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應該是本小區的居民。”一個同事在下面提到。
曾今朝點點頭,“嗯,我跟你們一樣都是這樣認爲。並就此去查其他的車輛,反反覆覆倒着查詢開到武功山路的車,白白浪費了五天四夜時間。但是——經過走訪,小區的一些居民反映,在小區南邊100多米有一輛很破舊的車,停在那裡長達一個星期了,終於在10日晚上開走。”
“這表示什麼呢?一輛從視頻中消失五分鐘的東風車,一輛是停了一個星期的破舊車。這兩輛車有什麼聯繫?”曾今朝以詢問的眼光打量着下面的同事。
“那就是掉包咯?”一位老同事說道。
“對,很有可能是玩着調包的戲碼,只有這樣的解釋。”曾今朝笑道:“差一點就被騙過去了。從此分出兩支,先說這輛破舊的車,在姜亭路旁的湖邊找到,已經被火燒燬。第二個是這輛東風車,小區的攝像頭中出現的司機是一個帶着帽子帶着眼睛的人。”曾今朝指着那視頻中出現的人說道:“很明顯是僞裝,看不出是男是女。從身高判斷,爲1.6-1.7M之間,且很瘦小。如此瘦小的人是背不動一個150多斤的屍體,只能解釋是兇手的幫手。”
“關於這輛車的車主呢?”一個同事問道。
“很可惜,車牌是假的,這更證實了我們的推斷。”曾今朝回答道:“這次兇殺案,表明兇手有其他的幫手。而且這個幫手除了開車迷惑我們,還銷燬了大量的證據。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個幫手給兇手出謀劃策?”
“還有,我讓技術科的同事調查了死者家中的酒瓶、酒杯,一個指紋都沒有。可以推斷,兇手很謹慎的擦除了。”
曾今朝講完第一個案子,接下來將第二張圖片放在白板上:“這個人便是於家傲,政(商)協(會)副部長。這引起了社會極大的恐慌,我們也同時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於家傲死在金峰路甘霞村的體育中心,依然還是籃球場。這次,屍體擺在了小前鋒的位置上,右手被砍下,放在籃球旁邊。不同於上個死者,死於蓖麻毒藥中,這次是被子彈擊中。通過對子彈的檢驗,彈藥規格爲9*17mm。國內常用的51式到92式,最小的是7.62*17mm,最大的爲9*25mm。看來還是個外國貨,暫時判定是西格紹爾生產的手槍,其中P230,P232,P239這三個型號就是用這個子彈。”
“危險等級立刻上升了一級。”曾今朝皺着眉頭說道:“這必然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之後便是於家傲留下的dying message,是一個反寫的‘3’。由於是用左手寫,在那種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我認爲應該是正寫的‘3’。於家傲一定是認出了兇手,在此留下兇手的名字。這對我們偵破案件,是十分關鍵!”
“我們來看看這段視頻錄像。2號晚上6點10分,市政府門口出現了於家傲,他上了一輛出租車的士。這輛的士一直開到老體育中心東門,並將車子開到裡面。從視頻中,車子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也就可以推斷,於家傲是認識兇手的,在車上並沒有出現扭打跡象。”
“可惜的是,老體育中心並沒有加裝攝像頭,理由是即將拆遷,以後體育賽事都會在新建的別仙體育館。”曾今朝淡淡的說道:“兇手以及這個幫手,很熟悉本市的路況,知道哪裡沒有攝像頭,利用盲區進行逃逸。這就是蓄謀已久的案件了,恐怕光是規劃就得半年時間。兇手是有着極大的仇恨和憤怒,才能使得他在規劃期內隱忍到今天。”
“還有一點可以看出是預謀,那便是於家傲的桑塔納,提前就被人弄破了輪胎。我們從市政府停車場的視頻中查到了,依然是帶着帽子帶着眼鏡、身形瘦小的人若無其事的靠近了那桑塔納,很快便離開,進了女廁所,爾後出來。”
“也就是說,這個幫手是女的?”一個同事驚訝道,想象不出會是個女人。
江西穆一直坐在最後一排,記錄着重要的東西。當聽到這個信息時,他立馬擡起頭——視頻當中出現的人,跟盛世龍灣視頻出現的人是類似,就是這個瘦小個子的人。只是這——進入女廁所,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曾今朝搖搖頭,“有這可能性,但不排除是故意行爲。”
“根據出租車的牌照進行了查詢。但是那司機承認,五天前,車就已經被偷了,還報了案。”
下面的同事面面相覷着,面容寫着“不可思議”。
“第三起案子,要重點說一下。我本人並不打算將此併案,而是單獨的一起案件。但想了想,畢竟兇手也出現在現場,算是2.5起案件。”曾今朝擺上第三張照片,爲12日死去的風中柳,“參與本案的同事都知道,出事的地方爲老體育中心的西門,從視頻中斷定爲一起嚴重的肇事逃逸。摩托車司機經過10分鐘的‘深思熟慮’,將死者帶到南側的灌木叢中,企圖掩蓋犯罪事實。”
同事都不敢相信這樣的解釋,因爲第三起命案與前兩次都一樣,死者都是在籃球場。既然是這樣,那就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爲,怎麼這第三次命案是肇事逃逸呢?
