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洋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不過是你的猜測,雖然並不是空穴來風,但也沒有真憑實據,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聲東擊西。”
盧玫一臉疑惑地盯着杜洋問道:“怎麼?難道你早知道了?”
杜洋惱怒道:“我剛纔說了,這只是他的猜測,並沒有證據。”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這對我們威脅太大了,要知道,關璐威脅的可不僅僅是戴向佛一個人,她可是我們和藍裳組織甚至戴向佛之間的聯絡人。”
這時,黃桂濤好像也忍不住了,盯着戴向佛問道:“阿佛,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這件事?關璐因車禍死亡不僅被警方證實,而且她的家人也沒有異議,現在怎麼突然死而復生了?”
戴向佛好像有點疲倦,身子靠在椅子裡,接連打了幾個哈切,杜鵑急忙拿過酒瓶子親自給他斟滿了一杯酒,戴向佛端起來就一飲而盡,然後說道:
“我之所以沒有伸張是因爲當時我自己也不太相信,並且這件事一旦傳到祁學東那裡,他肯定會進行調查,萬一關璐被他先找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來說,隨着孫斌和關璐的死亡,事態應該漸漸平息,可沒想到竟然是越來越複雜。
並且好像暗中有一隻無形的守在操控着一切,最後居然把我們逼到了絕境,難道祁學東和趙雙泉有這個本事嗎?”
盧玫喝道:“你就別說這些憑空猜測的事情了,究竟有什麼值得推敲的證據?”
戴向佛瞥了杜鵑一眼,問道:“你應該知道去年有人到你這裡來尋找一個吸毒的女人吧?這個女人頗有幾分姿色,應該是你這裡的常客,我現在基本上斷定,她那天晚上成了關璐的替身。”
杜鵑一臉吃驚道:“什麼吸毒女人?我可沒聽說過這件事。”
戴向佛哼了一聲道:“對了,你基本上是個甩手掌櫃,平時恐怕也不太來這裡,這件事你下去問問自己的手下就清楚了,事實上,由於生意上的事情,我比你對度假村的經營更關心。”
杜鵑好像有點沉不住氣了,喝道:“你少囉嗦,究竟是怎麼回事?”
戴向佛哼了一聲道:“那天晚上你應該也在場吧,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坐在孫斌身邊的那個女人。”
杜鵑眯着眼睛回憶了好一陣,一臉恍然道:“你是說朱然?她吸毒?”
說着,扭頭盯着黃桂濤說道:“這個女人你不是也認識嗎?我記得還是你第一次帶她來度假村,你不是說她是個什麼演員嗎?”
黃桂濤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擺擺手說道:“你記錯了,那次是羅繼偉帶着她來的,沒想到那天晚上關璐也在這裡吃飯,他生怕關璐誤會,所以就說是我的朋友,實際上我那天也是第一次見。”
杜鵑一臉驚異地說道:“這就對了,她也和孫斌來過,很顯然他們互相認識,甚至關璐有可能也認識她,只是,沒聽說她吸毒呀,她究竟是哪裡的演員?”
戴向佛哼了一聲道:“很麼是狗屁演員,無非是個高級婊子罷了,我只知道她是我手下一個馬仔的常客,起碼有五六年的吸毒史。”
這時,魯中羽好像也有點沉不住氣了,問道:“那你是怎麼把這個女人跟關璐的死聯繫起來的?”
戴向佛似不情願地說道:“很簡單,幹我們這一行的人總是要不停地總結過去,所以,當我得知這個婊子失蹤的的事情之後,心裡就產生了疑慮。
當我過這個女人的照片之後,長期以來積壓在心裡的疑團就像是得到了某種答案,所以,我派人挖了關璐的墳,然後檢測了裡面的骨灰。
正如我猜測的那樣,我們在骨灰中檢測出了毒品的成分,儘管含量微乎其微,但已經充分說明車禍中死掉的這個女人有相當長的吸毒史,這一切難道還不能印證我的猜測嗎?”說完,把一張照片扔在了桌子上,照片上正是那個失蹤的女人。
杜鵑一把將照片抓在手裡,盯着那個女人看了半天,似自言自語道:“是她,確實是她,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看起來竟然跟關璐還真有點相像。”
黃桂濤一臉驚異地說道:“我好像明白了,也許正因爲這個女人跟關璐有點相像,所以羅繼偉纔跟她有一腿,你們也知道,他對關璐幾乎到了癡狂的地步,只是不清楚這個女人後來怎麼會跟孫斌有瓜葛呢?”
