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幾乎同時一愣,然後又都迅速的朝‘門’外跑去,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關心這場賭局的勝負,逃命纔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跑出‘門’外,這才發現整個日落城早就‘亂’成了一團,大家都在蜂涌着朝甲板跑去,而遊艇正在不停的放下來,有人在搶遊艇,有人在大聲的叫喊着。
“瑪麗,我們趕緊去拿專用遊艇,”泰爾斯驚慌的喊了一聲,又對身後的亞倫喊了句:“趕緊跟上來,快點!”
威科姆整個人也慌了起來,他對賓利喊了句:“你趕緊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我先找取遊艇去了,我取到遊艇在甲板上等你,抓緊時間……”
賓利點點頭,顧不得和威科姆說話,迅速的朝着駕駛室跑去,一路上撞到很多的人,他抓住一個就問情況,可大家只顧逃命,沒有人理會他。
他繼續朝樓下跑,可已經無法跑到駕駛室去了,因爲已經被水淹沒,駕駛員都已經棄船跑上來了,看見他只說了句:“老闆,你還下來做什麼,趕緊跑吧?”
“下面還有人沒有?”他略微有些慌‘亂’的問道:“那些房間裡還有人沒有?那些玩老虎機的呢,那些貴賓房裡的客戶們呢,他們都跑出來了嗎?”
“應該都跑出來了,我們拉了警報好久了,”駕駛員一邊回答着一邊拉着他朝上面跑,因爲船在不停的下沉,而水在不停的上升。
可上面還有很多人,日落城不是一艘純粹的賭城,其實和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一樣,都是集賭博和娛樂軍火‘交’易甚至毒品‘交’易等一體化的一個********。
他又迅速的跑到夜總會和歌舞廳這兩層樓,拿了個喇叭大聲的喊叫着,希望還在睡的還在玩的人們趕緊醒過來,日落船在沉船了,油箱即將爆炸,大家起來逃命吧。
還真別說,他這一喊,還喊出了兩個房間的人來,他們衣衫不整的倉惶逃離,讓他本能的有些恍惚,總覺得這樣的場面很熟悉,就好像,他曾經也經歷過一次樣。
終於。整棟樓都喊遍了,好似沒有人了,可更多的人在甲板上,因爲沒有遊艇了,有些遊艇上又只有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可那些人卻死活不肯回來載這些人。
“小凡,別喊了,趕緊下來,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陸震御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帶着無比着急的語氣:“小凡,聽見沒有,趕緊下來了,我在等你,快一點,就你一個人了!”
小凡,陸震御是用的中午喊他的名字,他心裡只覺得一熱,可他不能即刻下去,於是忍不住對他喊着:“你先走吧,上面還有一個人,一個十多歲的年輕人,我去叫他,他好像嚇得退都軟了……。“
“小凡,不要管他了,趕緊下來,快一點,沒有時間了!”陸震御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好似怕他沒有聽見似的,聲音已經達到極限的喊着:“小凡,快一點下來,沒有……”
賓利再也沒有聽見陸震御後面喊的什麼了,因爲日落城就在這時發生了爆炸,噼裡啪啦的爆炸聲把陸震御的聲音淹沒了,而他原本剛走到窗口,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烈震‘蕩’,整個人直接被拋了出去,拋得很高,然後又重重的落到了海里,和衆多的人‘混’合在一起。
而他的大腦,就是在這一震動間好像被人用什麼給狠狠的敲擊了一下似的,他恍然間想起,曉蘇,曉蘇還在遊輪上。
他記得自己喝了不少酒,韓正傑和南宮絕倆人太壞了,和他喝酒還取笑他跪搓衣板,他差點氣死了,他和安妮,也就是譚曉蘇結婚一個多月了,那個‘女’人都不肯回家來和他住在一起,他又去哪裡找搓衣板來跪?
他因爲生氣走的,可偏偏在路過歌舞廳的時候看見曉蘇正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在一起,他差點氣暈,譚曉蘇這什麼意思,難道那個陸震御沒有告訴她,這太陽島上的‘女’人都是來賺錢的嗎?