“然而我們卻看到這樣的一起命案現場,右手依然被砍下,屍體被擺在籃球架西側,爲大前鋒的位置。”曾今朝拿出一份屍檢報告,讓底下的同
事一一傳閱:“其他指標我不想多言,但是關於屍斑則要提一下。屍斑沉積在背部,而身前一面也正慢慢顯現,還有右手,屍斑是在手背處,但現場的右手是手掌朝下。兩樣不和諧的現狀,都指明一種情況,那就是移動了屍體。那麼此人便是後到的兇手。”
爲了讓同事信服,他播放了12號晚上七點半的老體育中心的西大門。當看到司機將死者帶進體育中心,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兇手來到老體育中心,我猜測是要勘察現場,制定真正第三起案件的拋屍地。但是遇到了這名倒黴的死者,便利用這名死者,成就自己不在場證明的有力證據。或許就能解釋了,爲什麼這起案件未曾出現籃球,因爲兇手壓根就沒有帶到,只是過來勘察一番。”
“之前江西穆到檔案局取回的檔案,是1996年7月份的籃球比賽。其中關於二中的球員,除了前兩起命案的死者,還有後面兩人,分別爲泰常引以及陽安。”曾今朝將兩人名字寫在白板上,當寫到泰常引的時候,突然停頓了,長達五秒之久。
下面的人小聲的議論着,不知隊長怎麼突然不說話。
江西穆注意到這個停頓,他並不認爲是隊長疲憊了。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名字麼?他將泰常引與陽安的名字寫了幾遍,越寫越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並不是多寫之後的熟悉,而是與某一種信號很像似,但說不出哪裡像似。
曾今朝回過頭,悻悻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可能有些勞累。”爾後卻十分有神的打量泰常引這個名字,像要從中看出什麼。
隨後他繼續說道:“我依然認爲,兇手要殺的應該爲上面二人。原本應該稱爲拋屍地的老體育中心將會產生變化。我們應該將搜尋目標,定位在偏僻的籃球場,也不排除在老二中。”
“接下來,或許你們會有些驚訝,就是右手的擺放是有講究的。”曾今朝神秘的笑了笑。接着他在電腦上利用PS軟件,“我們試着將三個屍體的右手合在一起,看看會發生什麼情況。”
血淋淋的右手一張張的重疊,看着就心裡發怵。很多年輕的同事,強忍着發毛的心,看着曾今朝將三張圖片變成一張。
直到三張都重疊到了一起,便是一張怪異的圖片。三隻右手正好都在籃球左側(以籃球架爲南面,不存在任何的圖片翻轉),大致呈西北、西、西南三個方向。
江西穆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一點。他以爲右手的放置是隨意的,卻沒有想到,組合在一起,是這樣的盛況。
確實要佩服隊長。
“兇手不僅僅是將屍體擺到了相應的位置,就連右手也是。兇手是懷着極度的憤怒,無法釋懷這五人曾經發生的錯誤,要用一個他們六人都知道的標誌,組成了這一起命案的犯罪現場!”曾今朝那副銳利的眼神盯着所有人。
所有人再次不寒而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