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跟他貧嘴,道:“今晚你就別洗澡了,擦一擦身子便是,一會兒我喚人拿兩盆溫水進來,你擦完身子就早些休息……”
頓了頓,她突然又起了一些壞心眼,眉毛微微一揚道:“你自己能擦身子罷?可要我幫你?”
看到女子眼眸中的促狹笑意,蕭逸默了默。
他家夫人今晚似乎特別喜歡逗弄他。
偏偏對於她的逗弄,他是痛並愉悅着。
阿靜親自給他擦身子?蕭逸想都不敢想,一想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燥熱得要爆炸了。
如果,他們是一對正兒八經的夫妻……
如果,他不是受着傷……
這般送上門來的甜頭,傻子纔會不要!
他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纔壓下了心底裡的衝動,暗暗咬牙道:“不用勞煩夫人了,我自己來就行。”
徐靜看到他這模樣,終是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原來,這男人也會有這麼多小性子,也會有這般鮮活的一面。
她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對蕭逸的瞭解,當真是少得可憐。
蕭逸擦身子期間,她去了廚房,原本想讓下人下兩碗麪送過來,又一想這靈州府衙裡的侍從清一色都是男人,也不知道他們手藝怎麼樣,而春陽這會兒還在白楊村沒過來呢,乾脆自己下廚做了,最後還煎了兩顆荷包蛋,最後看着有面有蔥花又有蛋的兩碗麪,她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管這面味道怎樣,至少賣相很不錯!
反正她的手藝就這樣了,蕭逸嫌棄也沒用,他若嫌棄,她就、她就不給他吃!
她這純粹是自己餓了,這一下午,她光顧着抓捕王大志了,連水都沒喝幾口。
閒下來後,才發現自己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端着面回去時,蕭逸剛換好寬鬆的居家服,見到端着面的徐靜,眉頭微蹙,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托盤,道:“怎的不讓侍從送過來?”
“就幾步路,我懶得勞煩他們了。”
徐靜指揮着蕭逸把面放在長榻上的小几上,笑眯眯道:“你這一下午估計沒吃什麼東西,睡覺之前還是填飽一下肚子比較好。”
蕭逸看着小几上的面,眸色微動,“這是你做的?”
徐靜微愣,“你怎麼知道?”
蕭逸不禁笑了,施施然在長榻上坐下,道:“靈州府衙有請廚娘,但靈州才經歷了一場戰事,只怕府衙裡的廚娘都沒上值,何況,我這些天天天吃府衙的公廚,這不像是府衙廚娘的手筆。”
徐靜不禁斜了他一眼,“蕭侍郎言重了,我的手藝如何能與府衙請的廚娘比。”
蕭逸嘴角越發上揚,道:“夫人做的,世上自是無人能比。”
徐靜:“……”
都忘了,這廝是個酸話老手了!
“何況,這面,你先前也給長笑做過罷?”
徐靜一怔,道:“是做過,怎麼了嗎?”
以她的廚藝,做的最好的也就是麪條了。
小不點來她這邊時,偶爾她覺醒了一些慈母心,或者小不點說想吃她做的東西時,她就會親手給他下一碗麪。
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由春陽和秋水她們下廚的。
蕭逸眼中的笑意越發濃厚,卻沒說什麼,只道:“沒事。”
便拿起筷子,動作堪稱優雅地吃了起來。阿靜不知道的是,先前長笑每每從她那邊回來,都要纏着他說上半天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
說阿孃會親自給他做面吃……
說跟阿孃一起吃的東西,特別好吃,青青姐姐說,那是因爲他是跟喜歡的人一起吃的緣故……
又說阿孃有時候還會把他抱在懷裡吃東西,那時候的東西就更好吃了!
一邊說,一邊還要用自以爲隱秘的憐憫眼神看着他。
他好歹是這小子的親爹,哪裡看不出他那小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
縱是知道不能跟一個小屁孩計較,他還是暗暗憋屈了許久。
今天,心裡埋藏了許久的憋屈終於煙消雲散。
那小不點說得沒錯。
這面,確實很好吃,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
吃完這頓遲了許久的晚餐後,徐靜簡單洗漱了一番,便催着蕭逸上牀了。
他們夫妻倆,自是不可能要兩個房間的,幸好這個房間的牀夠大,她也不是第一回和這男人同牀共枕,自認沒什麼好在意的。
徐靜的頭剛沾上枕頭,便有些昏昏欲睡。
這兩天,她不是在奔波的路上,便是在看診緝兇的路上,基本沒睡一個好覺。
這會兒吃飽喝足,旁邊又有個人在幫着暖被窩,她身心都得到了極度的放鬆,沒一會兒,一大半的意識便都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剩下的一小半,卻因爲身旁男人不時的輾轉反側,始終無法沉下去。
她忍了一會兒,終於沒了耐心,迷迷糊糊地翻身,伸手抱住了身旁的男人,輕輕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兒一樣喃喃道:“乖,睡吧,睡覺就沒事了……”
因爲意識模糊,她都沒察覺她抱上男人那一瞬間,男人整個身子都僵了。
沒一會兒,懷裡的人便傳來了均勻而清淺的呼吸聲,蕭逸垂眸,隱忍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這是把他當成長笑了?
她睡覺了是沒事了,可這情況,要他如何睡得着?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第二天,徐靜剛醒來,便發現旁邊的被窩空了。
她眼皮微跳。
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這男人,到底起來得多早?
她剛想下牀,房門就被輕輕推開,春陽走了進來,見到徐靜,驚喜道:“夫人,你醒了!”
徐靜微微挑眉看向她,春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昨天晚上,程護衛長親自來了白楊村,把奴婢和芫華接過來了。夫人,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奴婢和芫華這幾天多麼擔心您,奴婢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讓衛大夫幫忙把夫人的平安信送給郎君,誰料連衛大夫也一去不復返了……”
徐靜連忙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道:“你和芫華沒事便好,郎君呢?”
春陽頓時彷彿想到了什麼,道:“對了,郎君去和趙世子審問昨天抓到的俘虜了,他方纔派人來傳話,讓夫人醒了便過去他們那邊一趟,似乎那俘虜說的某些事情,跟夫人有些關聯。”
蕭某人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