折,待南秦迎娶了華裳公主之後,這所謂的和親之事兒也便是隻能算作一出笑談,誰有能知曉皇上會不會再改了心意呢?”
“既然沈相你如今都說無人知曉皇上會不會改變心意,那又何必這般廢話,等什麼時候你確定了皇上又起了心思要一再改口聖旨,自毀聲望的取消了本世子與英武將軍的親事兒之後,再來與本世子商討不成……”
……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已經是文縐縐的暗自交鋒了無數次,一人一段話,絲毫不帶重複的,言語之間對對方的嘲諷之意也是越發深重,偏生二人從頭到尾寸步不讓,言論之間,讓人聽着覺得有些暈乎的同時,也對這兩位如此出色的男子的行爲感到幼稚至極。
十五在一旁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好在他已經看出了初一沒有性命之憂,所以算是能夠看着自家主子和當朝沈相如此幼稚的言語對峙。至於風嶺和云溪,也是已經從最初的興味十足慢慢聽到了滿臉麻木的地步了。
青花和青魚二人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們二人是最爲知曉沈芝蘭和榮華世子爲何會如此針鋒相對的原因的,其實若是仔細聽一聽,單單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就足夠讓人看出端倪,這右相沈芝蘭與榮華世子一般,也是對英武將軍懷有愛慕之心的。
不過兩人倒是不能確定沈芝蘭知不知曉主子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若是知曉那還好,至少不是斷袖,若是不知曉……那沈相便是是大楚獨一無二身份最高的少年斷袖丞相無疑了。
衆人心中思襯的時候,兩個風光霽月的人兒依舊爭執得起勁兒,那般模樣,委實怎麼看都不像是兩個已經及冠的俊逸少年,反而像是兩個三五歲的孩子一般幼稚至極。
慕流蘇從帶着沈芝蘭進來之後,見着兩人莫名其妙的吵了起來,也是分外不解,她中途也曾抽着罅隙想要勸解二人不要再說了,只是兩個人很明顯都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慕流蘇起初還能忍耐些許,見着大半天了兩人還沒消停的動靜,頓時面容一虎,直直上前攔在了二人身前,提高音調道:“你們這是在打情罵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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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週六四級考試所以匆促了點,蟲子多了點我會抽空修的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