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話?”良久,只聽齊鳳小聲問道。
樂正弘瞥了身邊的齊鳳一眼,只能看清楚黑暗中女人一張模糊的臉,迷惑道:“說什麼?”
齊鳳忽然轉過身來,面對着樂正弘說道:“說什麼都行,說實話,自從我丈夫死後,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樂正弘覺得齊鳳嘴裡的氣息都觸碰到了他的臉,有點心慌意亂地說道:“難道你沒有朋友嗎?”
齊鳳嘆口氣道:“朋友倒是有幾個,可有些話不能跟他們說,也不敢說,何況我丈夫死後,他們只想離我遠一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孤獨,只能晚上一個人躲再被窩裡哭泣。”
樂正弘似乎受到了齊鳳的感染,忽然真的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再刻意躲避女人了,嘆口氣道:“起碼,你還有一個女兒。”
齊鳳幽幽道:“現在女兒也不能待在我身邊,我擔心有一天她會被人利用。”說着,忽然帶着哭腔說道:“你不知道,他們……他們已經威脅過我了,我好怕……”
說完,忽然哽咽着把腦袋靠在了樂正弘的肩膀上,隨即抽抽搭搭的把整個柔軟的身子靠近了他的懷裡。
樂正弘頓時就僵住了,氣息瞬間就急促起來,這倒不僅僅是出於情慾,而是有生以來除了關璐之外,還從來沒有跟哪個女人如此親密地接觸過。
不過,他也不認爲齊鳳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只是把她的舉動當做了女人一瞬間的軟弱,不過是在尋求某種安慰而已。
所以,他並沒有馬上推開齊鳳,反而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脊背,微微喘息道:“你應該……應該去公安局報案。”
齊鳳趴在樂正弘的懷裡搖着腦袋,一雙手悄悄摟住了他的腰,哽咽道:“不行,我信不過警察……他們會報復我女兒的,說實話,現在能讓我信任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這些話也只能跟你說說……”
樂正弘只能勸慰道:“你也太擔心了,他們畢竟見不得光,還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吧。”
齊鳳哼哼道:“你難道還不明白他們是些什麼人?這些人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並且,連公安局也查不出他們乾的壞事,就像那次車禍一樣,他們巧妙地僞裝成一次意外事故。”
說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擡起頭,嘴裡微微喘息道:“對了,你也要小心,他們遲早有一天也會來找你的。”
樂正弘微微一顫,緊張道:“他們找我幹什麼?”
齊鳳嗔道:“你傻呀,凡是跟那筆錢扯上一點關係的人,他們都不會放過,就憑關璐和我丈夫的關係,他們能不懷疑到她的頭上嗎?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是跟他們最親近的人,自然是他們的重點懷疑對象。”
樂正弘有點心虛地說道:“他們總不能逼着我們交出一筆根本就不存在的鉅款吧?”
齊鳳幽幽道:“話是這麼說,可畢竟牽扯到這麼多錢,他們是絕對不會善甘罷休,什麼手段都會用上,我看你還是小心點。”
說着,一隻手忽然放在了樂正弘的胸口,問道:“你的心怎麼跳的這麼快?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
樂正弘微微一驚,急忙說道:“不是,我是因爲……你這個樣子,我……我有點不習慣。”
齊鳳楞了一下,慢慢從樂正弘的懷裡爬起來,黑暗中盯着他注視了一會兒,忽然幽幽問道:“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很難看?”
樂正弘剛剛鬆了一口氣,一臉疑惑地說道:“沒有啊,爲什麼這麼說?”
齊鳳仍然跟樂正弘貼的很近,微微喘息道:“那你說,我漂亮嗎?”
樂正弘搞不清楚齊鳳的意圖,只好躲避着她的目光,諾諾道:“是啊,你挺漂亮的。”
齊鳳就像是失神一般自言自語道:“可他爲什麼……爲什麼還要在外面找女人呢?”
說完,又像是自己給自己找到了答案,幽幽道:“是啊,關璐又年輕又漂亮,我知道,他早就對我膩味了。”
樂正弘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懷疑齊鳳會不會是因爲受到刺激而意識模糊了,只好說道:“都這個樣子了,想這麼多幹什麼?”
