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倒也沒有想隱瞞周鈺,猶豫了一下,就把王媽留手機號碼引導自己去見戴明藍,後來由於誤會慘遭蹂躪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憤憤道:“早晚有一天我要這麼賊婆娘好看。”
雖然樂正弘並沒有過多描述細節,可週鈺畢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其中的緣由,聽了樂正弘的述說之後,並沒有因爲兒子受到的羞辱而感到憤怒,反而探口氣道:
“其實戴明藍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從小在玄月師太的嚴厲調教下長大,從沒有得到過什麼溫暖,以至於脾性異於常人,倒也能理解。
我看,她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是想嚇唬你一下,如果她真想知道光盤的密碼的話,你恐怕就不是受點傷的事情了。
何況,她好像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你,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多半是心理上不正常吧,你也沒必要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今後跟她少打交道就是了。”
樂正弘對母親的大度感到驚訝,可仔細想想,對戴明藍卻也恨不起來,誰讓自己碰見了一個神經不正常的瘋子呢。
也許,這婆娘被壓抑的太久了,一旦沒有了玄月師太的約束,自然是蠢蠢欲動,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她初嘗禁果的第一個發泄對象,嚴格說起來還是自己佔了便宜呢,只是這賊婆娘表達的方式方法確實沒哪個男人能接受。
想到這裡怏怏道:“那她現在究竟還受不受藍裳組織的控制?她說自己是在執行玄月師太的遺囑,也不清楚玄月師太究竟留下了什麼遺囑。
對了,昨天晚上我才從戴安南那裡得知戴山林被謀殺了,我看,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不是王媽就是戴明藍,難道玄月師太留下遺命要把戴家的人趕盡殺絕?”
周鈺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戴明月已經跟我談過了,戴山林是王媽殺的。”
樂正弘驚訝道:“戴山林已經退出江湖了,玄月師太爲什麼還不放過他?”
周鈺猶豫道:“玄月師太爲人深謀遠慮,因爲戴向佛的關係,她始終對戴龍兄弟不放心。”
頓了一下又說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實際上戴山林的兩個兒子都捲入了毒品交易,其中戴威和戴向佛之間有直接的聯繫,所以戴山林退出江湖令人存疑,這也是玄月師太遺命王媽刺殺戴家兄弟的原因。”
樂正弘吃驚道:“這麼說戴明月對這件事清清楚楚?”
周鈺搖搖頭說道:“戴山林被殺之前她應該不知道,現在應該都知道了,只是還瞞着戴龍,我懷疑戴龍也許已經懷疑王媽了,只是最近被戴威和戴良的事情搞得心神不寧,所以換沒有顧上老大被殺的事情。”
樂正弘問道:“既然戴威和戴向佛有直接關係,而戴明月又和戴家關係密切,甚至在戴威那裡還有部分投資,難道她就不怕受到牽連?”
周鈺沉默了一下說道:“所以,必須一攬子解決這些問題,現在已經不能孤立地看待這些事情了,而是應該從全局考慮,想辦法一勞永逸地把問題徹底解決掉,否則,按下葫蘆浮起瓢,永遠都沒有安寧的時候。”
樂正弘試探道:“這麼說你們商量好的一攬子解決方案也包括徹底解決戴向佛販毒集團了?藍裳組織目前有這麼實力嗎?”
周鈺擺擺手說道:“這你就不要多問了,戴向佛眼下可不僅僅是藍裳組織的敵人,他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他出局只是早晚的事情,當然,這件事必須萬分謹慎,否則馬上就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樂正弘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看來差不多到了大家攤牌的時間了,但關璐的死因還是一個迷,難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必要保守秘密嗎?”
周鈺哼了一聲道:“如果你死鑽牛角尖的話,關璐的死因當然算得上秘密,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實際上,很多過去無法解釋的事情,現在都應該有了答案。”
樂正弘一臉疑惑道:“答案?什麼答案?”
周鈺瞥了兒子一眼,緩緩說道:“且不說別的,我就來趕你說說你被報社開除的事情以及你看見餘明跟關璐搞曖昧的事情,這兩件事難道你還沒有想通?”
樂正弘一愣,問道:“怎麼?難道你想通了?”
周鈺哼了一聲道:“其實你也應該早想通了,只不過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很顯然,那時候關璐已經下決心要跟你離婚了,但她對你的脾性太瞭解了,如果她跟你好說好商量的話,你還不鬧得滿城風雨?
