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陸離的線索(一更)

這是東陵國很典型也很常見的村間民居,跟當初謝秀才家的房子有幾分相似。不過謝家的房子好歹還多了一圈籬笆圍成的院子,這裡卻是直接省了。進了屋子就是一個小小的堂屋,應該是平時一家人用飯或者待客的地方。在昏暗的只有豆大的燈火下顯得昏暗無比。

剛進屋,謝安瀾有些不習慣的眯了下眼很快便適應了下來。婦人有些窘迫地道:“家裡有些簡陋……”這兩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進了他們這樣的人家自然是不習慣的。別的不說,就是縣城裡那些人都不願意到她們這樣的人家來。

謝安瀾搖搖頭道:“已經很好了,家裡只有大嬸一個人?”

婦人眼中的警惕更甚,有些粗糙地手緊緊拽着那塊碎銀子。猶豫了一下道:“還有我公婆和兩個孩子。他們在後面的屋子裡睡了。”

謝安瀾沒有再問她的丈夫去哪兒了,這大嬸既然沒有說顯然是不在家,無論是因爲什麼樣的理由不在家,對這個世道的女子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這家人的房子本就不多,那婦人將原本睡着兩個孩子的房間騰了出來,將孩子抱回自己房間去睡。纔將空房間讓了出來,方信看了看,開口道:“我在外面打個地鋪即可。”

謝安瀾點了點頭,其實她本身倒也沒有那麼介意跟方信住一個屋子,誰還沒有個事急從權的時候?不過考慮到她現在的身份,還有將來如果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方信很可能得抹脖子謝罪,謝安瀾覺得還是算了吧。習武之人,在堂屋裡打地鋪和在房間裡打地鋪並沒有什麼差別。

一夜無夢,第二天天還未亮謝安瀾就醒了。因爲這戶人家醒的比她更早,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她便也睜開了眼睛,想起還下落不明的陸離了無睡意。

起身收拾了,兩人也沒有用早膳,直接就準備先進城去看看。那婦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住了一晚上,連杯茶都沒有喝過就收了人家二三兩銀子。這些村間婦人雖然將錢財看的極重,但是是非對錯還是懂得。

“兩位公子…不如用過了早膳在走?”

謝安瀾搖搖頭笑道:“不用忙了,大嬸,我們進城去吃也是一樣的。”她知道,其實普通的百姓並沒有用早膳的習慣,他們一直秉持着自古以來的習慣一天只用兩餐。早飯還不到這個時候用。

婦人想起自己家裡也沒有什麼好吃的,只得點了點頭。走到門口,謝安瀾頓了一下腳步,道:“大嬸,昨兒我們一路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不少官差,這古塘縣沒什麼事兒吧?”

婦人臉色微變,看了看謝安瀾沒有說話。

謝安瀾笑道:“按說這天子腳下應該不會有什麼悍匪纔對,但是那些官差…大嬸,你們這一帶還安寧麼?”

婦人看了看門外,嘆了口氣低聲道:“聽公子的口音是外地來的?咱們這古塘縣往常倒是都好好地。只是前兩日…不知道怎麼的有好幾個官差死在了路邊上。”

“連官差都敢殺,你們住在這裡……”

婦人搖搖頭小聲道:“咱們這兒哪裡來的什麼悍匪?這古塘縣附近還駐着朝廷的兵馬呢。我們當家的,每年的徭役就是去給那些兵營裡修什麼…這都去了大半個月了…”

謝安瀾做出一臉好奇的神色,“既然如此,那怎麼會…”

婦人道:“聽人說,是得罪了什麼人。公子年紀小,喜歡聽稀奇的,還是別問的太多了,不好。”

看那婦人的模樣,謝安瀾也知道應該問不出來什麼了。點了點頭謝過她,又給了一些碎銀子,才帶着方信告辭出門。

出了門走過一段小路,兩人又回到了昨天那條通往縣城的大路上。謝安瀾一手牽着馬,回頭問道:“你怎麼看?”

