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熙那邊坐在出臨安城的馬車上,手握着早上耿逸懷早上送回的玉墜。
他沒有仔細去看,只知道模樣質地同之前那個一模一樣,於是就把它小心翼翼放在了手帕裡,捏在了手上。
無拴說落了東西在客棧,他就允了無拴回去取東西,大概過了有兩個時辰,已經到了晌午,無拴若再不回來,天色黑了,今日恐怕是離不開臨安城了。
因爲臨安城方圓百里沒有客棧,只有白日裡趕路,到了晚上纔可以在臨近的小村莊住上一日;不過從臨安城出發到附近的小村莊,也得花上四五個時辰。
無拴飛檐走壁,一路狂奔從耿王府來到了臨安城的城門旁。
“莊主,無拴回來了。”
韓雲熙坐在馬車裡閉着眼睛,情緒有點不悅的回答:“你可以再回來晚點兒,我們就可以不用出臨安城了。”
無拴就是希望他不要出臨安城,纔回來晚點兒的。
“莊主,剛剛回去取東西,墨兒小姐有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韓雲熙將手伸出車窗外,用手指向無拴招了兩下,示意把信呈上來。
無拴聽話把信遞給了韓雲熙。
韓雲熙接過信,在馬車裡打開了,反正都等了兩個時辰了,他並不着急這麼一會離開臨安城了。
韓雲熙打開信後,感覺自己是被喬墨兒給輕薄了。
喬墨兒在信上寫道:‘墨系雲熙,雲熙系墨。’
其實,這封信不是喬墨兒寫的,這是無拴自己寫的,他在中途把信給換了,因爲他剛剛看見喬墨兒在信上畫了一直王八,說韓雲熙敢離開臨安城就是王八蛋。
無拴當然不會讓莊主看到這幅畫,自己偷偷的寫了一句話,還是當初韓雲熙作爲雲心先生的時候,經常在書房裡寫的作品。
“豈有此理,無拴趕緊備上馬車,我們趕緊回秘境山莊,若是快點兒,興許能追上蝶兒。”
韓雲熙將信捏成了紙團扔出了馬車外,“簡直是不可理喻,以後我們還是離耿王府的墨兒小姐遠點兒,也不允許在我面前提到她!”
無拴看着被韓雲熙丟下來紙團,垂頭喪氣的告訴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驅趕着馬車出了臨安城。
三年前的喬氏一門被滅,他最愛的嫣然也死在了喬府,雖然他知道殺人的不是韓雲熙,但失去摯愛的感覺,他是明白的,他不希望像他一般,失去摯愛。
這些年他以爲自己和莊主同病相憐,一直呆在莊主身邊,默默守護,如今看見夫人還活着,他就希望莊主追回夫人。
無拴趕着馬車出了臨安城,大概過了幾個時辰,用過晚膳的韓雲熙,想在馬車上打個盹小憩一會兒,卻發現自己遲遲不能入睡。
他左手撐着腦袋,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卻還是睡不着。
他打開手帕中的玉墜,想要從玉墜中獲取一點兒安全感,卻發現一個兒作用都沒有。
他開始拼命的呼吸,他感覺自己離臨安城越來越遠,呼吸就越來越急促,甚至感覺隨時都能窒息在馬車裡面。
“停車。”
韓雲熙喊着讓無拴停下來。
無拴掀開馬車簾,看見莊主趴坐在馬車的地上,滿頭的汗水,嘴脣發白,似乎再不喊停車,他就會死在了馬車上。
無拴嚇得立刻爬上馬車扶起韓雲熙,“莊主,你沒事吧?”
“回,回臨安城。”
無拴聽見韓雲熙說回臨安城,高興的立刻下馬車,將馬兒掉頭驅趕於回臨安城的路上。
他不知道韓雲熙看見喬墨兒後,執念那麼深,即使有玉墜伴身,還是在見過夫人之後,堅持不住,只要一離開夫人,就會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覺得這樣就是很好,最起碼韓雲熙沒有打算離開了,他不離開就意味着他不會回秘境山莊去娶胡蝶兒。
韓雲熙捂住胸口,越發的捏緊玉墜,越發的感覺自己好像失重了一樣。
大概顛簸了幾個時辰,無拴又趕回了臨安城,他找了離耿王府比較近點兒的客棧,準備安置韓雲熙入住,可是韓雲熙的難受感,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相反的還越發的嚴重了。
“這個時候要是夫人在就好了,可惜夫人現在也不會醫術,更別提夫人來了能做些什麼?”
“回,回之前的客棧,這客棧不行……”
韓雲熙捂着胸口坐在馬車上,“若是在不行,帶我去找花一。”
說完,韓雲熙就暈倒在了馬車裡。
無拴加快馬鞭,趕着馬車到了之前的客棧,又花重金包下了之前的房間。
“你們還真夠折騰的,這兒房間今天下午還是空置的,一個時辰之前這個房間就被人定下來了,現在你們卻要花三倍的價錢把這間房間租下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退店離開呢!”
店小二也算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他看無拴花三倍價錢就爲了這一間房,着實有點摸不着頭腦,“公子要是覺得破費了,還不如去別的上等廂房,價格可比這少一半。”
“不用了,謝謝你。”
無拴扛着韓雲熙進了房間,打開對着耿王府的窗戶,讓房間的空氣流通一會兒。
韓雲熙剛睡到這個牀上,就醒了過來,輕輕的咳嗽了幾下,便睜開了眼睛。
“水,無拴我要喝水。”
無拴聽見韓雲熙喊他,立刻撒歡的跑去給他倒水喝,“莊主,你醒了,現在好些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虛弱到這種地步,爲何又回到這間客棧的時候,就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窒息感了。”
韓雲熙喝下無拴遞來的水,自己細細思考道,難不成是自己的心病又重了?當初爲了一個玉墜,險些要了自己的命,現在玉墜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卻無動於衷,相反的自己的窒息感也越來越重了。
“興許是莊主遇見了真心的人,要不然莊主也不會在離開的時候這麼難受?”
無拴提醒道,韓雲熙遇見了真心人。
“無拴,休要胡說八道,我和蝶兒已經許定終生了,不可能在對她人有好感了,更何況我一直堅信着一生一世一雙人。”
“莊主,也許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未必是蝶兒小姐,也有可能是耿府的墨兒小姐!”
無拴還是不怕死的告訴韓雲熙,喬墨兒纔是他命中註定對的人。
“無拴,這月俸祿罰你一半,以後休要再打誑語了。”
無拴反正是豁出去了,“哪怕莊主是扣了無拴一月的俸祿,無拴還是會這麼堅持自己的口風,墨兒小姐纔是你的命中註定,蝶兒小姐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