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陳王爺的授意,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不是整個大明能接受的,會對大明的江山社稷,帶來強烈的影響。
原因很簡單,如果陳王爺真的這麼幹的話,就代表着陳王爺對朱元璋不滿,包藏禍心,而陳王爺手握兵權,掌握着大明朝重要的武裝力量,這樣的人,是朝廷的頂樑柱。
於是,馬皇后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本能上,她想要說這不可能,但是,她知道,既然皇上要她去問,那皇上自然有自己的意思。
“好,那我現在就走一趟。”馬皇后說道。
事關重大,雖然現在天色已晚,但是,馬皇后等不到第二天了。
朱元璋這麼晚來,也是這個意思,讓馬皇后走一趟。
天黑了,宮門是關閉的,不過,那是外面的宮門,裡面還是暢通無阻的。
馬皇后心事重重,前面的太監打着燈籠,看着前面的道路,很快,就到了李氏所住之處。
此時,李氏還沒有睡覺,聽到皇后娘娘駕到,立刻就從自己所住的房子裡,跑了出來。
“皇后娘娘,哀家是冤枉的,請皇后娘娘爲哀家做主啊。”李氏雖然不知道皇后爲什麼這麼晚纔來,但是她知道,既然皇后來了,那一定要把握住機會,下次再見皇后,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馬秀英看着前面的李氏,相比以前,李氏變得瘦弱多了,以前身子骨很硬朗,體態豐滿,而現在,已經瘦削了下去,尤其是臉上,連顴骨都露了出來。
這可是個懷孕之人啊,應該多吃些東西纔對,一定是被關在這裡,抑鬱之中,寢食難安,才導致逐漸瘦弱的。
她哪裡知道,其實是李氏每天想吃都吃不飽,才造成如此的。
不過,想起李氏的作爲,尤其是,李氏居然敢去禍害其他皇妃,犯了宮廷的大忌,能有今日之模樣,也是罪有應得。
“李氏,你利用墮胎藥,暗害其他皇妃,這件事,大理寺已經徹底查清了,你認罪嗎?”馬秀英問道。
剛剛李氏還說自己冤枉,但是,馬秀英知道,這些事,一定就是李氏做的。
“皇后娘娘,哀家冤枉啊,這些事,哀家也並不想做,都是北方那位位高權重之人,逼迫哀家這麼做的啊。”李氏說道。
聽到李氏這麼說,頓時,馬秀英心下一沉,北方那位,位高權重之人?不就是說的是陳王爺嗎?難道,這件事,真的是陳王爺做的嗎?要是如此,陳王爺的心機,還真是歹毒啊!
“哀家的孃親,兩年前,去了揚州,從那以後,就杳無音訊,後來,哀家才知道,原來,孃親是被人控制了,用哀家的孃親,來威脅哀家,要哀家將這些丸藥,放入其他皇妃的食物之中,哀家一時糊塗,就做出了這等的錯事來,娘娘,哀家真的是冤枉的啊!”李氏知道此時最重要了,哭得一塌糊塗。
聽到李氏這麼說,馬秀英腦子裡,閃現出了可怕的念頭,果然是陳王爺!要真的是陳王爺的話,那這陳王爺的心機,也太深了。
一瞬間,馬秀英甚至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這件事,若是真實的話,那大明朝,肯定還會陷入內戰之中,剛剛趕走了韃子,又要和陳風刀兵相向,陳風的軍隊,戰鬥力那麼強大,恐怕,就是己方的軍隊全上去,也沒有全勝的把握啊。
等等,這裡面,好像有什麼問題?馬秀英剛剛的腦子很亂,但是,還是覺察到了什麼不妥當之處。
對,剛剛李氏說,她的孃親,兩年前去了揚州,從此杳無音訊,但是,去年的時候,李氏有一次和自己閒聊,說是想要回家省親,那個時候,自己同意了,但是,因爲前方還在征戰,爲了不多耗費,只派了一個十人隊,護送李氏去回家,李氏來回,走了三個月。
若是她的孃親,兩年前就杳無音訊,那爲何在去年,還能回家去探望,來了之後,也沒有說她的孃親失蹤的消息啊?
想起了這件事,再看看李氏那張臉,上面,充滿了虛情假意,這一切,都是裝的啊!
