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紅色光芒如同水銀瀉地般的鋪天蓋地而來,那沸騰的劍光似乎要將一切都籠罩其中。在見到這漫天火紅劍雨之時,就連蔚然等人都是忍不住微微動容。
張坦蕩或許沒有於紫鳶和庚楚那般強大的天賦,但是在他的世界中,卻是獲得了一個極爲難得的“純”字,此時的他,心中除劍之外,再無它物。
於靈賀微微點着頭,他突然發現,自己不但能夠“看”到這片區域中的一切,他甚至於能夠從這一團火劍中看到一些普通人永遠也無法察覺的東西。
至精至純,這是一種態度,是一種修煉的理念,如今卻在張坦蕩的劍術中徹底的展現了出來。看着那一抹紅光跳躍,於靈賀甚至於有着一種看到了張坦蕩孤身一人修煉之時的執着信念。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旦認準了某樣事情,就會一頭陷進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性格,這樣的努力,才讓沒有任何天賦神眼的張坦蕩達到如今的境界吧。
深吸了一口氣,於靈賀不再屈指,而是雙手握拳。
他輕喝一聲,身形如電,搖曳着進入了那一片火紅劍光之內。他的雙拳交錯揮舞,每一拳揮出,都如同一把巨型大錘,狠狠地捶在那紅色光芒之上。而每當他打出一拳,那紅色劍光就顫抖一下。拳出如風,力大無窮。哪怕紅色劍光如岩漿流轉,但卻依舊無法阻擋這剛猛如山般的拳勢。
張坦蕩的臉色不變,他每一劍刺出都像是凝聚了千斤之力。又像是集中了他全部的精氣神。他從未曾有過現在這樣的感覺,雖然很累,但卻是更加的爽快。在於靈賀的壓力之下,他從未曾將劍法施展的如此流利,就像那行雲流水,再無半分滯礙。
於靈賀的拳勢如錘,讓他的劍光逐漸難以延伸。可縱然如此,他卻愈發的有着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似乎只要他能夠將劍中精髓。將這些年修煉的劍中真意表達出來,他就徹底的滿足了。
又是數十件,張坦蕩突地長笑一聲,他的劍光驟然凝縮。隨後迅速爆裂,就如同一顆小太陽般,綻放出了無盡光彩。
此時,他的劍光範圍已經被於靈賀那看似並不出彩的拳頭逼迫得只能蜷縮在一隅之地。但是,那一瞬間的爆發,卻讓他大放異彩,劍光之盛,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於靈賀微微一笑,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對抗。而是身形飛退,將這一片地盤拱手讓人了。
張坦蕩的劍光爆發片刻,終於是慢慢地盡數收斂。當他收劍而立的時候。整個人竟然是汗如雨下,彷彿是剛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就連他的那張英俊臉龐上也是遍佈疲憊之色。若是單看他的模樣,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和於靈賀之間的交手,其實僅有短短的一刻鐘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張坦蕩向着於靈賀深深的一躬到地,由衷地道:“多謝於兄成全!”
從他的身上。突兀地閃過了一道藍色光彩,這光彩在他的頭頂上凝聚,似乎是變成了一隻泛動着青色的眼睛。不過,這種異象轉瞬即逝,如果不是小心關注的話,只怕根本就無法察覺。
但能夠站在這裡的,又是何等人物,自然將這一抹異象看在眼中。
付茗嫿輕嘆一聲,暗道:“三色,經此一戰之後,這張坦蕩因禍得福,竟然是突破極限,從二色信徒晉升到三色了。”
她心中暗道,紫鳶如今不過纔是二色修爲罷了,這小子倒是三色,若是與他相爭,對紫鳶來說,豈非不太公平?她有心想要埋怨於靈賀,這小子,明知道這種情況,卻還要給紫鳶製造麻煩。
不過,轉念一想,於紫鳶雖然僅是二色信徒,但如果張坦蕩想要與她交手,其結果又會如何呢?
如此一來,她心中的憤恨很快的就平息了下去。
想要戰勝紫鳶,這小子,做夢去吧!