最最可氣的是,他去把那個‘女’人拉開,那個‘女’人居然還說他的‘牀’技差,他氣得差點吐血,然後就不管不顧的把那個‘女’人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只想着要好好的給她展示一下自己的‘牀’技。
可那‘女’人偏偏不識好歹,一點都不肯配合他,他氣急了,身體好似像着火了一般的滾燙,那個時候,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她,因爲她是他的老婆,他就是要她,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的‘牀’技一點都不差,可以把她‘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整個過程他想不起來了,反正他想要她,可她死活不肯給他,到最後,她居然逃跑了,然後她想要去追她,偏陸震御進來了,對他拳打腳踢。
他記得自己被陸震御暴打的時候已經醒悟過來了,他想要給曉蘇道歉的,想要把她擁抱在懷裡好好的安慰她,讓她不要害怕,他其實並不想要傷害她。
偏偏這些他都做不了,陸震御像個發怒的獅子一樣,不僅打他,還揚言要廢了他,他記得她好像在替他求情,然後陸震御沒有廢了他,而是把他的‘腿’給打傷了。
陸震御帶着曉蘇走了,而他在他們走出房間‘門’的那一瞬間,叫着曉蘇的名字,卻是再也無法堅持自己,最終還是暈過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暈過去了有多久,只知道醒過來時,‘迷’‘迷’糊糊中聽見外邊的走廊上有人不停跑動的腳步聲,聽見有人在喊遊輪進水了,有人在喊趕緊跑啊,逃命啊,太陽島要爆炸了什麼的……
趕緊跑,逃命?這些字眼鑽進她的耳朵裡,讓‘迷’糊的他終於有了點清醒,於是用力的睜開眼睛,渾身被陸震御拳打腳踢得跟散架一般,偏偏小‘腿’還被他用槍給打傷了,他站都站不起來,還怎麼跑?
可即使站不起來,他也還是要跑,他總不能躺在這裡等死吧?
何況,他不能死,因爲他欠了譚曉蘇很多很多,多到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了,所以他一定要活着,必須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補償她,去彌補曾經的那些虧欠。
於是,他艱難的拖着自己受傷的‘腿’,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着自己的身體,可爬出‘門’外,他就發現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了,而且走廊已經不是光潔亮麗的大理石地板磚,而是有半個人高的河水了。
聽說遊輪進水了,聽說哪裡失火了,可他就在這河水中間艱難的向前拖動着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進水什麼地方失火,只能繼續朝前爬去。
雖然從來沒有經歷過沉船的事件,可海上的自救知識他還是懂得一些的,所以他努力的朝着樓梯爬去,只想着自己要爬上最高一層去。
終於,他爬到了樓梯口,終於,他用手抓住樓梯的護攔一梯一梯的朝上艱難的挪動着,只想着要爬到更高,再爬高一些,雖然他渾身沒有穿衣服,可是,他知道,上帝沒有給他留穿衣服的時間。
整個遊輪的樓梯上好似沒有人了,大家都跑到甲板上去了,可他沒有辦法去甲板,他唯一的希望是自己能夠爬到最頂層,那樣的話,活着的希望會大一些。
只可惜,他最終沒有爬到最頂層,遊輪在他爬到即將到達頂層的時候爆炸了,而他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破裂的窗口摔了出去,而跟着他一起被摔出去的還有他緊貼着臺階的防護欄,而那不鏽鋼的防護欄就像是一塊烙鐵一樣粘在他的背上。
他本能的想要甩開這塊燙得他肌‘肉’滋滋響的烙鐵,可在空中怎麼也甩不掉,而他的鼻腔裡傳來肌‘肉’燒傷的焦味,隱隱約約中他甚至聽見有人在喊那人好像在表演踩飛火輪。
由此他可以想象,粘在他身上的這塊防護欄肯定是着火了,因爲防護欄上面的護手是木頭做的,這個時候肯定燃燒着熊熊大火,把不鏽鋼的防護欄給燒的火熱,起碼有幾百度的高溫。
這塊烙鐵是在跟隨他一起落進海水裡才被他給甩掉的,可甩掉烙鐵後的他,整個人卻是眼滿金‘花’,因爲他在落下海水的一瞬間,才感覺到臉的刺痛,而且還有吱吱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塊燒焦的‘肉’突然被冷水給‘激’了一下似的。
他甩脫了那塊火熱的烙鐵,可同時也失去了任何的之車點,而他一身發軟不說,關鍵是小‘腿’被槍打傷,他甚至連游泳都非常的艱難。
可即使再艱難,他也要拼命的遊着,不遠處的海面上全是人,而且聲音‘混’雜在一起,他根本就聽不清任何人的聲音,只知道都是些呼天搶地喊救命的聲音。
而他沒有這樣的大喊大叫,作爲****上的領軍人物,海上求生自救的知識他多少還是懂一點的,這個時候這樣的‘混’‘亂’一片,喊叫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且還會消耗你僅存的體力,而他不想‘浪’費自己的體力。
而另外一個就是,他很快發現,自己的嗓子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於是他只能拼命的朝那一羣人中游去,想要找到譚曉蘇,哪怕是,她此時正和陸震御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