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中午飯,大家約好傍晚六點做小巴回學校。
江西穆回到房間,手機的鈴聲響起,是青木鄉派出所的總隊長打過來的電話。接聽之後,他當頭便問道:“那個有關水寄閒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對方先是一個大大的哈欠,“爲了你這事情,我跑遍了整個青木鄉,得到的結果是這個人已經死了有五六年咯。你問一個死人做啥?”
“廢話,我想要你調查的是這個人還有沒有親人。”江西穆皺了皺眉頭,難道他一整天得到的結果僅僅是人死嗎?那這辦案能力真是太差了。
“這當然有查到,這個水寄閒的親人只有一個,你在青木鄉的時候還十分的熟悉咧。”對方笑了幾聲。
江西穆半眯着眼睛,想着自己在青木鄉接觸的人當中,有姓石的還真很多,都是親戚關係。
對方也不繞彎子,“你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個親人是石明姝。你一定想不到吧?”
這一點確實出乎意料,沒有想到又與石明姝扯上了關係。如果樓秦月所憎恨的是水寄閒拆散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是說樓秦月與石明姝有過一段愛情的火花。那石明姝與如今的丈夫唐海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關係確實有一點點亂,江西穆一時半會兒沒有理解清楚。
“那你有沒有問問石明姝,她與樓秦月是否認識,有什麼關係?”江西穆趕緊問道。
對方有些不高興,帶着敷衍的口氣:“這樣吧,下午晚些時候我再幫你問下,我還得查是誰偷了別人家的水牛的事情。”
“那你儘快吧。”江西穆還不忘提醒道。
“我會的我會的,就這樣,再見啦。”對方可是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的忙音嘟嘟,江西穆放下了電話。他重重的躺在了牀上,捂着額頭,感覺有些疼。
這個謀殺案又牽扯到了青木鄉的人,還是理不斷剪還亂。到頭來,又得以青木鄉作爲開頭。
他坐了起來,穿上鞋子,他去問問樓秦月,看他是怎麼說。
走到樓秦月的房間,他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進去。他看到樓秦月將一個相框翻蓋過去,轉過身,笑着問道他:“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我拜託青木鄉的派出所查了一下水寄閒,她早已經死了有五六年,她還有一個親人,叫石明姝,你應該認識吧。”
樓秦月愣住了,眼眸很快就閃現着波光,他側過身,重重的壓着皮質座椅,許久嘆了一聲氣,“沒有想到,你居然查到這樣的程度了。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也就是說,你當年跟石明姝有過一段愛情?”江西穆問道。
樓秦月苦笑了幾聲,乾癟的聲音放佛曆經了滄桑。他拿起桌面上的那翻過來的相框,仔細的摸索着照片上的人,將照片給江西穆看。那個照片是一張三人合照,分明就是年輕時候的樓秦月與石明姝,而石明姝還懷抱着一個嬰兒。
“這是僅留存下的一張彩色照片,當時我記得是1992年末,我跟她生了一個孩子。”樓秦月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我已經聽邊江
說過昨晚上樓日明對沈簟做的事情了,你叫他們兩人過來吧。”
江西穆到隔壁房間,敲門進去,正看到樓日明在打遊戲。“你老爸讓你過去一下。”
樓日明卻十分的不耐煩,拿着手柄左旋右扭,眼睛半寸不離屏幕,大聲的喊道:“我沒有空咯。”
江西穆冷冷的說道:“如果是有關唐多令的事情呢?”
樓日明啪的一聲將手柄給扔開,急忙起身穿上了鞋子,火急火燎的蹦出了房間,往旁邊一拐進了樓秦月的房間。
江西穆冷哼了一聲,他看到沈簟從階梯上上來,就告訴她樓秦月找她說些事情。
江西穆與沈簟進了房間,樓日明迫不及待的催促父親快些講那段往事。
樓秦月一直懷抱着那個相框,從頭至今一直當它是個寶貝。他看向窗外的樹葉隨風飄落,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氣。
“我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可不是一個有趣的故事。”樓秦月緩緩的道來:“應該是1987年,我剛剛大學畢業,是住在那淘浪島上,而鄰居是一個漂亮的姑娘,當我們兩個人在樓道時候碰到的時候,我就對她是一見鍾情。她叫石明姝。”
“兩年間,我們兩人走在了一起,深深的愛上了彼此,就準備要結婚。由於我那老母親死得早,有沒有什麼親戚能替我作主。她呢,父母很早就死去了,是一個嬸嬸帶大的她。我就拜見了這位嬸嬸水寄閒,起初這位長輩對我頗爲滿意,就一口答應了婚事。”
“我和石明姝就很高興,當嬸嬸問及我名字的時候,我說出來後,哪曉得她臉色一變,就問我的父親的名字。我也老實的說了出來。結果她臉色變得更厲害,擡着頭直呼天意。隨後她一把拉過石明姝,冷冷的說這個婚不能結。”
江西穆與樓秦月在昨天時候拜訪過了方建國,才知道在70年代,樓楊與水寄閒有過一段難堪的感情,樓楊拋棄原配妻子水寄閒十年,另外娶了一個女人玉環,還生了孩子。樓楊嫌棄水寄閒身子有問題,生不出孩子,乾脆對一個守候十年的原配妻子說要一刀兩斷。
樓秦月將相框放下,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眼眸當中濁淚滑下,“或許是天意吧。我那老父親辜負了這位嬸嬸水寄閒,所以水寄閒纔會如此憎恨我,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我與石明姝在一塊啊。”
“但是當時我並不知情,還責怪這位嬸嬸不近人情,然後偷偷的與石明姝約會。嬸嬸知道後大爲火光,當衆扇了我一巴掌,說了各種難聽的話。再之後,嬸嬸就強迫石明姝搬出了那棟樓,不多久就強迫石明姝與一個男人結婚。我很遺憾,由於還住在一個島上,我時常去她那小院看看她。”
“我只能偷偷的去看,而石明姝並不知情。如果她的丈夫對她好一點,那就好,可偏偏還是個愛喝酒的酒鬼。”
沈簟冷不丁的問道:“伯父,你說的這個男子,名字是什麼呢?”