“李氏,你的孃親,兩年前,就被人控制了?”馬皇后問道。
“嗯,是的,都怪哀家性格懦弱,又惦記孃親,生怕孃親受到危險,纔會聽人擺佈,犯下了這等大錯啊。”李氏說道。
這下藥的事情,既然不能否認了,就乾脆推到別人身上,除了陳王爺,還有誰更合適?李氏一邊哭訴,一邊在心裡暗自得意,胡惟庸給自己提供的這個方法,還真是好啊。
“那麼,一年前,你回家省親,是回了老家,還是去了揚州?”馬皇后問道。
這話一出,頓時,李氏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這段時間來,經受了太多的打擊,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也都忘記了?
當時,自然是回了老家。她的孃親,是在她回家省親,又過了數月之後,纔到了揚州的。但是,她剛剛卻說,是在兩年前,因爲,她第一次給別的貴妃投藥的時間,也幾乎是在兩年前了,若說是半年前才被人控制,那就無法解釋以前的行動原因了。
本來,由半年變成兩年,其他的事情,那胡惟庸承諾過會幫她辦好的,比如,讓她老家的那個村子的人集體說假話,證明的確是兩年前就搬走了。
但是,她回家省親這件事,卻是無法改變的,尤其是,回家的地點,怎麼說?是在揚州?那皇后娘娘,只要問一問當時護送自己的那隊士兵就知道了。是在老家?那自己怎麼解釋兩年前孃親就被控制了的事情?
李氏的腦子很亂,卻想不出對策來。
“李氏,怎麼不回話了,這很難回答嗎?還是你都忘記了?”馬皇后問道,言語之中,已經顯出了不高興。
馬皇后又不是愚鈍之人,剛剛李氏的這番表現,已經證實了,剛剛就是在說謊,真是沒有想到,李氏居然到了現在,還在說謊。
而且,李氏還要將這髒水,潑到陳王爺身上。大明朝的建立之中,有着陳王爺的汗馬功勞,現在,陳王爺鎮守邊疆,勞苦功高,要是朝廷因爲受到了奸人挑撥,和陳王爺發生了矛盾的話,絕對不是馬皇后想要看到的結局。
哪怕是沒有以前的這些事,僅僅今日之事,馬皇后也不會放過李氏,李氏這麼做,是在危害整個大明的江山!
若不是自己想起了去年之事,戳穿了李氏的詭計,恐怕,大明的江山也會不穩啊。馬皇后都有些後怕了。
不過,李氏怎麼會污衊陳王爺?她怎麼會這麼做?
“是,是,啓稟皇后娘娘,當時是回了老家,而且,賤妾也見到了孃親,當時就感覺到孃親有異,只是沒有想到,孃親居然是被人控制了,在賤妾去之前,孃親纔回了家,等到賤妾走了,孃親又被擄到了揚州。”李氏只能信口開河,這般地編道。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馬秀英看到李氏這般地愚弄自己,不由得也動怒了,她一向都很溫和,很少發怒。
“李氏,直到現在,你還不認罪嗎?你以爲,本宮是這麼容易就被戲弄的嗎?”馬秀英聲音嚴厲地說道。
馬秀英從未有過這般的大聲說話,這次,她的確是氣極了。一直以來,馬秀英都以爲李氏是個誠實守信之人,誰知,卻是心狠手辣,現在,看到事情敗露,又要推脫干係,還推到了陳王爺的頭上。
這樣的人,簡直,簡直就是不配在皇宮之內呆着!馬秀英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聽到馬皇后的話,李氏知道,自己的這些話,肯定是瞞不過皇后的,既然這樣,自己剛剛的那些話,就都是沒用的。
怎麼辦?怎麼辦?李氏想着,手在不停地發抖。
“如果你要是回了孃家,還見到了你的孃親,而且,你的孃親被人控制了,你會看不出來?再說,如果真的是你見到了你孃親,你的孃親,肯定會告訴你她被控制了,你會不救她?”馬皇后見這李氏還不說話,更是生氣,立刻就點破了。
“娘娘,娘娘,賤妾知道錯了,這都怪胡大人,是胡大人,要賤妾這麼說的,賤妾一時糊塗,聽從了胡大人的意思,賤妾…”
“哪個胡大人?”馬皇后問道。“就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胡惟庸,他說只要賤妾說是陳王爺指使的,就能讓賤妾逃過這次責罰,賤妾糊塗,就聽信了他的話,皇后娘娘,賤妾已經給皇上生了兩個龍種,您就看在賤妾的這個份上,饒賤妾一命吧!”李氏說道。胡惟庸!居然是這個人,他包藏禍心,蠱惑李氏冤枉陳王爺!這個胡惟庸,更是該死!馬皇后聽到了胡惟庸這個名字,再看看李氏的那態度,不像是說謊,頓時,對胡惟庸的所有的好印象,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