於靈賀哈哈一笑,道:“張兄不要客氣,這是你厚積薄發,與小弟無關。”
俞房齡微微點頭,於靈賀的這一臂之力極爲巧妙,就算他親自下場,也未必能夠做得更好了。而事成之後,他卻是絕口不提,更令俞房齡在滿意的同時也是心存感激。
想要將精氣神完全提升到極致,這可不是兒戲。除非是在生死關頭,或者是某種情緒到了極致的時候,任何人也休想真正的達到這等地步。
正如有的人在跑步之時,會說這就是他最快的速度。但是,如果在他的身後放一條狗追趕的話,那麼他跑步的速度就會激增許多。
人們自以爲已經激發了全部潛力的時候,其實還有着更多的潛力可以挖掘。
而張坦蕩在面對於靈賀之時,他感受到了那種不成比例的巨大差距,所以纔會在自尊心的極端壓迫下,激發了全部的潛力。如果於靈賀完全是硬碰硬的與他對撼,那麼他就算手下留情,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將張坦蕩打成豬頭罷了。
可是,他這一次的出手,卻是張弛有度,始終把握在最精妙的一點,在抵禦張坦蕩攻擊的同時,也將他最大的潛力激發出來。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張坦蕩才能盡情釋放,並且最終成功突破極限。
其中玄妙,實在是難以一一描述,只能說於靈賀對於時機的把握,已經達到了一種就連舒零漢都看不透的層次了。
俞房齡哈哈一笑,他上前,拍着於靈賀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好,好極了!”一縷細微的,幾乎是難以聽聞的聲音傳入了於靈賀的耳中:“於公子。多謝,老夫欠你人情,若是有事要老夫效勞。只管知會一聲。”
這聲音僅有於靈賀一人聽聞,他當然明白俞房齡的良苦用心,這是不願意張坦蕩有心理負擔的做法。
微微點頭,於靈賀的心中大爲歡喜。
能夠得到青往天宮如此強者的允諾,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真不虧自己忙活一場,看來善念還是會有善報的。
“啪啪啪……”
上杉虎拍着手。笑道:“兩位的龍爭虎鬥,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俞房齡和張坦蕩的臉色微微一紅。他們師徒兩人心知肚明,這算是什麼龍爭虎鬥啊,完全是上杉虎在他們臉上貼金。
不過,看着青往天宮的面子上。就算付茗嫿也沒有多嘴譏諷。
舒零漢突地道:“你剛剛突破,若是現在精心感悟,應該有很大幫助。”
張坦蕩的臉色微微一凝,連忙道:“是,多謝神使大人指點!”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人的眼光,就在此地盤膝坐下,閉上雙目。
舒零漢回過頭,看着於靈賀的目光中總是帶着幾分詭異之色。
於靈賀被他看得是毛骨悚然,但在這個地方。可沒法與這位老人翻臉,只好尷尬一笑,故作不知了。眼神一轉看向別處了。
衆人對望一眼,奇異的沉寂下去。
足足大半個時辰,舒零漢突地道:“差不多了。”
果然,大廳內響起了一道淡淡的呼喊聲,衆人不約而同地擡起了腳,緩步進入。
此時。大廳內那依舊站着的那二十九人身上的神光已經是近乎消散,而躺在地上的衆人更是基本上清醒了過來。
這些人中大多都已經參加過數次的會試。一見此景,頓時知道自己落選。
他們的臉上都帶着沮喪之色,看着成功開眼之人的目光更是透着羨慕和妒忌之色。
突地,一人叫道:“不對啊,不是有三十人開眼麼?爲何僅有二十九位?”
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他的年齡看上去並不年輕,足有三十餘歲了。此刻,他正瞪圓了眼睛,在衆多新開眼信徒上來回巡弋,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他身邊一人低聲道:“別找了,還有一位開眼肯定是於靈賀公子。”
“什麼?”那漢子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旁邊衆人紛紛失笑,於靈賀與庚楚大戰一場,當場開眼之事已經不再是秘密了,但卻還有人未曾知曉。
先前那人粗略地解釋了一遍,道:“於公子早就開眼成功,如今過來,不過是確定神恩罷了,所以肯定有三十個。”
那漢子雙拳緊握,嘴脣微微抖動,突地怒道:“哼,他既然已經開眼,爲何而還要搶奪我們的名額?如果不是他,我我或許就成功了!”
衆人都是一怔,他們面面相覷,不知不覺中,他們的眼神似乎也泛起了一絲奇異的變化。
看着那二十九位成功開眼之人的時候,他們的心中似乎也是吶喊。
是啊,於靈賀已經開眼,爲何還要參加?這不是擺明了要搶奪一個名額嗎?
如果沒有他,或許就輪到我了!
我是不是本來就能夠開眼,卻被這該死的於靈賀搶走了這個名額?
雖然他們潛意識的明白,就算沒有於靈賀,他們十有*也是搶不到這最後一個名額的。但,開眼成功,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期盼,哪怕僅有一絲看似不可能的機會,他們也斷然不會放棄。
莫名的,衆人的心中涌起一陣煩躁情緒,那曾經保全了影城,讓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於靈賀,似乎在這一刻已經換了身份,成爲阻攔他們前進道路上的一個巨大禍害了。
“哼!滿口胡言!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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