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L,M。瞿牧之留下這四個英文字母是什麼用意？
江西穆很難想到會與什麼人產生關聯。他搖了搖頭，將這些字母寫在複印紙的後面。他將導師的複印紙翻過來，手指在紙上來回的敲打着。
一個將死之人，寫下如此毫無關聯的字母。目的無非就兩個，第一個是主要的，就是防止兇手發現之後銷燬，故意寫上看不懂卻意義深刻的東西；第二個，那就是以暗號的形式通知另外一個人，讓那人做好防備。
這兩個目的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防止兇手發現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那就還有第二個目的。以暗號的形式通知另外一個人，那這個人應該是與瞿牧之關係很大的人。會是宋天遙嗎？
據說這兩個人做爲同事有十來年，關係一定不一般。
看來這件事也只能讓宋情詞代勞問一問，看看宋天遙知道這個信息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他低下頭，看着導師寫的提綱，大致的翻了翻。這個導師寫的大綱是如此的嚴絲合縫，論證十分清晰。其中有一項就是運用了凱恩斯的思維來論證當今世界經濟的發展變化，提到了——
IS-LM曲線！
江西穆猛然又是一愣。怎麼就這麼巧合。瞿牧之要寫的四個字母，可不就是I,S,L,M這四個字母？如果單單是四個字母就算了，就連順序都是如此的吻合。難道瞿牧之要表達的就是這個著名的“希克斯-漢森模型”曲線。
這個曲線在導師的大綱中有提及，他急忙翻到那一頁。上面對IS-LM曲線是這麼定義的——IS-LM模型是宏觀經濟分析的一個重要工具，是描述產品市場和貨幣市場之間相互聯繫的理論結構。在產品市場上，國民收入決定於消費C、投資I、政府支出G和淨出口X-M加合起來的總支出或者說總需求水平，而總需求尤其是投資需求要受到利率r影響，利率則由貨幣市場供求情況決定，就是說，貨幣市場要影響產品市場；另一方面，產品市場上所決定的國民收入又會影響貨幣需求，從而影響利率，這又是產品市場對貨幣市場的影響，可見，產品市場和貨幣市場是相互聯繫的，相互作用的，而收入和利率也只有在這種相互聯繫，相互作用中才能決定。
可是瞿牧之寫這個著名的曲線作爲自己的死亡訊息，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是暗指這個曲線的背景還是有關裡面人物的諧音。
看來這件事只能讓宋情詞去問問宋天遙。
10月7日上午，宋情詞又來到成職宿舍，她心中忐忑不安，特別是昨下午的事情，她覺得得告知給江西穆。
她敲了敲門，輕聲的問道：“有人在嗎？”
門拉出了一道小縫，宋情詞會意的看看周邊有沒有其他人，之後便閃身進去。一如之前見到的那樣，整個房間昏暗無比，一時之間眼睛受不了。
“我正好有事情找你……”江西穆坐在
椅子上說道。
宋情詞不等他把話說完，急忙說道：“昨天，老爸帶着我到警局，讓我說出與你什麼時候見面以及見面的地點。我當時亂說了一通，或許——他們已經看出來。我覺得，你這裡恐怕也不安全。”
江西穆眼眸微微一轉，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爲什麼警局會知道你跟我見面？”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警局知道你晚上去了聯萬大樓了，所以就——推斷出我與你有見面吧。”宋情詞感到委屈，眼淚又在眼眶打轉，“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會害了你。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去調查了……”
江西穆擺擺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聯萬大樓內的監控攝像已經與警局鏈接。我當時沒有想到這一點，是我的疏忽。”
“那你現在，還是快點找到更加安全的地方。要不，我幫你找一個，用我的身份證登記一個租房。”宋情詞坐在他面前，手搭在他那已是粗糙的手。
江西穆聳聳肩，”不，他們還沒有掌握更多的信息，至少這一個多月是安全的。如果你用你身份證進行登記，那不用兩天，我就直接是甕中捉鱉。所以，我的安危，你暫且不用擔心。”
