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舅,像他這種官,根本就不配坐在這裡。【.】”韓雪說道,聽到對方居然敢誣陷自己是苗軍的奸細,韓雪徹底對這個人失望了。
本來,楊基還覺得,這個小雪必須要抓,其他的人,可以先放了,但是,聽到韓雪居然這麼說,頓時,楊基繼續說道:“立刻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這次,十幾個衙役,一起走了過來。
韓娥已經放下心來,剛剛韓雪的那一手,可以對付得了那兩名衙役,既讓他們無法動手,還不會太傷了他們,那麼現在,這十幾名衙役,也都是同樣的結果。
果然,韓雪手腕一揚,連韓娥都沒有看清的情況下,那十幾名衙役,就紛紛地慘叫着,捂着自己的手,疼痛不已,誰都不敢上前。
楊基此時,居然並沒有害怕,而是向旁邊的桌子上快步走去,那裡,有一柄長劍。
韓雪哪裡能容他拿到武器,而且,惱這個人的作爲,三根飛針,都向楊基身上擲去。
楊基兩膝蓋中了飛針,跪倒在地上,但是,依舊想要去拿劍。
湯顯已經傻了,現在,滿地的慘叫的衙役,都是韓雪乾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恐怕,他們得立刻逃出平江去了,否則,陳大人怎麼會放過他們。
“住手,何人搗亂?”就在這時,外面衝進來一隊士兵,所有人的長槍和腰刀,都已經指着在場的幾人。
尋常的衙役,根本就沒有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所以,受了點小傷,就大呼小叫,而外面的護衛聽到了,也不敢進來,正好,此時路過了一隊士兵,他們立刻跑進來,控制這裡。
滿地的慘叫的衙役,讓這隊士兵非常憤怒,此時,楊基終於拿到了劍,說道:“李將軍,這些人,都是苗軍的奸細。”
“全部拿下。”被叫做李將軍的人,立刻大喝一聲。
湯顯臉色慘白,這次,連跑都跑不掉了,說不定,下一時刻,人頭就會被掛到城牆上了。
雖然己方不是奸細,但是,這公堂之上的人,可都是自己傷的。
湯顯感覺自己站都站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韓雪卻依舊很冷靜地說道:“鐵牛哥,你要拿我?”
鐵牛哥三個字,叫得很真切,聽到這話,楊基心裡,突然一冷。
不好!
難怪剛剛聽起小雪這個字,就那麼耳熟,現在,又看到這個小雪叫李將軍爲鐵牛哥,恐怕,十有八九,這個女子,就是陳大人身邊的女人,韓雪。
而這姐妹倆如此之像,另一個,就是韓娥了,兩人是雙胞胎姐妹。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得罪了這樣的人。剛剛的勇氣,突然就沒有了。
李鐵牛定睛望過去,就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原來是韓娥和韓雪兩姐妹。
當初,在陳風剛剛擺地攤的時候,李鐵牛去搗亂,那個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這對姐妹,之後,李鐵牛經常到柳氏燒烤去幫忙,和這對姐妹,就更熟了。
現在,李鐵牛跟着陳風,南下平江,立了功勞,也在軍隊裡有了職務,對陳風,更是忠心耿耿,對陳風身邊的女人,就更是尊敬。
“屬下不敢。”李鐵牛說道。
聽到李鐵牛說出的這幾個字,楊基突然感覺到兩腿有些發軟。
某些時候,楊基很硬氣,比如剛剛,就算是腿上中了兩針,他都要擒拿兇手。但是現在,得知自己得罪的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卻突然爲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
這個職務雖然不高,卻很有實權,能夠走進陳大人的視線裡,爲了這個職務,自己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沒有想到,這一下,就要前功盡棄了。
旁邊的湯顯,則完全是驚呆了。
屬下不敢?這樣一名武夫,居然是小雪的屬下,這怎麼可能?小雪是什麼身份?
湯顯的印象裡,她們倆還只是那個落魄的韓立的兩個普通女兒而已。
一旁的青青,將湯顯扶了起來,雖然臉上流露出的是激動,只有在眼睛裡,偶爾閃過了一絲狡黠。
“鐵牛哥,我是苗軍的奸細嗎?”韓雪繼續問道。
李鐵牛搖了搖頭,說道:“那怎麼可能。”
“楊大人,你剛剛說我是苗軍的奸細,可有何憑證?”韓雪問道。
楊基膝蓋中了飛針,掙扎着卻站不起來,此時已經滿頭大汗,聽到了韓雪的話,更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姑奶奶,你既然是陳大人身邊的人,爲何現在這樣打扮,這不是存心耍我呢麼?
