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格外複雜,周軒和麗莎頭一次見面,她的兒子被綁架,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對方以此爲要挾,也太離譜了。
盯着麗莎,周軒冷靜問道:“麗莎,你如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刻意接近我?”
“我,我只是個普通人啊!”麗莎大腦已經混亂了。
“哼,剛來這裡上班沒多久,就恰好遇到我弟弟,我看哪,你就是那些人的同夥。邁克爾,瞧你都用了些什麼人。”南宮新月鄙夷道。
邁克爾卻表現很冷靜,對周軒說道:“麗莎來這裡工作已經兩個多月了,而你我是臨時約定見面的。”
也是,看着崩潰的麗莎,不像是裝出來的,周軒還是將艾米和管清都叫進來,事實證明,麗莎和周軒真的不認識。
“師父,這個女人和她的兒子一定跟你有關係。”管清篤定道。
聽起來有歧義,但事實就是如此,可麗莎惦記兒子,一直在哭哭啼啼,艾米安撫後,才坐在周軒對面,不停擦着眼淚。
“麗莎,你在國內還有什麼親戚嗎?”周軒問道。
“親屬是有的,但平時不太走動。”麗莎哽咽道。
“那麼,孩子的父親?”
哼!想到前夫,麗莎就瞪起眼睛,咬牙道:“那是個毀了我一生的渣子!喝酒粗俗坐過牢還不給家裡賺錢,我大好的模特錢程都被他毀掉了!”
“等等,先把個人恩怨放在一邊,孩子要緊。”周軒提醒,又問道:“你來美國多久了,還跟孩子父親有聯繫嗎?”
“十年了,也可能是十一年,離婚時他只給了我幾十萬,就把我們娘倆打發了!我跟兒子有今天,混得這麼差,全都是他造成的!”麗莎情緒非常激動。
“他叫什麼,在什麼單位工作?”周軒問道。
“我不願意提他,誰知道現在是不是死了!”麗莎沒好氣說道。
“畢竟是孩子父親,麗莎,請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也好商量下一步對策。”
“劉浪!”
周軒驚住了,這一位居然是劉浪的前妻!被綁架的就是劉浪的唯一兒子,也就是周軒的侄子。周軒此時纔想起來,劉浪說過,自己的前妻很漂亮,是個模特,他出事兒後前妻帶着錢和兒子跑到了國外。
難怪綁架者用這個孩子威脅周軒前去,想必非常清楚他跟劉浪之間的關係。管清和艾米也都沉默了,既然是劉浪的兒子,周軒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去解救。
“那個,二嫂。”周軒打個招呼,麗莎擡起頭,很茫然,周軒解釋,“劉浪是我的結拜兄弟,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大哥。”
哦,哼,麗莎還是對劉浪有恨,大致說了下這些年的生活狀況。跟着劉浪過了幾年好日子,但他賽場出了事故,花光了積蓄才保住一條命。賺錢是別指望了,麗莎希望他出去找工作,劉浪卻認爲丟人,整天在家裡喝酒,兩人感情惡化,天天吵架。
再後來,實在是過不下去了,麗莎拿着僅有的五十萬來到了美國,遠離傷心地。但是大手大腳慣了,那五十萬也都花光了,麗莎做過很多兼職工作,還搞過服裝設計,生活條件很一般。
“我認識他的時候,才二十歲!多少富家公子追我,我瞎了眼就看上了他!周軒你瞭解劉浪,個頭不高,長相也一般,還一身的痞氣,我嫁給他是不是虧了?一輩子,五十萬就打發了,他還散播謠言說我卷錢跑了。”
麗莎積壓心頭的委屈爆發,哭聲很大。清官難斷家務事,兩口子互相憎恨,各說各有理,這些還不是關鍵。
周軒認真道:“二嫂,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是二哥當時也有苦衷,他承受的委屈比你還大。”
“他就是個流氓,吃喝玩樂樣樣佔!我現在真後悔,該早點離婚,那時候他有錢,分的也多,兒子也不會跟他學壞!劉棟打骨子裡跟他爸一樣,也是個小流氓,綁了就綁了吧,反正我沒錢贖他,他要死了,我就自殺,我上輩子一定欠了劉家的債,拿命總能還完吧!”
說歸說,想到唯一的兒子,麗莎心如刀絞,周軒解釋道:“二嫂,那次比賽,有人在二哥的賽車上動了手腳,他死裡逃生,卻是一身傷,又沒錢治病,你怎麼不問問,他哪來的五十萬給你?那可是十年前,五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
麗莎一愣,不以爲然,“他有賺錢的門路,還有很多好朋友,說不定也是私房錢!”
“樹倒猢猻散,燈紅酒綠裡能交幾個朋友?那筆錢是二哥替所謂的好朋友頂了黑鍋,坐牢換來的。”
麗莎驚呆了,臉上的淚水卻更多,起身就要給周軒跪下,被一把扶住,哭道:“周軒,我求你了,救救劉棟吧,我好容易把他養這麼大,我只有他了!”
“弟,不能去!”南宮新月擺手,“又不是你的兒子,讓這個孩子的父親過來!”
“那就來不及了,周軒,你不是跟劉浪結拜兄弟嗎,這就是你的侄子呀!”麗莎拉住周軒不放。
“新月姐,我必須過去一趟。”周軒說道。
“不行!”南宮新月將周軒拉到一旁,小聲道:“這些人是奔着你來的,很有可能是美國魅影窩點的殘餘勢力,他們是很瘋狂的,其中的危險你該知道。”
“所以,我纔不能讓一個無辜的孩子受到牽連。新月姐,時間不等人,我先和麗莎過去,管清和艾米交給你來照顧,伺機再報警。”周軒叮囑道。
說完,周軒和麗莎快步離開,管清幾步追過去,“師父,俺跟你一起!”
“周董,我也跟着你,到時也許能幫上忙。”艾米也跟過來,態度很堅定。
沒時間再耽擱,周軒點頭道:“好,你們不要靠太近,這些人會不擇手段的。”
開上麗莎的二手車,四人坐在裡面還有些擠,朝着綁匪要求的地方行駛。底特律以工業爲主,但也有大量的企業宣告破產,廢棄的工廠不時便能看到一個,只剩下框架的加工車間頑強的屹立在冷風中,不甘的向人們展示曾經的輝煌。
開出去快兩個小時,遠離了市區,汽車暴露在灰暗的空空道路上,他們的行程都會被暗中的眼睛輕易監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