宋情詞心中惴惴不安，“昨天他們都知道我在撒謊騙他們，只是沒有當面說出來。我那天的狀態，我老爸都責怪我撒謊，更不用說是曾隊長了。我就不應該讓你去那大樓了。”
“過去的事情，已經形成，不可能挽留。”江西穆卻堅定的打斷她的話：“與其害怕過去造成的種種不可預測的後果，那倒不如花更多的時間在解決問題上！”不給她有任何愧疚的機會，徑直說昨天發現的重要信息：“我去到那個大樓，檢查了瞿牧之留下的死亡訊息，發現他留下四個字母——I,S,L,M。”
宋情詞皺着眉頭，“這四個，怎麼那麼像是宏觀經濟學裡的那個曲線。”
“對，瞿牧之留下的這個信息，說不定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知道。”江西穆看着她，“你回去問問你爸，知不知道這個曲線還可能會有其他的信息嗎？”
宋情詞張大着嘴，“不是吧，又要問我老爸呀。那我總得有個緣由問他吧？”
江西穆抽回手，說道：“那就是你要考慮的東西。你能問得越詳細，對這個案子越有幫助。”
宋情詞咬咬牙，“好吧，我想想辦法。”她走出這個屋子，又左右看了看，隨後低着頭快速的離去。
晚上回到家裡，宋情詞與宋天遙靜靜的吃飯。自從那次宋天遙扇了她一巴掌後，情況變得有些微妙，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常常保持着沉默。
宋情詞想了好幾次該怎麼提上午那件事，但剛要開口，但看着老爸一臉嚴肅的神情，就又咽了回去。
“你今天上課學了什麼？”宋天遙打破了沉默，看向她問道。
宋情詞筷子掉了下來，她急忙拾起來，緊張的說道
：“宏觀經濟學而已，就兩節課。”她臉色一紅，急忙問起：“對了老爸你，你知道IS-LM曲線麼？”
宋天遙愣了一下，“這個好像是關於經濟分析模式，描述產品市場和貨幣市場之間相互聯繫的理論結構。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宋情詞按照江西穆的要求，很注意的觀察老爸的神情。但是老爸除了有些懵懂，就是感到些許的詫異，並沒有表現出極大的震驚。
“沒什麼，只是覺得老爸你應該會很熟悉這個纔是。”宋情詞尷尬的笑了笑。
宋天遙頗覺無語：“我已經好多年沒看理論的書，一些知識我都忘記了，只是記得個大概。”
看來，老爸並不知道這四個字母另外的含義呀。宋情詞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來案情又是得陷入僵局。
“看來你對學習研究的不錯。”宋天遙稱讚道：“我聽鄔教授說起，你經常與他探討經濟學問題。”
“鄔教授？”宋情詞想起是不是那個比較刻板的老頭，他是經濟系的一名教授，上課死板不說，常常還會提出一堆的理論來講解一個淺顯易懂的經濟學問題。她是因爲真聽不懂了，才老是請教他。“你爲什麼會認識他呀？”她很好奇。
宋天遙解釋：“沒有跟你提起過，當然你不知道了。鄔夜啼教授十多年前是我的一個同事，第一家公司，他也是創始人吧。
宋情詞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她一直都在被監視狀態吧？
10月8日，宋情詞約段虹來到那家奶茶店。每次自己遇到麻煩的時候，她總愛找段虹尋求解決。雖然段虹特別的毒舌了。
“段虹姐，我跟你說一個事情呀。”宋情詞藏不住事情，徑直開門見山的說道：“就是我爸公司的命案，出現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瞿總在死前留下了一個信息，便是IS-LM，不出意外應該是我們都很熟悉的“希克斯-漢森模型”曲線。我問過我爸，他不明白其他的含義。段虹姐，你一向都很聰明，知道這還有其他的含義麼？”
段虹縷縷那一頭幹勁的短髮，眼神帶着些許的古怪。她搖曳了一下高腳杯中的紅酒，淡淡的說道：“是這樣啊……”
宋情詞焦急的看着她，“你看你對經濟學很有研究——好歹也是前幾屆的學霸御姐，你應該會清楚這個曲線還有另外的含義。”
段虹鄙夷的說道：“這麼說，你承認你在大學都是虛度光陰咯？這個曲線描述貨幣市場均衡的模型，根據等式——MP=L1(Y)+L2(r），其中，M爲名義貨幣量，P爲物價水平，MP爲實際貨幣量，Y爲總產出，r爲利率，L是貨幣需求。從而得出一條收入Y與利率r，斜率爲正的直線，斜率大小由實際貨幣量對利率和收入分別的敏感度決定，而位置由實際貨幣量決定。”
“很可能所要表達的是某個時段發生的大事！”段虹透過紅酒，眼眸犀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