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心想:“這下鬧大發了。別偷雞不成反折把米。”
這時小七也回來了,建康所有的官員現在都在這兒。看着眼前的這些貨,憑他們能真心守建康城嗎,只是手裡有把柄在自己這兒,誰也不敢走,如果自己已抽身走了的話,沒準後腳他們就腳底抹油了,那這建康城裡的二十幾萬百姓怎麼辦,這次金狗損失了這麼多人和物資,一但破城那還不是瘋狂的報復,肯定會屠城,那這些人的死就等於是蕭炎間接給害死的,小七和丁盛已經勸了他好幾次了,東西能帶多少是多少,走之前把金人要打建康的消息散出去,願意逃就逃吧,不願意走的,那就沒辦法了,我們沒有義務替朝廷守城。
蕭炎現在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心想要是楊大哥在這兒就好了,正在胡思亂想呢,小七過來輕輕地,道:“王寨主和王掌櫃來了。”
蕭炎一看他兩人,心道他們怎麼來了,轉頭一看小七知道是他派人叫來勸自己的,不由嘆了口氣,道:“王叔叔你們也是來勸我走的。”
王元貴搖搖頭,道:“恰恰相反,我們是勸你留在這兒的。”“王掌櫃,你。”小七和丁盛同時說道。王元成擺擺手示意兩人讓王元貴把話說完。“王掌櫃,你是勸我留下?”蕭炎有點意外的問道。
“正是。王元成答道:“如果金人破城,這城中數十萬百姓是比不保,我們水寨自寨主上任以來,不是號稱驅除金擄,保家衛國嗎!這正是,實現諾言的大好時機,爲何要走。”
“王掌櫃說的沒錯,不過你也知道,就憑我們這些人能擋住金兵,守住健康嗎?”丁盛聽到這裡插言道。“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我王元貴就說這麼多,至於走還是留,但憑寨主吩咐。說完王元成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不動了。
“好,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好!”楊再興站在那兒早就憋不住了,聽完王元成的話就大叫起來:“蕭兄弟,人活一世,頂天立地,別當孬種”。
蕭炎沒說話,小七聽了受不了了和楊再興吵吵起來:“誰是孬種不過我們沒義務給朝廷守建康罷了,再說這兒還有這麼多朝廷命官,那就輪到我們了。”
“見金人就跑,這不是孬種是什麼。”楊再興反駁道。
小七越聽越氣:“老子如果是孬種,那這建康成的金狗誰殺的,你們這幫人是誰救出來的”。一聽這個楊再興沒法說了只是還是不服氣:”有本事在和金人幹一場。”
小七還要說。蕭炎看着殿裡的這一些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兩人吵架,也不知在想什麼。本來蕭炎就沒打算走,只是想看一下這些官員的態度,見兩人吵開沒完了,一擺手止住住他們開口道:“陸府尹,你們看想在的情形應該怎麼辦?”
那陸府尹沉思了一會,好像是在仔細的考慮然後才緩緩的說了一句話:“我等建康全體軍民唯蕭寨主馬首是瞻。”
陸琛心想:“你走了,那我們怎麼你也不知道了,你不走,如果打退了金人,我是建康府尹功勞還是我的,如果金人佔領了健康,那我組織百姓抵抗金人,這也是雖敗猶榮啊,即使沒功,最少沒過吧!”
想到這裡看着蕭炎。“滑頭,想得倒美。”暗罵了一聲,蕭炎輕輕咳嗽了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道:“既然陸大人把建康的所由事務都交給我了,那我就給大家說幾句。”心道:“你不是耍滑頭嗎,那我就裝糊塗。”
聽到這兒陸琛一急心道:“什麼時候說把所有事務交給你了,那不是我們這些人都要聽你的,不由急得一陣乾咳,但明明是自己耍滑頭,又沒法說,只好啞巴吃黃連了。”
蕭炎見陸琛急的滿臉通紅也裝看不見。大宋律法規定一府一縣的權力支配只有朝廷纔有權指定,下面私自授權要判流突的。也怪不得陸琛着急。不過下面這句話更是差點讓他暈過去。
“這名不正言不順,既然陸大人發話了,那就請陸大人用印發文,在金兵進犯健康期間的一應事務都有我蕭炎掌管,這陸大人沒問題吧。”蕭炎又近了一步,你不是耍滑頭嗎,那我非叫你跑不了。
