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叉送他倆出門,到了院門口,囑咐林聿道:“我知道你跟你大娘一樣,好打抱不平,可是一些事咱管不了,你回來不幾天就惹下那麼多事,大娘也不放心你,你可得小心點,礦上咱惹不起!”
話雖不多,但是挺有溫度。
林聿越來越發現這個大夜叉不但沒那麼可惡,想起她來還讓人感到那麼一點溫暖,讓人挺有可靠感的!
據說周鬆在興安打工掙錢不少,家裡過得還算富裕,倆人到了他家外邊一看,果然房子蓋得還不錯,四間磚瓦房,有南屋,紅磚院牆壘得很高,而且牆頭上還插 滿了玻璃碴子。
“她家院牆這麼高,副隊長就是進去了,咱也拍不到什麼呀!”周婕說。
“你放心,”林聿笑笑,“我自有辦法。”
周鬆家門口前邊有幾個柴禾垛,倆人藏在柴禾垛後邊。
周婕小聲問林聿:“也不知道那個副隊長什麼時候來?”
“我覺得,十點以前他不會來,”林聿說,“畢竟這不是好事,礦上的人再狂妄,周鬆家總得有所避諱,還有那個副隊長即使來,也沒空在這裡過夜,他應該是辦完事就走。”
周婕用胳膊肘搗了林聿一下子:“你說話怎麼那麼露骨,什麼叫辦完事就走!”
“你說話不露骨,當記者的肚子裡詞兒多,你形容形容他來乾的那事,怎麼說更文明?”
呃,是啊,周婕心說,用什麼詞形容更文明?@#¥¥~……好像越抹越黑!
“你說,應該用什麼詞兒形容那事?”林聿還不依不饒了。
“叫呃呃呃!”周婕沒好氣地說。
過了十點,大多數人家都熄燈睡覺了,周鬆家依然亮着燈,倆人覺得有希望,那女人一個人在家還睡得這麼晚,看來應該是在等什麼人。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隱隱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開到衚衕裡來了,車燈照得衚衕裡一片雪亮。
車子開過來,貼着院牆停在周鬆家門口旁邊,車門一響,一個體型龐大得像個狗熊一樣的黑胖男人走下來。
周婕上午聽林聿和大夜叉形容過副隊長的長相,一看這個男人的模樣,知道他們要等的人來了,既興奮又緊張,忍不住貼着林聿的耳朵小聲道:“呃呃呃的來了!”
呃,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好像有點口不擇言了!
林聿跟礦上的人打過不是一次交道了,那些打手當中他除了對崔磅礴印象深刻,再就是眼前這個黑大塊了,當時他就看得出這個黑大塊應該也是領導人物,直到聽大夜叉說,才知道居然還是副隊長。
剛纔車子拐進衚衕,林聿看見這輛牧馬人,就知道是副隊長來了。
院門沒關,僅僅是閉着,副隊長推門進去,“嘩啦嘩啦”兩聲,熟門熟路地把院門關上了。
很快屋裡傳出來說話和打鬧的笑聲。
被汽車大燈剛纔一晃,現在柴禾垛後邊顯得更黑,周婕朝林聿一攤手:“人家進去了,咱們怎麼辦?
這是
屋裡的燈關了。
一看人家關燈了,周婕更有點着急:“呃呃呃好像開始了,你不是自有辦法,快開始吧!”
林聿拉着她的手從柴禾垛後邊出來,指着南屋小聲對她說:“我上去垂下根繩來,把你拉上去,咱們趴在南屋頂上看好戲。”
說完林聿悄無聲息地跳到牧馬人引擎蓋上,踩着引擎蓋上了車頂,再一縱身抓住南屋的檐角,翻身上了屋頂。
周婕心說,這小子難道是猴子託生的,怎麼這麼靈活!
見林聿從上邊放下一根繩子來,她上去抓住繩子,不等她自己往上爬,林聿在上邊倒了兩倒手,把她拉上去。
倆人趴在南屋頂上,從屋脊上露出眼睛往北屋裡看,屋裡已經熄燈,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清啊!”周婕說。
“你別說話,”林聿貼她耳朵上說,“咱們是來聽的,到關鍵時候我放照明彈給你照着,但是記着別害怕,我的照明彈有點嚇人,你抓住屋脊,別滾下去了。”
倆人都不說話了,支棱着耳朵往屋裡聽,夏天都開着窗戶,南屋北屋這麼近的距離,屋裡有什麼動靜聽得很清楚。
屋裡傳過來男女調笑的聲音,倆人雖然不是大聲調笑,都有點壓着嗓子,但能聽得出男人的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說的那些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女的居然比他還要墮落,字字句句離不開倆人身上某些傳宗接代的器官。
調笑的話太直接了,周婕偷偷扭頭看看林聿,見他側着耳朵聽得津津有味呢!