戴向佛擺擺手說道:“我們沒必要糾結這些事,只要知道關璐還活着就足夠了,很顯然她無時無刻都在暗中盯着我們,並且這輩子恐怕唯一的願望就是整死我們。”
桌子上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那張照片在每個人的手裡傳看着,等傳到羅東手裡的時候,盧玫問道:“羅總,你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嗎?”
羅東搖搖頭,說道:“沒印象。”
盧玫一臉疑惑地說道:“除掉孫斌確實是我們的共識,但殺關璐是戴向佛的個人行爲,關璐不至於跟我們爲敵吧。”
戴向佛哼了一聲道:“怎麼能說是我的個人行爲呢?你們不過是礙着玄月師太和戴明月的面子不好下手而已。
實際上我除掉她正合你們的意,否則爲什麼得知她死亡的消息之後你們都保持沉默呢,其實,就連玄月師太和戴明月都不想追究這件事。
而關璐自己很清楚想要她性命的人絕對不是我一個,事實上在我動手之前,她就開始背叛藍裳組織,並且暗中悄悄藏匿了一大筆錢,這筆錢可是我們的共同財產,至今仍然不知道下落。”
黃桂濤盯着杜洋說道:“你今天既然不是代表藍裳組織參加這個聚會,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藍裳組織已經跟我們徹底脫離關係了?”
杜洋點點頭說道:“可以這麼理解,事實上藍裳組織的幾個重要成員目前都下落不明,顯然已經開溜了,我和楊玥聯繫過,她現在走上了仕途,顯然不想多管閒事。
而周鈺雖然也是組織成員,但畢竟剛剛加入,我們也沒有打算通知她,畢竟,有些秘密還不能讓她知道。”
盧玫說道:“實際上玄月師太死後,藍裳組織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我本以爲戴明月和戴凝會爲了藍裳組織的財產而內訌,奇怪的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這兩個人反倒銷聲匿跡了。”
杜洋說道:“很顯然,玄月師太肯定做了提前佈局,戴明月和戴凝也意識到內訌只能是兩敗俱傷,所以,我猜測她們兩個有可能達成了某種妥協,她們現在恐怕正忙着處理玄月師太和藍裳組織的資產呢。”
戴向佛疑惑道:“奇怪的是祁學東和趙雙泉只是盯着我們,卻對藍裳組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按道理就憑洪碧的案子,藍裳組織就脫離不了干係,可奇怪的是趙雙泉爲什麼裝作視而不見呢?”
杜鵑哼了一聲道:“那是因爲趙雙泉知道你纔是洪碧的幕後大老闆。”
戴向佛怒道:“你們不要坐着說話不腰痛,誰敢說自己和洪碧的案子沒有關係?你們公司的資產都是從哪兒來的?
羅氏兆基、翼龍集團包括張廣利、顧玄靈的新能源公司以及盧玫的投資公司,一半的資產應該都是來自關璐吧,而你們不都是這些公司的股東嗎?怎麼現在反倒是我成了洪碧的大老闆了?”
說着,瞥了杜洋一樣,繼續說道:“且不說關璐爲你們提供的資金,杜洋是你們老杜家的人吧,你問問她,這些年從洪碧那裡得到了多少好處?
既然大家都得了好處,就別把自己打扮成聖人的樣子,說白了,洪碧的案子就是一個爛泥潭,趙雙泉很明白,在這個爛泥潭裡翻滾的絕對不是我一個人。
因爲他知道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吞的下如此大規模的毒資,背後肯定存在一個龐大的利益鏈,並且還獲得政治勢力的保護,所以,他對洪碧的案子緊追不放,其目的就是爲了找出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蛀蟲。”
這時,一直悶頭抽菸一言不發的張廣利在菸灰缸裡掐滅了菸頭,站起身來說道:“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在這裡算老賬,等有了結果通知我就行了。”
黃桂濤惱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今天這個聚會難道不是你們提議的嗎?既然都來了乾脆就把話說明白了,不管怎麼樣,這個黑鍋讓我們黃家的人來背是不可能的。
如果大家實在束手無策的話,那隻好分道揚鑣了,說實話,我們不過是生意人,實在不行的話揹着錢就能走人,可你們走得了嗎?我不信你們還能把廟搬走。”
張廣利哼了一聲道:“你以爲你能走得掉嗎?不管是黑鍋白鍋,你們該背就得背,雖然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但生意和生意不一樣。
我們只跟錢打交道,而你們跟毒品打交道,這兩者有着本質的區別,我可不想陷入你們這個爛泥潭,說實話,要是早知道這裡居然有個大毒梟的話,我今晚本就不該來。”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戴向佛一張臉成了豬肝色,怒道:“今晚誰也不許離開這裡,不把話說清楚,我看誰出得了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