方信道:“悍匪殺官差的事情確實是有,但是在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卻是少見。更何況,那個婦人說得不錯,守衛京城附近也就整個整個的兵馬是東陵兵馬精銳,名爲神武軍,也就是尋常百姓口中的御林軍。神武軍四分之一兵力的飛羽營就駐守在這裡的。這樣的地方,別說是悍匪,就算是普通的土匪都少見。”

普通百姓都以爲御林軍是專門守護皇宮安全的,也就是傳說中的大內侍衛。其實並不一樣,宮中侍衛是侍衛,而御林軍是正規的軍隊。神武軍分爲羽林營,飛羽營,飛虎營和神箭營。其中只有羽林營是駐紮在皇城內的,一般人分不太清楚他們和京畿巡防營的差別,甚至根本弄不清楚他們的存在。但是朝中官員卻是清楚的,除非有內亂或者外地來犯,羽林營一般是不怎麼動作的。除了羽林營以外,剩下的三營都呈三角之勢駐守在上雍皇城附近的三個地方。一旦雍州附近有什麼事情,他們就是拱衛皇城最堅實的力量。

謝安瀾道:“這麼說,陸離遇到意外可能性是很小的,確實是有人故意爲之。”

方信沉默地點了點頭。謝安瀾嘆了口氣道:“先進城再說!”

兩人翻身上馬,朝着古塘縣城飛奔而去。

到了古塘縣城下的時候,城門也纔剛剛打開,門口只有趕着進城賣東西的百姓挑着擔子提着籃子等待入城。倒是讓牽着駿馬的兩人顯得有些顯然。

進了城,兩人先找了一個熱鬧的地方吃早飯。古塘只是一個縣城,這個時代的人們流動性並不大,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個地方一步。因此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們自然也就當成趣聞一半的津津樂道。幾個京城來的官差死在了古塘縣外面這種事情自然是更加讓人震驚,也讓人們更加好奇起來了。

“我老舅在衙門當差,聽說那些死了的人,都是被一道給砍了的。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啊。”

謝安瀾漫不經心地喝着粥,一邊聽着身後的人們竊竊私語。顯然這事兒也並不是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討論的。

另一人嘖了一聲道:“這算什麼,聽說還有一個京城來得官兒不見了,說不定是被悍匪抓走了呢。”

有人不解,“土匪抓當官的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要錢?”

另一人嘿嘿一笑道:“那天那些人出城的時候我可是看到了,那位大人生的好生俊俏,說不準是被抓上山去做山大王的女婿了?”其他人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官的被殺還是被抓對他們這些小民百姓來說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茶餘飯後磨牙的笑談罷了。

“少胡說,咱們古塘誰聽說過有什麼土匪山賊的?”一箇中年男子道:“要真是有山賊土匪,大家還能消停?”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這個麼…誰知道呢…”一羣人東拉西扯,話題也漸漸地遠了。謝安瀾坐了一會兒也沒有再聽到有人說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便對方信點點頭起身結賬走人了。

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查事情確實是有些困難。兩人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方信問道:“公子有什麼打算?”

謝安瀾道:“我想看看那些衙役的屍體,還有那些出事的地方。”

方信道:“這個時候,屍體應該在義莊裡。不過如今這天氣,也有可能已經燒燬了。至於出事的地方,打探起來應該不難,不過公子若是屍體下查,就要避開衙門的人,只怕還是要等到晚些時候。”

謝安瀾也只得嘆了口氣道:“方纔那些人說,那些官差都是被一刀斃命,你能做到麼?”

方信道:“承天府的衙役雖然身手都一般,但是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應該是做不到的。”

“自然不是一個人。”謝安瀾道,“陸離身邊跟着的人,身手雖然比不上你,但是也不算差。如果只有一個人的話,即便是你只怕也未必能討到好。”不僅是因爲陸英的身手和衙門的衙役相助,最重要的是,陸離本身就是個大殺器。有陸英牽制來人的話,死的是誰還好說。

方信道:“如果是多個人的話,確實是有可能。這些人身手應該都不差,訓練有素。絕不是一般的烏合之衆能比。”

謝安瀾想了想,道:“先去義莊。”

義莊並不在城內,而是在古塘縣成外五里處的一個有些破敗的小院子。只是出了這樣的大事,此時義莊外面也守着不少衙門的官場。這樣的事情自然攔不住謝安瀾,即便是大白天。將放心留在外面策應,謝安瀾找了個無人的死角,動作靈巧敏捷的攀上牆頭轉眼間消失在了牆頭上。

方信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看着謝安瀾消失的身影,心裡難得的對這個新主子多了幾分好奇。這個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孤身一人無父無母,卻能和曾經的東陵首富穆大公子稱兄道弟。雖然穆家捐獻了家產之後只怕算不上是東陵首富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穆家只是捐出了一半的家產呢。剩下的依然足夠讓無數人垂涎不已。

更不用說,這位少年公子還有一身不錯的身手,又和今科探花是朋友。

即便是知道身爲隨身護衛不該多問多想,方信也很難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奇。

一刻鐘後,謝安瀾神色凝重的從裡面出來了。從頭到尾當真沒有驚動半個人。

陰沉着臉找了個小溪邊將手洗了好幾遍,謝安瀾緊鎖的眉頭才漸漸鬆開。雖然才過了兩三天,但是這個季節屍體已經有些不太好的味道了。方信問道:“公子,如何了?”