流*氓,周婕心裡暗罵,她搞不明白爲什麼男人對這些事怎麼會如此感興趣!
屋裡傳來女人“啊”的一聲叫,標誌着林聿所謂的“辦事”,周婕所謂的“呃呃呃”正式開始了,很快傳出來“吧唧吧唧”皮肉拍在一起的聲音。
男人嘴裡的污言穢語還在繼續,女的卻是沒工夫說話了,嘴裡“嗯嗯呀呀”地叫着,也不知道她是很享受還是很痛苦。
如果不是夜色昏暗,會看到周婕的臉都紅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跟一個男的趴在屋頂聽這事,說是不難爲情那是不可能的。
漸漸地男的也沒功夫說話了,嘴裡“歐兒、啊”地叫着,“吧唧吧唧”的聲音更大了,節奏明顯加快。
“喂——”林聿突然貼在周婕耳朵上叫了聲,周婕冷不防嚇了一跳,身上又讓他吹得麻酥酥的。
“嚇死我了,你幹什麼?”她扭頭沒好氣說。
“我請教一下,怕說錯了話,呃呃呃用你們的文明詞兒怎麼說?”
“去死!”
“哦——”
倆人又不說話了,專心聽着屋裡的“吧唧”聲越來越快,快得就像兩塊肉放在振動器上,被振動得互相擊打發出極快的聲音,而且男人女人都發出垂死掙扎的聲音。
林聿又附在周婕耳邊:“注意聽,馬上就要去死了!”
說完從身上掏出上午弄的東西,尺寸不大,說是弩不像弩,說是弓不像弓的那麼個東西,就像拿着槍瞄準一
樣對着窗戶,還小聲對周婕說:“臨界點了,副隊長要去死,你抓住屋脊!”
呃,周婕這個囧,去死,這倒是個很好的代名詞,如果自己結了婚,自己的男人豈不是每晚都要“去死”一次!
“啊——”屋裡的男人發出一聲暴叫。
同時周婕感覺林聿扣動了扳機,“啪”的一聲微響,好像彈出去一粒小石頭。
“哦呀——”一聲淒厲的叫聲從屋裡傳出來,周婕知道叫聲不是那對男女發出來的,因爲一個人沒有能量發出那麼大的動靜。
同時屋裡騰起一陣血紅色的煙霧,煙霧中“唰”地衝出一個巨大的碧綠的骷髏怪物,淒厲的叫聲就是骷髏怪物發出來的,滿嘴獠牙,十指就像冒着火花,衝着炕上的一男一女就撲上去。
紅色煙霧發出光亮,怪物渾身都發亮,照得屋裡像白天一樣,什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周婕看到赤 條條一男一女,那個女的身上很白,像只母狗一樣撅着屁股趴在炕上,那個黑大塊大概滿身汗,渾身油亮亮的,像條公狗似的跪在女人的屁股後邊。
聲音和光亮同時爆起的一剎那,這對男女一齊睜大了驚恐的眼睛往後看。
周婕看到他們因爲驚恐,臉都扭曲了。
碧綠的骷髏怪物只是往前撲了一半,就像一個幻象似的消散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藥味兒。
“你這是什麼東西,好厲害,”周婕撫撫胸口,“嚇死我了!”
林聿洋洋得意地說:“高科技,你是小孩,說了你也不懂。”
切,周婕心說,裝神弄鬼罷了!
因爲屋裡那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音太大,左鄰右舍都被嚇醒了,眼看周圍幾戶的燈亮了,紛紛走到院子裡查看,側耳聽聽,也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其中東鄰家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拉開院裡的燈,就是穿着一個很肥大的三角褲出來的,聽了半天沒發現問題,往前走了兩步,隨便一撥拉三角褲,就在燈底下很大聲地小便。
呸,周婕臉紅了,趕緊扭過臉來。
扭回來正好跟林聿四目相對,東鄰家院裡的燈光照上來,她能看到林聿一臉的戲謔:“怎麼不看了,你好像對那東西也很感興趣!”
周婕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
左鄰右舍好容易起來一次,到了院子裡都沒有空手回去的,到水缸那裡喝涼水的喝涼水,撒尿的撒尿,其中一個婦女還跑到豬圈裡像放炮一樣地拉肚子。
然後一個個忙活完了,一個接一個進屋上炕滅了燈,這一片兒重又恢復夜的寧靜。
“屋裡怎麼一直沒動靜,”周婕問林聿,“你這一招玩兒的有點大,不會讓你給嚇死了吧?”
“應該沒事,”林聿說,“這對狗男女都年紀輕輕的,沒那麼容易給嚇死,不過這個副隊長從此就要生不如死了。”
要是那對男女年齡稍大點,林聿不會用這一招,年齡大的人,要是再有心臟病,很輕易地就把他嚇死於無形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