齊鳳忽然問道:“你和關璐的感情應該很深吧?我聽說你已經不在報社幹了,肯定是不想在待在那個傷心地。不過怎麼說呢,我雖然心裡恨我丈夫,可畢竟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何況我們還有孩子呢,所以,心裡也難受。”
樂正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憋了好一陣才似下了決心一般問道:“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孫斌跟我老婆有關係的?”
齊鳳的手一直放在樂正弘的胸口沒有離開過,聽了他的話,開始似不經意地輕輕摩挲着,既像是安慰,又像是挑逗,小聲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問,難道你真想從我口裡打聽他們的事情?”
樂正弘似乎沒有在意自己胸口那隻溫柔的手,以及再次慢慢貼上來的柔軟身子,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齊鳳幾乎是用鼻子哼哼道:“那有什麼不願意說的?反正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實際上我最早知道他們兩個有不正當關係是在去年的秋天。”
“我還記得是一個下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去了一趟他公司的辦公室,當時公司的員工都已經下班了,他的辦公室鎖着門,我敲了幾下也沒反應。我還以爲他已經走了,就用鑰匙打開門進去了,結果,我聽見裡面的休息室裡傳來那種聲音。”
“其實,我早就懷疑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辦公室幹那種事。”
“當時我倒沒有想要把他們怎麼樣,只是心裡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所以就悄悄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當時他們正糾纏在一起幹那事,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結果都被我看見了。我永遠也忘不了你老婆那一副沉醉的神情,並且馬上就有點自慚形穢。”
“說實話,她確實太迷人了,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晚報社的一名記者。不過,我後來並沒有跟他鬧過,也沒有提過這件事。這倒不是我是個心胸寬廣的女人,而是不想讓女兒知道這些事,再說,男人有錢了都那個德行,只要他不把女人帶回家來也只能睜一隻眼閉隻眼了。”
說着,齊鳳忽然注意到樂正弘的氣息越來越粗重,一隻手已經摟住了她的腰,緊貼着的身子也感覺到了男性的衝動。
於是齊鳳嘴裡嬌呼一聲,整個身子癱軟在了他的懷裡,嘴裡卻軟綿綿地哼哼道:“啊,你別……別這樣,我……我是無辜的。”說完,身子一陣扭動,就像是不勝騷擾似的。
樂正弘原本閉着眼睛一邊聽齊鳳的訴說,一邊在腦子裡想象着當時的情形,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生理上的反應。
齊鳳近似呻吟般的“抗議”反倒提醒了他,摟着女人腰的手稍稍摟緊了一點,結果齊鳳就順勢朝着他的懷裡撲過去,黑暗中兩個人的嘴脣就碰在了一起。
樂正弘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把齊鳳的身子往外推,沒想到就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而齊鳳嘴裡哼哼了幾聲,沒等樂正弘反應過來,趁機雙臂摟住他的脖子,一張嘴就緊緊貼了上去。
儘管樂正弘並沒有“惡意”想佔便宜,可他畢竟是個男人,一方面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滿足過生理需要了,另一方面他已經接受了關璐已經死亡的事實。
所以,儘管心裡對她還充滿了懷念,但精神層面的需求和生理上的衝動產生了瞬間的背離,何況,他的腦子裡還殘留着齊鳳描繪的不堪畫面,心裡面就像是有一團火,既像是憤怒之火,又像是慾望之火。
反正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只想先把胸中的這股邪火發泄出去再說,所以,他的雙手已經把齊鳳的身子緊緊抱住了。
只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就在他準備讓自己沉溺進去的時候,齊鳳反倒好像突然清醒過來,猛地掙脫出來。
齊鳳喘息道:“別……我們不能這樣……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說完,齊鳳氣喘吁吁地和樂正弘分開了一段距離,縮在角落上瑟瑟發抖,好像受到了傷害似的。
說實話,樂正弘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搞不清楚剛纔的一瞬間究竟是怎麼發生的,還以爲自己在情急之下失去了控制,頓時漲紅了臉:“啊,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樂正弘話還沒有說完,齊鳳忽然一轉身,用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微微喘息道:“什麼都別說,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
齊鳳的大度和“善解人意”一瞬間就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彼此好像有了一種心靈的默契,坐在那裡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着雨夜中瀰漫的曖昧的氣氛,黑暗似乎成了遮羞布,安慰着兩顆靠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