“鐵牛哥,楊大人怎麼還跪着,把他攙到座位上去,讓他繼續審理這個案子吧。”韓雪說道。
聽到韓雪的話,李鐵牛也爲這個楊大人感覺到同情,狗眼不識人,得罪了韓雪,看他一會兒怎麼圓場。
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楊基早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氣勢,這哪裡是自己審韓雪,分別就是這個韓雪在審自己。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執法,就必須要不分對象,同等對待,楊大人,剛剛爲何在審理船隻落水和鋪子着火的案件上,卻有了不同的結論?”
“楊大人,作爲判官,理應以事實爲依據,沒有犯錯,卻想要採用刑罰來讓人屈服,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楊大人,你只考慮迅速了結案情,便讓湯顯賠款,他賠不出,你便把他所有的鋪子變賣,你可知道,你只考慮到同情那些死者,那麼你讓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風殘燭年,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也沒有營生的手段,你是要讓他餓死,凍死在街頭嗎?”
韓雪一句句地說着,楊基額頭上的汗,涔涔地向外冒,這些問題,他一個都答不上來。
“夫人,您說得太對了。”就在這時,外面走進了一個人來。
平江路總管,羅貫中。
羅貫中作爲陳風最信得過的幕僚之一,這民政方面的事情,自然就交給羅貫中去處理了,其中,平江路的總管,就是由羅貫中親自擔任的。
這邊出了狀況,羅貫中得知之後,立刻就趕來了。
來了一看,韓雪正在這裡,不停地質問楊基,而楊基顯然是心虛,啞口無言。
因此,羅貫中知道,自己必須得出手了。
怎麼辦?自然是先把韓雪哄高興了,讓她走了,然後再解決剩下來的事,如果楊基真的是爲官有問題的話,那對楊基也得進行處罰。
夫人?聽到這個稱呼,所有的人更是驚呆了。
就是連李鐵牛,都知道韓雪和陳大人之間的關係很好,究竟好到了什麼程度,他卻不清楚。因此,現在聽到了羅貫中稱韓雪爲夫人,是誰的夫人?除了陳大人,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吧?
這裡面,恐怕只有是外人的羅貫中,相反更清楚。
因爲,隨着沈惠和韓雪等人來平江,陳大人在平江即將再次舉辦婚禮,這個事,是由羅貫中親自來操辦的,所以,他自然知道,陳大人即將娶韓雪過門。
既然這樣,現在就稱夫人,也不爲過。
在揚州的時候,韓雪也識得羅貫中,見到是他來了,知道他是負責這裡所有事務的,臉色才變得好看起來。尤其是,剛剛的一句夫人,叫得她心裡樂開了花。
“羅兄弟,這位湯顯,一個月前租住出去的房屋失火,死傷二十多人,這是場悲劇,但是,楊大人卻判湯顯賠償全部的損失,這判決裡面,頗失公允。”韓雪說道。
頂頭上司羅大人,都被人稱爲是羅兄弟,楊基豬肝色的臉,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
“夫人,這件案子,我們會重新審理,對於楊基這次的誤判,我會全面查處,請夫人稍後兩日,夫人,這次來平江,可否準備好了住處?”羅貫中接着問道。
轉移了話題,把這件事先打住再說。
“暫時住在我姑舅家。”韓雪說道。
“那在下派人送你們回去?還是先暫時搬到這府衙來住?”羅貫中問道:“您剛到平江,肯定已經累了。”
“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吧。”韓雪說着,最後看了一眼楊基,那個傢伙,這次算是被自己整慘了,不過,辦事不公,這種不爲民的官,就該受到懲罰。
羅貫中和李鐵牛等人,把他們恭送出了衙門。
直到走到回家的路上,韓雪這纔想起,自己怎麼就這麼回來了?剛剛還沒有發泄完呢啊。不過,都已經出來了,又如何再回去?
拔掉了腿上的兩枚飛針,楊基看着陰沉着臉的羅大人,心中誠惶誠恐。
“羅大人,這次,下官的確不知道是夫人前來,差點闖了大禍。”楊基說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羅貫中官職大了他好幾級。
“楊大人,這次,並不是誰前來的問題,哪怕就是個普通的百姓前來,你也要那樣斷案嗎?”羅貫中說道:“我們既然爲官,那我們的心中,就得有一杆稱,兩邊必須要公平才行。如果你想要偏向一方,那就最終會落得稱翻。”
“是,羅大人教訓得對,下官一定謹記。”楊基說道。
“這次失火案,一定要徹查,不僅僅要還湯顯一個公道,還要具體查探清楚,是否是有人故意縱火。”羅貫中說道。
故意縱火?楊基想要說,早就已經清楚了,但是現在,這個羅大人,似乎想得更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