謝安瀾垂眸道:“早上那人說的沒錯,確實都是一刀致命的傷痕。”

“什麼樣的傷?”方信問的有些猶豫,他不也不太確定這位公子分不分的清楚刀傷的種類。

謝安瀾卻不在意,擡手比劃了一番,道:“傷口長,而且寬。由上而下…我覺得應該是那種…類似雁翎刀的兵器,可能要略寬,略重一些。”

聞言,方信微微變色。雁翎刀一種東陵軍中的制式軍刀。但是樣式並不完全一樣,不僅是軍中各地衙門衙役的佩刀很大程度上也與雁翎刀類似。但是謝公子說得那種略寬一些的雁翎刀,卻是神武軍的士兵慣用的。

謝安瀾挑眉看他,“看來你很知道是什麼樣的?”

放心皺眉,有些艱難地道:“神武軍。”

“神武軍?”謝安瀾垂眸,“按說神武軍和京畿巡防營是歸陛下親自掌握的,陛下自然不會想要殺了陸離。陸離跟朝中的武將也沒有什麼交際,那麼…就是有能調動飛羽營的人了。駐紮在古塘的飛羽營統領是誰?”

方信低頭思索了一下道:“一年前是三品忠毅將軍郭威,只是不知道現在還不是了。”

“陸離是來巡視各地衙門的,好端端的怎麼會惹上軍中的人?”謝安瀾沉思着道。方信搖搖頭,他只能說他知道的東西,推測到底是爲什麼等等卻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了。

好一會兒,才聽到謝安瀾問道:“你可知道飛羽營的駐地在什麼地方?”

方信微微變色,“公子該不會想是…飛羽營是精銳重兵駐守,可不是義莊這樣的地方能比的。一旦被人發現擅闖軍營,無論你有沒有理由都是死罪。”

謝安瀾擺擺手道:“我就是問問,你想的太多了。我就一個人,再膽大妄爲也不會想要去硬闖軍營的。”

“……”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一點兒也不能放心。

謝安瀾一點兒也不在意方信的擔憂,兩人在到處走了走,果然發現不少衙門的衙役。似乎都是在找人的模樣,看起來確實是在尋找陸離。

“你們是什麼人!?”看到兩人的身影,在周圍搜查的兩個衙役立刻就衝了上來。

方信沉默的垂眸,垂在身側的拳頭卻已經悄悄的握緊了。

謝安瀾含笑道:“兩位大人,我們是剛到古塘的,正準備進京呢。在城裡歇腳,聽說這附近風景秀美,所以纔想出來走走。”

兩個衙役有些懷疑地看着兩人,這個少年看着確實像是那些追求風雅的讀書人,但是那個大漢卻明顯是個練家子。謝安瀾神色不變,笑道:“我這兄長以前也是從過軍的,這不是傷了一隻手麼,這纔回家來的。這次也是爲了護送我上京。”

兩人看過去,果然看到方信一隻手垂在身側,一看就是連握拳都不能的,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揮揮手道:“既然沒事,就快些走,別在這附近停留。”

謝安瀾點點頭,似乎頗爲無奈地道:“這附近是出了什麼事兒麼?我們今天才到的,怎麼這麼多官差啊。”

衙役哼了一聲,道:“死人了,還不走!”

“走!這就走!”謝安瀾連連點頭,拉着方信匆匆而去彷彿被嚇到了一般。

直道擺脫了兩個衙役的視線,兩人的腳步這才慢了下來。謝安瀾臉色微沉,側首看向方信道:“那兩個,真的是衙役?”

方信不答,謝安瀾輕哼一聲,鳳眼微微眯起,“分明是訓練有素的人,這樣的人若是衙役,承天府裡那些劇都是飯桶。他們真的是在找陸離?”或者應該說,他們這麼認真的搜尋,真的是爲了救陸離而不是爲了殺了他?

至少證明,陸離現在並沒有落到別人手裡,應該算是個好事兒吧?