樓秦月想了想,“應該是叫沈傳恨。我就記得他很愛喝酒,動不動就會打人。直到有一天——”他緊緊的拽緊了手心,咬牙切齒,“當時是91年,市場開放
的時期,沈傳恨投機倒把被發現,警方沒收了他所有財和貨。他就喝酒,一喝酒回家就打人。我當時經過,竟看到他死死的掐住石明姝的脖子,她怎麼使勁都沒有辦法掙脫。”
“我當時推開了他,救走了石明姝。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會將石明姝推回魔爪當中,在島上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
“難道不怕發現麼?”沈簟好奇的問道:“你們當時怎麼不搬出淘浪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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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日明很反感她這麼老插嘴,瞪了她一眼。
樓秦月扭過頭看向窗外,“這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他萬難想到我們會住那麼近的地方?”
“當時你是住在離那個廢棄的化學樓很近的地方吧。”江西穆注視着他,沉沉的問道:“你纔會知道里面有六具用於教學的人骨。”
樓秦月愣了下,點點頭,“好像是吧,我沒注意。那個樓裡面確實有六具人骨。”
江西穆眼眸冰冷,手指在大腿上來回的敲動,終於嘴角微微一斜。
“再過後來,我就與石明姝偷偷結婚,瞞着那嬸嬸,在92年的時候生了一個男孩,也就是——多多。”樓秦月意味深長的看着樓日明,滿懷着愧疚。
然而樓日明卻咬着牙,五個手指緊緊的抓着衣服一邊。
“也不知道怎麼的,嬸嬸還是知道了這個事情,成天到我家,當着街坊領居的面,罵着極其難聽的話。我怎麼解釋都沒有用。街坊領居都對我指指點點,說我這個法官怎麼還幹出這樣的事情。而更可氣的是,嬸嬸直接強行拉着行李住到我們家中,天天折磨我們。這一吵就是持續了一整年。”
“直到95年時候吧,石明姝軟了心,爲了結束這種無休止的紛爭,在嬸嬸水寄閒和我之間,她選擇跟着嬸嬸回去。離婚那天,嬸嬸看得十分分明,一離婚就拉着她坐着船,永遠的離開這個城市。我拿着離婚證書,鞣皺了扔掉,然後撿回來再展開,展開再鞣爛。離婚證書已經毀得看不見字了。”
“後來,我去福利院,領養了一個孩子,一直當多多看待。”樓秦月滿懷眼淚和愧疚,看向樓日明,“希望你不要記恨沈簟,千錯萬錯都是我糊塗了。我們這老一輩的恩恩怨怨,不要影響到下一代就好。”
樓日明撇過頭,沒好氣的回道:“說得倒輕巧。到頭來我不過是沒人要的人。”
樓秦月緩緩站起來,擁抱着這個養子,滿臉的淚落在了衣服上,“我不該隱瞞你,我應該跟你說清楚。但是我怕你有意見,就一直沒說。我一直把你當作親生兒子看待唉。”
樓日明徑直一把推開,在房間急速的踱步隨後大聲喊道:“之前早幹嘛啦!早幹嘛去啦!你一看到親生兒那,恨不得將我給排擠出去。”
年老的樓秦月摔倒在地上,揉搓着腰半天起不來,但是他依然艱難的擡頭看着樓日明,“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江西穆揪着樓日明的衣服,揮起拳頭朝着他的臉打過去,一拳之下將他打倒在牀上。
“將你的嘴巴放乾淨!”江西穆呼着白氣,咬着牙,眼眸炙熱如滾滾熔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