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靈解決好了周小白的事,自然而然,就想來找軒轅流光了。
她進了休息室,脫掉外衣,一邊給自己處理傷口,一邊微微笑。
軒轅流光進門時,望見的就是這一幕情景。
洛靈的裸在外的肌膚,不是青就是紫,大大小小的傷口,隨處可見。
她往傷口上塗着藥水,呲牙咧嘴的同時,偏偏笑的特別開心。
軒轅流光看見那久違的傷痕累累,眼底流轉的眸光驟然轉冷,周圍的溫度也隨着他的心情變化轉低不少。
洛靈一擡眸,對上的就是那樣一雙冷眼。
手裡的棉籤冷不丁的一蹭,正好戳進了那處崩裂的傷口裡。
洛靈疼的眼淚當場噴出來了,像只貓兒似的,嗷嗚嗷嗚低叫了幾聲。
這一叫,軒轅流光回了神,有些恨恨的冷聲道,“跟人打架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會痛,你又不是六、七歲的孩子,非得用這種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嗎?”
嘴上惡狠狠,人卻已來到跟前,自動自發的接過棉籤和藥水,冷着一張臉,慢慢幫她塗着。
洛靈吶吶,“其實我自己可以。”
再一瞧見軒轅流光那要吃了她似的表情,她立即改了口,“其實有些傷是真的夠不着,你如果不介意,幫幫忙??嚯嚯嚯……”
塗好了雙臂、脖頸,在軒轅流光的堅持之下,洛靈最後一層衣物也被他用剪刀直接剪開。
後背有衣物保護,只是青紫了幾塊,不算太嚴重。
軒轅流光一絲不苟的全部處理完畢,眼中寒氣不減,“怎麼傷的??”
洛靈本想把那些事一個人扛下來,不過,一對上軒轅流光冷之又冷的表情,就直接乖乖把實話全說了,不止說,還說的特別特別仔細,連她和周小白的對話都一字一句的講出來給他聽。
“十年前??十年前是什麼狀況?你和那個殺人兇手十年前就認識??”軒轅流光沒有錯過任何一個他理解不了的疑點。
“家裡大人認識,我們有機會見過幾面。”洛靈說着這些,表情之中滑過一抹很是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逝,快到了幾乎沒辦法捕捉。
只可惜,軒轅流光一直都在盯着她。
即使表情再細微,他仍是注意到了。
“兩家大人都認識啊??”他拖長了聲音,擺明了不肯放過她過關。
“額,是啊,好像是認識吧,呵呵。”洛靈的笑容越來越幹,她總覺的軒轅流光好像看出了什麼。
不應該啊,那件事,本就是口頭戲言,而且還是別人轉述給她知道的戲言,按理來說,傳播範圍有限,再傳也不該傳到軒轅流光的這邊來。
對,她不能漏了怯。
本來沒什麼事,別嚇唬自己。
才做好心理建設,打定主意有選擇的隱瞞一下下。
卻忽然間被軒轅流光靠近的俊顏嚇的一激靈,洛靈捂着砰砰亂跳的心,沒好氣的瞪眼,“你忽然靠那麼近做什麼??”
“靈兒,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軒轅流光不緊不慢的抱住手臂。
“該說的我全都說了呀。”洛靈很努力遏制着狂跳的心臟。
軒轅流光垂下眼睫,慢吞吞的整理好醫藥箱。
在洛靈以爲自己已經矇混過關以前,才慢悠悠的來了一句,“周小白目前是在警局裡呆着吧。”
“是啊,怎麼了?”洛靈心底再次滑過特別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他不用出來了,故意殺人,最少也得判個無期吧。”說着,還點點頭,彷彿是在刻意強調。
洛靈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來,她聽出了軒轅流光話語裡的威脅。
偏偏,又做不到無視這威脅。
“其實還有個小小的玩笑。”洛靈訕訕,摸了摸鼻尖。
“嗯哼。”軒轅流光表示,他有在聽。
“其實真的只是個玩笑吧,你保證,聽了不準亂吃醋亂髮火。”洛靈眼神灼灼,盯着他。
“嗯。”軒轅流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耳朵,輕輕捻,細細揉。
這個動作,把洛靈所有心情都給提溜起來了。
甚至連呼吸都屏着,眼中有着濃郁的擔憂。
實在沒辦法與她直視,她便垂下頭去,玩着手指,用幾乎含在口中的音量小聲叨叨,“周小白的父母和我爸媽曾經玩了一回指腹爲婚,周小白的爸媽在十年前找到我和洛歡,並且堅持要求由雙胞胎之中年長的那一個來完成婚約。”
軒轅流光表情不動。
洛靈瞧見他沒動大肝火,惴惴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
膽子大了,表情自然放鬆,說話的聲音跟着也大了點,“周小白的父母后來出了車禍,雙雙去世,據說臨死之前,留下的遺言是希望周小白和我趕快完婚。”
洛靈說完,咬住了嘴脣,苦巴巴的等着軒轅流光爆發。
令人更加意外的是,軒轅流光只是撇了撇嘴,表達自己的不屑,其餘什麼都沒有。
洛靈忍着頭皮發乍,慢吞吞的繼續,“周小白找上門來,把洛歡錯認成了我,跟洛歡求了婚,洛歡不知道這碼事,還以爲周小白是流~氓,於是就報了警,之後,周小白就被他的同伴從警局裡直接接走了,那幾年是音訊全無,直到那天在巷子裡,他一槍把我的目標人物給掛掉。”
洛靈舉起手,一本正經的強調,“我和周小白真的沒什麼的,而且什麼指腹爲婚,我根本沒有承認過,周小白一走好多年,如果不是他再次出現,鬧的一團糟,我都不記得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呢。”
言辭懇切,目光澄清。
她沒有撒謊,更沒必要去欺騙軒轅流光什麼。
“真不錯,還有個前任未婚夫!”軒轅流光眼中有暗光悠悠旋轉。
“什麼未婚夫,那都是周叔叔和周阿姨一廂情願好吧,而且我父母去世之前,根本就沒提起過這件事,憑什麼他們說一句就要我來承認呢。”洛靈當場炸了,顯然對這樁無厘頭的婚事,很是不爽。
她表現的越是激烈,軒轅流光的神情反而越變的柔和。
到最後,實在看不慣她一身傷,還動來動去的跳個不停,乾脆一把攬過她,把人安置在腿上,不容許她隨意亂動,扯裂了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