那陸琛這是咳嗽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是真咳,急的。憋得滿臉通紅明明打印就在你手裡還要我親口說出來,這擺明是要把我拖上你們的賊船嗎。但也沒辦法,眼前這種形式,不答應那可能會給當場咔嚓了,還要背上一個叛國的罪名,對於蕭炎的翻臉度陸琛可是深有體會的。
於是靜了靜神,道:“蕭寨主,急公好義,爲國爲民,肯與我建康百姓同甘共苦,我陸某人先代表建康所有官員軍民謝謝蕭寨主。同時我想這些也都是我們健康全體同僚的意思。”明明是言不由衷還要說得好像是久旱逢甘霖似的。同時一句話又不所有人給帶上了,你們也不能幹在岸邊看熱鬧吧。
蕭炎知道陸琛的意思不過他也沒說話,靜靜的等着陸琛說完。
“我們決定在金狗進犯健康期間所有事務全權交給蕭炎蕭寨主處理,我馬上就用印立即告知全城,同時我等人靜聽蕭寨主吩咐。”
“明白人啊。”內心感嘆,但面上還是一派凜然之色,道:“陸大人深明大義,又不拘成規,將來打退金人,這頭功非陸大人和在坐的各位大人莫屬啊!”空頭支票誰不會開啊!免得在以後這幫傢伙扯後腿。
現在情勢危急,我就不再和諸位客氣了。”蕭炎接着道:“陸大人,你馬上安排人全城貼出告示,金人不日即將再次進犯建康,凡年齡在十七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明日自願到朱雀門報到,組織起來抵抗金狗,保衛家園,參加之人每人每天分量五升,家裡不論男女老少無論幾口一律每人糧食兩升,三十五到四十五者自願參加民夫隊的每人每天分糧三升,家人一升,其餘老幼病殘者每天只能到粥廠領粥,每天兩次。”
陸琛聽完蕭炎的話答應一聲領着幾個人出去了。
”楊再興,暫命你爲兵馬都監,帶領建康所有武職官員負責新兵的招收和訓練,每招一人必須必須經過半月的訓練後才發放器械參與守城。”蕭炎道。
楊再興武將出身知道烏合之衆和訓練有素的差別,雖是半個月有些勉強,但形勢如此也沒多餘時間了,楊再興答應一聲招呼幾個人出去了。
何人帶民夫,何人負責城內治安巡邏,何人負責糧草供應,何人負責救治傷員等一些基本事務安排妥當之後,見只剩下小七丁盛,王氏兄弟便道:“雖說我們要留在建康,但也不能白來一趟,丁叔叔立即組織我們所有人把船隻集中起來從府庫裡挑選一些兵器盔甲,帶着五百人連夜回洞庭。”
丁盛一聽這個時候叫他回去頓時不願意了,經過衆人相勸才一臉不情願的答應了不過後來又說一到洞庭,卸下物資立即趕回來。蕭炎就笑着同意了。
然後安排小七帶領剩下的所有人,負責城外的巡邏和防禦。兩人走了之後,蕭炎對王元貴說道:“王掌櫃,建康城裡還有金人留下的以往多匹健馬,不知有沒有地方想暫時藏起來,這可是寶貝。”王元貴道:“東南的鐘山就行,雖然山不高,但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可以藏到哪兒去,萬一建康守不住寨主也可以先退到哪兒去,據險防守。”
蕭炎聽完點點頭吩咐王元貴今晚帶人去辦,然後問道:“王掌櫃爲什麼要勸蕭炎留在這兒?”
“這是我們兩在聽到小七派人喊我們以後在路上商量的,這次幫助朝廷防禦建康,表面上風險很大,但其實也可以說是沒有風險,這莫大動靜不論是朝廷還是民間誰能不知道,到時不論是勝還是敗了,那是誰不知寨主的大名,我們山寨要發展,只要寨主登高一呼,還不是從者雲集,我們水寨就會成爲民間抗金義軍的一面旗幟,即使將來朝廷要對我們山寨不利,也要考慮一下民間的公憤吧。”王元成道。
“還有,我們在這邊,替朝廷守衛建康,臨安那些人不能裝不知道吧。”王元貴接口道:“嶽元帥和韓元帥,攻克襄陽六郡,對金人來說那是趴在門口的一頭猛虎,隨時都可能北上,金人雖然對建康虎視眈眈,但也不能不顧及嶽韓二位元帥吧。只要我們能挺過金人的幾次進攻,楊將軍訓練的新兵就可以上陣,如果朝廷再拍一些水軍增援的話,建康還是有希望的。”
蕭炎一聽點了點頭道:“說得對,既然我們打出義軍旗號,那現在不論怎樣也不能走。”說到這裡蕭炎對王元成道:“把我們這段時間建立的所有情報系統全部轉起來,打聽金人和朝廷的動向,另外今夜組織一些民夫往石頭城那運送物資糧草,最少能堅持三個月。王掌櫃動員所有人,嚴密監視城裡動靜,防止金人奸細。我們這次就和金人動一把真格的。
兩人走了之後只剩蕭炎一人看着外邊的天喃喃道:“只盼金狗能多給我幾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