所以,她乾脆硬起心腸先把你趕出報社,然後和餘明表演一場曖昧給你看,讓你徹底死了這份心。
你也不想想,憑着關璐在藍裳組織中的地位,餘明有什麼資格染指關璐,如果不是關璐授意的話,難道他敢把手伸進關璐的胸口?再說,那天晚上你雖然是親眼目睹,但你敢說餘明真正摸到了關璐?”
樂正弘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狡辯道:“這不可能,關璐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路過記者部的門口,難道她能掐會算?”
周鈺探口氣道:“也許你是被關璐的感情矇蔽了自己的眼睛,關璐如果想演戲的話,自然就會把這場戲演的逼真。
難道你忘了你們要聞部那一層樓裝有監控嗎?也許那時候關璐和餘明正低頭看着筆記本電腦中的監控視頻呢。”
“難道她就不擔心我當時會衝進去?”樂正弘憤憤地質問道。
周鈺憐憫地在兒子的腦袋上撫摸了一下,說道:“關璐太瞭解你了,她知道你不是那種見點火星子就會爆炸的人,當然,這倒不是說你軟弱,而出於你瞻前顧後的性格。”
樂正弘脹紅着臉楞了一會兒,好像又抓住了一根稻草,狡辯道:“起碼有一點不合情理。”
周鈺皺皺眉頭說道:“哪一點?”
樂正弘一臉疑惑地說道:“你說關璐故意製造事故想把我趕出報社,可她那天晚上爲什麼又去找宣傳部長張希偉替我求情呢?”
周鈺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樂正弘說道:“這是楊玥親口告訴我的。”
周鈺想了一下說道:“這就很難判斷了,反正你沒有親耳聽見關璐向張希偉求情,對了,你不是懷疑那天晚上關璐和孫斌在南山度假村開房了嗎?而事實上是這樣的嗎?”
樂正弘心裡忍不住一陣內疚,慢慢坐直了身子,瞪着母親質問道:“媽,是不是餘明早就把真相告訴你了?”
周鈺緩緩搖搖頭,說道:“別人告訴你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真相必須要通過自己眼睛去發現,然後通過自己的大腦來甄別。
說實話,如果當時我告訴你餘明只不過是跟關璐在演戲的話,你會相信嗎?你不但不信,反而會以爲我和餘明串通一氣來掩蓋關璐出軌的事實。
所以,這件事只能讓你自己慢慢想明白,說實話,當我第一次聽說關璐和餘明有一腿,打死我也不相信,當時我之所以附和這件事,爲的是讓你徹底死了心,只是沒想到你一頭扎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樂正弘臉都脹紅了,一方面是爲關璐的清白而感到激動,另一方面是因爲關璐的欺騙而感到憤怒,甚至把這種憤怒轉嫁到了母親的身上。
因爲,他有種預感,總覺得母親越要越像是關璐的同夥了,好像她們兩個共同編造了這個彌天大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關璐編造謊言的能力並不比玄月師太差,嚴格說起來她倒不像是戴明月的弟子,反倒像是玄月師太的弟子。
而至於母親,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城府,這麼讓人捉摸不透,起碼,現在看來,她其實和藍裳組織早就有淵源了。
要不然爲什麼羅麗、戴凝、戴明月都去找她看病呢,爲什麼她明知道自己兒媳婦可能和羅繼偉有不正當關係卻仍然要跟他虛與委蛇呢?妹妹和羅西的戀愛真的出於偶然嗎?
而做爲一名醫生,爲什麼好幾次都有人想置她於死地呢?最重要的是,她怎麼在加入藍裳組織的同時又突然變成趙雙泉的臥底,這一切難道只是出於偶然?
儘管心中充滿了各種質疑,但此刻樂正弘最關心的還是另外一件事,並且不惜厚着臉皮向母親求證,只見他哭喪着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來衝母親問道:“媽,找你這麼說,難道關璐不愛我了嗎?”
周鈺一愣,沒想到兒子竟然還在糾纏這個問題,一時好像有點哭笑不得,猶豫了一下說道:“難道你真的沒有注意到關璐整個人在那幾年中都發生了什麼變化?既然你對這個問題這麼耿耿於懷,我今天索性就把話給你說透了吧。
因爲,我剛纔說了,所有事情都必須一攬子解決,關璐的事情也一樣,我希望等所有事情都平息之後,你就和關馨結婚,然後好好過日子,你的生活中已經沒有關璐了,你必須跟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徹底的了結。”
樂正弘意識到母親好像有重要的話要告訴自己,並且他現在才知道關璐雖然是自己的老婆,但母親好像比自己更瞭解她,而這似乎印證了自己的某些猜測。
“媽,你究竟想說什麼?”樂正弘心裡雖然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