兩人回到城裡已經是下午,現在算來陸離失蹤已經整整兩天了他們卻還什麼線索都沒有。雖然面上依然從容不迫,但是謝安瀾心中卻還是隱隱有些着急的。這樣自己在外圍查,只怕是查不出來什麼有用的線索了。看來還是要另想辦法。

方信去蘇記綢緞莊打探消息去了,謝安瀾坐在茶樓裡聽小二說話。小二在等到了謝安瀾打賞的銀子之後,立刻知無不言的告訴了謝安瀾他所知道的事情。這家茶樓是整個古塘縣最好的茶樓,消息自然也比別處要流通得多。

“公子是想問那位不見了的陸大人啊?”小二滔滔不絕,說起來,那位陸大人還到咱們茶樓裡來過呢。

謝安瀾做出好奇的表情,“哦?不是說那位大人是來巡視各地衙門的麼?怎麼會到這裡來?難道是你們知縣大人請他來得?”

小二搖搖頭道:“拿到不是,是那位大人自己帶着人來得。聽說那位大人是頭天晚上到了咱們古塘的,這麼第二天早上一早就帶着人來咱們這裡吃早膳來着。那位大人倒是沒有什麼架子,也沒有穿官服。若不是相貌實在是俊雅,咱們也不能記得那麼清楚。那位大人吃過早膳之後就走了,還是等到出了事兒小的纔想起來,沒想到那俊俏公子竟然是京城來的大人。真是可惜了…。”說着,小二還忍不住搖頭嘆息。

謝安瀾垂眸,皺着眉頭思索了良久,才問道:“那位大人是在哪兒用的早膳,小二可還記得?”

小二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謝安瀾,謝安瀾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從外地來得,這不是還沒有見過京城來的官兒麼。所以就想瞻仰瞻仰…”

人都沒了,確實是只能瞻仰了。小二心中暗道,看着這長相俊秀的小公子一臉不好意思的模樣,又捏捏自己手裡的銀塊,笑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就在隔壁的廂房。早上咱們茶樓里人多,都是來喝早茶的,那位大人說嫌吵,就找了一間廂房。那房間現在正好空着呢,公子想要過去坐也可以。”

謝安瀾笑道:“那就多謝小二哥了,坐了京城的官大人做過的地方,說不定我也能混個官兒噹噹呢。”

“……”您怎麼不想想那位官大人如今這倒黴的下場呢?

雖然心裡吐槽着,但是小二還是滿臉笑容的將謝安瀾換到了隔壁的廂房。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兩個廂房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擺設。謝安瀾坐了下來,東摸摸西看看,當真有幾分沒見過世面的小地方來得公子哥兒的模樣。天子腳下的百姓總是有幾分高人一等的矜傲的,小二退出去的時候心中還在默默嘲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年。

等到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謝安瀾才停了下來坐在桌邊垂眸細細思索着。陸離雖然有些挑剔,但是卻並不是一個毫無節制的任性的人。出門在外,有公務在身,暫住在骨湯縣衙的陸離即便是縣衙的飯菜不好吃他也不太可能專程出來吃一頓早膳再回去。

如果是爲了聽聽風土民情的話,他就不應該坐在廂房裡,而是在外面的大堂,甚至是市井間而不是這個古塘縣最好的茶樓。

將房間裡每一個角落都掃了一便,謝安瀾將手伸到桌子下面慢慢地摩挲着。然後又換了另一半繼續,半晌之後,在謝安瀾纖細的手指觸碰到身後擺着花瓶的雕花木幾下面的時候頓了一下。俯身去看,看不太清楚裡面有什麼。謝安瀾想了想,從袖袋中抽出一張紙和一支炭筆,在木幾下面不停的磨划着。良久之後將紙箋從下面抽出來,果然看到炭筆磨劃過得地方有幾個淺淺的自己。

謝安瀾神色淡定的收起了紙筆,袖中的短刀飛快的在矮几下面劃了幾下,鋒利的匕首立刻將那上面凹凸不平的幾個字全部劃去只留下一片不顯眼的劃痕。

做完了這些,謝安瀾方纔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收了他銀子打賞的小二滿臉殷勤的將她送出了門,謝安瀾站在茶樓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轉向茶樓右前方,那邊街道的盡頭,便是古塘縣的正中央位置,是古塘縣衙門的所在處。

正垂眸沉思着,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無衣公子?”

謝安瀾回頭,便看到一個端肅文秀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湛藍衣衫站在不遠處,身邊還跟着幾個同樣穿着尋常服飾的男子。但是從他們的站姿和氣勢就能看出,這幾位顯然都不是普通人。

謝安瀾含笑微微點頭,道:“原來是浮雲公子,幸會。”

------題外話------

啦啦啦啦~六一快樂親們,還有人要過六一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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