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晴的表情，我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昨晚上才答應過人家的事情，今天早上就變卦了，以後，蘇晴該怎麼看我呢？
“左經理，您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的。”蘇晴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她是個聰慧的女人，大概應該猜出了我爲什麼如此的爲難。
“今天的副經理的提名。”講到這裡，我沉默了，我竭力想找個合適的詞語來將這件事兒儘量解釋的婉轉一些。
“是不是我被別人頂替了？”蘇晴忽然問道。
我雙手交叉，放在了桌子上，思忖了半天，吐出幾個詞兒來，“也不算頂替。”
可是不算頂替，又算什麼呢？
這他媽明明就是頂替嘛。
“我想知道是誰呀？”蘇晴的表情十分淡然，“是詩夢嗎？”
果然，她已經猜到了結果。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對，就是詩夢，我希望這個副經理能夠從咱們分公司提拔出來，詩夢的競爭力更大一些。”我是低着頭說了這些話的，因爲我根本不敢擡頭看她。
我特別希望蘇晴能夠理解我，畢竟，我現在只能支持姚雲。
蘇晴點了點頭，她平靜地揚起臉來，“感謝你能對我開誠佈公地說這些。”
“蘇晴姐，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強的，我也希望你能夠當上這個副經理，但是，但是。”我就差一點把姚雲的名字講出來了，但是話到嘴邊，我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左經理，我不會放棄的，因爲，我沒有放棄的理由，既然詩夢要和我競爭，那我只能競爭一把了。”蘇晴說着，站了起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頓時，我徹底懵逼了。
什麼情況？
她剛剛竟然說要和詩夢競爭？
她憑什麼和詩夢競爭呢，蘇晴的支持者，僅僅是我一個而已，沒有了我，估計她連提名的資格都沒有。
蘇晴到底是怎麼了？
看着她優雅地走出了辦公室，我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的不真實。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確實是有痛感的。
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腦袋有些痛。
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我給詩夢播了過去。
“師父，您有事兒嗎？”詩夢聲音甜甜地問道。
“來我辦公室。”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沒多久，詩夢走了進來，她進門之後，看着我的臉色很差，“師父，您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去給您買藥，或者帶您去醫院呀。”
我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她面前的座位，“坐下。”
詩夢坐了下來，平靜地看着我。
“今天總公司的人來，我打算提名你當副經理，你做好思想準備。”我說完，拿起水杯來喝了一口。
“什麼？”詩夢一下站了起來，“我當副經理？師父您是不是在發燒呀，一個銷售部就搞的我焦頭爛額了，我哪有那本事呀。”
“我理解您和姚雲的想法，但是，是不是操之過急了？”詩夢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一個副經理就把你嚇住了？”我冷笑着看她，“你沒有選擇，我也沒有選擇，副經理沒有什麼難的，即使你做不好，不還有我呢嗎？”
詩夢眉頭緊蹙，“你們這叫趕鴨子上架！”
她說完，轉身走掉了。
她都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陳浩成帶着總公司的一大票人來了。他們先是檢查了公司的運營情況，又查看了公司的賬目等等，整整一套流程下來，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鐘。
“陳經理，已經中午了，我讓辦公室準備工作餐吧。”我說道。
陳浩成搖了搖頭，“還沒有檢查完呢，分公司這邊的東西，都是些數據，工廠還沒有看呢，咱們現在去工廠。”
聽了這話，我有種罵人的衝動，當時，集團總部那邊傳過來的考察文件，並沒有說要去工廠的。
這種臨時加戲的情況，真的很讓人討厭。
而此刻，距離我最近的人是蘇晴，我的嘴角動了動，然後給蘇晴使了個眼色。
蘇晴沉默地看了我幾秒鐘，然後掏出電話來給周海打電話去了。
汽車開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工廠。
此刻的周海帶着兩個車間主任已經在門口等着我們呢。
從車上下來，集團總部的人像是早已經密謀好的一般，瞬間四散開來。
他們有的直接走進了工廠車間，有的則直接去了公司食堂，還有的則跑去了辦公區域，甚至，有個傢伙直接跑去了廁所。
我他媽感覺這不是來檢查公司的，反而是來針對我的。
沒有提前透露我任何消息，猛地衝進來，一通亂檢查，出了問題之後，肯定矛頭會指向我。
難道，郭立開始要搞我了？
“陳經理，請跟我來會議室吧。”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浩成立刻向前走去。而我準備跟上的時候，周海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他臉色慘白地問道，“左經理，這是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我裝傻地問道。
“集團總部來調研，爲什麼沒有提前通知呢？”周海極力抑制自己的情緒，饒是如此，他瞪眼睛的樣子，還是讓人蠻害怕的。
“我也沒有接到要調研工廠的通知。”我語氣和緩地說道，“集團總部來檢查，還用得着提前下發通知嗎？”
說完，我轉身快步追上了陳浩成的腳步。
會議室內，陳浩成坐在主位上，我立刻吩咐隨行的商魯雅去倒杯水來。
商魯雅立刻去了，我則坐在了陳浩成的身邊。
到現在，我心裡還暗暗罵周海是個傻逼，總部來工廠考察調研，如果查出什麼問題的話，他以爲，我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
“周副經理，工廠這半年來的主要工作，你做個簡短的彙報吧。”陳浩成冷冷地說道。
聽了這話，周海頓時傻了眼。
他是個粗人，在管理工人方面是很有經驗的，但是，讓他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要做彙報，周海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