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涵兒的人剛把司空昌丟到不遠處的樹林裡,無拴就出現在了司空昌的身邊,他用特製的檀香在司空昌的鼻下薰了薰。
“咳咳咳。”司空昌有點兒緩過勁來了。
“司空昌你沒事吧!”
無拴扶着他靠在了大樹邊,從腰間取了水袋給他補點兒生命之源。
“她果然還是不相信我。”
司空昌捂住自己的傷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呵,還是韓雲熙說的對,她果然是沒有心的人。”
“司空昌,莊主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才希望你能夠看清喬涵兒這個人的,若是你還是執迷不悟,別說我們莊主了,就算皇帝老兒來了,都未必救得了你了。”
無拴好心提醒司空昌,還告訴他,“如果不是我們莊主讓我跟着你看看情況,怕是你今兒晚之後,就看不見明天升起的太陽了。”
“我一直以爲她對我雖然沒有情,但至少還有恩,可今日一事之後,我才發現,她對我連恩都沒有。”司空昌苦笑,“哈哈哈,那我留在這臨安城又有何用。”
“怎會無用,雲墨坊需要你這樣的妙手神醫,我們莊主說了,只要你願意,雲墨坊重開之日,就是你施展抱負的最好時機,人生未必要因爲情而斤斤計較,其實孤生一人也挺好。”
無拴給司空昌喝的是水,他自己又從腰間取下了一瓶即墨燒,獨飲起來了。
“孤身一人?”
無拴點頭,又對着手中的即墨燒搖搖頭,“是啊,孤身一人挺好。”
“聽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有些故事啊,嗯。”司空昌用腳踢踢無拴,“我也想喝點兒。”
“吶,喝好了我就送你去城外修養。”無拴沒有猶豫的把酒遞給司空昌,“我以前喜歡過一個姑娘,但是三年前她就已經死在了喬府。”
“你是說喬府被滅那日,你喜歡的姑娘也死了?”
“是。”無拴毫不避諱的回答。
“那你的心可真大,喜歡的人被人給殺了,你還能這麼故作輕鬆。”
司空昌其實害怕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還要故作鎮定,聽無拴說他的故事。
其實,三年前幫助喬涵兒殺了喬府一家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司空昌,他把毒藥給了隋媽媽,隋媽媽拿到毒藥就給喬府上下所有人投毒了。
現如今,無拴提到這件事,他真的害怕會被無拴發現他就是那個助紂爲虐的人。
“心大嗎?我喜歡她,卻不能給她名分,就連她死了,我都不能用我愛的名義帶她回秘境山莊,畢竟無名無分,帶走她也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名聲;當然,也正是因爲她的離開,才讓我明白,人生未必非要尋得一個良人,有時候遇見一個像徐大人那樣的良友也還是可以的,至少節日裡徐大人還會給我送點吃食和溫暖。”
“那你有想過找出殺害你喜歡的人的兇手嗎?”
“有想過,在秘境山莊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想着找出當年害死她的兇手,但回到臨安城,重新遇見我們夫人之後,我發現,仇恨不能解決曾經的問題,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我們夫人那般幸運。”
無拴提到喬墨兒,認爲她活着就是萬幸了,畢竟三年前喬府一家被滅,除了幸運的喬於珂和喬亦珂,還有搬去狀元府的喬心兒三人,無一倖免於當時的滅門一案。
現如今,夫人還活着,那對大家來說已經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司空昌,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當年我和我們莊主明明聽見你說,夫人已經無力迴天了,怎麼三年後除了樣貌記憶改變了,卻還能生龍活虎的遊戲人間呢?莫不是你當初知道我們在附近,所以口出了繆言來誆騙我們?”
“沒有,沒有,當初確實是已經沒有知覺了,只不過你家夫人意念太強,被收拾遺物的梓欣姑娘發現了,於是我又多試了幾次,忙了整整一夜,才把她從鬼門關裡,就回來了。”
“那爲何樣貌和記憶都變了。”
“記憶是你家夫人自己許諾我的,只要救回她的孩子,做什麼都行?”
“所以莊主的孩子還活在世上。”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給那孩子續了三個月的命,後來我因爲某些事情,離開了臨安城,所以那個孩子活沒活,我真不清楚了。”
“那你可知那孩兒是男是女,身上有何特徵?”
“孩子是個男兒,至於特徵嘛還真不清楚,當時從你家夫人肚子裡取出的時候,才四五個月左右,雖已成形,但畢竟太小了,我也沒在意。”
“真的一點兒特徵都沒有嗎?”
司空昌搖搖頭,但聽無拴的口氣好像只關心韓雲熙的孩子,並沒有打算找兇手算賬,於是他長舒一口氣,“誒,我這兒休息的差不多了,你送我去城外吧,待雲墨坊重新開張,我再回來吧。”
“你想通了?”
無拴沒想到司空昌會這麼快想通,並且不打算離開臨安城了。
“畏畏縮縮,到哪兒都喜歡逃避,我已經快三十歲了,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當年的我是輸給過楚雲莊的樂芸芸,對她是避而遠之,甚至也有想過再同她比試一次,但年少輕狂,喜歡在沒有競爭的地方生存,所以只要有人一比我厲害,我就會消失不見。”
無拴扶起司空昌,“剛好,我也快三十了,不如以後我們作伴,司空兄你要是有好酒好肉,記得帶我分享一個。”
“你今年多大啊?”司空昌同無拴打趣道。“和我作伴,也不是不可,至少我得想知道,你是兄還是弟?”
“我可一點兒也不兇,我長的非常可愛,像我們夫人都喊我小拴拴。”無拴也不想再提過去的傷心之事了,風趣的回答了司空昌,“不過我今年年芳二十有三,雖然長相成熟了點兒,但做個大哥也還是可以的。”
“你別,我可比你大三歲,自然我是大哥,你是二弟。”
“呵,憑什麼?你二十有六,離三十還差四歲,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快三十了?”
無拴和司空昌互懟的離開了臨安城,無拴將司空昌安置到了之前取韓雲熙記憶的竹房裡,便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