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的消息甚至比江州市本地新聞還要靈通,凌晨七點鐘左右,他接到了楊惠珊打來的電話,在一片糟雜聲中,楊惠珊就像是火災現場的解說員一般說道:
“樂總,白雲寺的大火基本上被撲滅了,不過,損失慘重,還好大火是從後殿燒起來的,前殿基本上沒有被波及,所以村民們可以從前殿的幾個大水池中取水滅火,不過,整個後殿基本上被燒燬了。”
樂正弘忍不住打斷楊惠珊問道:“那些尼姑呢?跑出來沒有?”
楊惠珊似乎意識到自己遺漏了最重要的部分,急忙說道:“確實有不少尼姑跑出來,但燒死的肯定不在少數,只是目前沒法統計具體人數。”
樂正弘再一次打斷了楊惠珊的話問道:“你看見玄月師太和段碧書了嗎?”
楊惠珊好像也再次意識到自己的解說偏離了樂正弘關心的重點,猶豫道:“目前白雲寺很亂,趕來救火的人太多了,到處都是人,我問過幾個跑出來的尼姑,她們也不知道玄月師太和段碧書的情況。”
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對了,這場大火燒的很蹊蹺,有個尼姑說今晚她是值班的人員之一,大約在晚上一點鐘左右,來了五六個調查案子的警察。
他們把段碧書和幾個年紀大的尼姑都叫到了後殿的一個房間裡談話,快兩點鐘的時候纔出來,也不知道他們談論了些什麼。
不過,他們離開的時候鎖上了後殿的大門,當時所有的尼姑都在後殿,當大火燒燒起來的時候她們才發現門被封鎖了。”
樂正弘失聲道:“警察?”說着,呆呆地楞了一會兒,急忙問道:“既然後殿的大門被鎖上了,那些尼姑是怎麼逃出來的?”
楊惠珊猶豫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那扇門被大火燒燬之後逃出來的吧,反正大火是從裡面燒起來的,聽說好多尼姑都是身上包着被子跑出來的。”
樂正弘楞了一下問道:“南安縣的警察還沒有到嗎?”
楊惠珊說道:“他們快六點鐘的時候才趕到,最先到的是關北鎮派出所的人,他們眼下正在救人呢,聽說已經調動了部隊的直升機。”
樂正弘知道楊惠珊也沒法提供更加詳細的信息了,說道:“那你們留在那裡看看能幫上什麼忙,只要幫得上,出錢出力都可以。”
樂正弘打電話的時候,關馨的耳朵一直跟他貼在一起,見他放下了手機,急忙問道:“怎麼樣?燒死了多少?”
樂正弘沒出聲,摸出一支菸點上,關馨掐了他一把,追問道:“哎呀,楊惠珊到底怎麼說?”
樂正弘瞥了一眼光溜溜的關馨,搖搖頭說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不過,我覺得玄月和段碧書以及寺裡面的幾個老尼姑都凶多吉少。”
關馨點點頭道:“那倒是,老尼姑肯定跑不動,一旦火燒起來肯定是自己逃命要緊,誰還管得了她們?自然是燒死了。”
樂正弘瞪着關馨惱火道:“你這賊婆娘怎麼說話就這麼自私呢,你怎麼知道人家自己逃命?如果是你的話,肯定連親媽都丟在那裡自己先逃走了吧?”
關馨嗔道:“親媽是親媽,那能一樣嗎?段碧書和玄月難道是那些尼姑的親媽嗎?人家爲什麼要捨命救她們?”
樂正弘也懶得跟關馨拌嘴,只顧坐在那裡悶頭抽菸,一邊想着心事。
他現在基本上斷定那幾個警察是水貨,並且是製造這場大火的元兇,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當然,他們可能只是兇手,背後自然有人指使,並且這個只是縱火的人應該和謀殺洪碧的是同一個人。
難道真的是戴向佛?他爲什麼要火燒白雲寺?如果僅僅出於跟玄月的仇恨,完全可以衝着玄月一個人去啊,爲什麼要禍及白雲寺和裡面的無辜尼姑呢?
關馨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搖着樂正弘的胳膊着急地說道:“哎呀,段碧書是悠然的奶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燒死了,趕緊給悠然打個電話吧,還有戴安南,玄月不也是她的奶奶嗎?”
樂正弘楞了一下,他知道關馨和樂正璇現在都和戴悠然成了好朋友,虧她還能想到這一點。
“我估計她們應該得到消息了吧,這樣,你給戴悠然打電話,我給安南打電話。”
說完,拿出手機就撥了通了戴安南的手機,過了好一陣才傳來戴安南睡意朦朧的聲音。“哎呀,這才幾點鐘,什麼大事非要這麼早請示啊。”
樂正弘瞥了一眼關馨,小聲道:“你還睡呢,白雲寺出大事了。”
戴安南果然沒有得到消息,一聽白雲寺出大事了,好像清醒了一點,驚訝道:“出什麼事了?”
樂正弘說道:“昨晚兩點多鐘白雲寺發生了火災,這陣纔剛剛撲滅,聽說燒死了不少尼姑,眼下還不知道玄月師太和段碧書的情況怎麼樣。”
頓了一下,奇怪道:“怎麼?難道戴龍到現在都沒有給你打電話?”
戴安南楞了一會兒,吃驚道:“你這是聽誰說的?”
樂正弘說道:“白雲寺的大火連青田畈那邊都看得見,楊惠珊他們早就趕到山上救火去了,她剛剛跟我通過電話。”
戴安南急忙問道:“情況怎麼樣?損失嚴重嗎?”
樂正弘不明白戴安南爲什麼不問玄月的安危,而是關心什麼損失,不解道:“聽說後殿基本上被燒燬了,人員傷亡還不清楚,不知道玄月師太她們跑出來沒有,楊惠珊沒有找到她們。”
戴安南驚歎道:“天哪,要是後殿起火的話,那損失就大了,燒死人不說,裡面那些值錢的東西可全完了。”
樂正弘沒想到戴安南還是沒有把心思放在玄月的生死上,反而關心寺裡面值錢的東西,聽上去思想覺悟也不比關馨高多少。
甚至還不如關馨,起碼關馨不會不在意自己的親人,可戴安南卻絕口不提玄月師太,好像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一時心裡面猜不透是什麼原因,猜想會不會是因爲玄月把藍裳之首的位置給了戴凝,導致戴安南也把玄月恨上了。
這樣一想,樂正弘原本想告訴她這場大火可能是一場人爲的在災難,可現在不想說了,一方面她懷有身孕,不想讓她一驚一乍,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讓關馨聽到。
“你是不是準備給你媽打電話?”樂正弘提醒道。
戴安南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樂正弘的問題,急忙說道:“哎呀,有電話進來了,等一會兒再跟你說。”說完,就把手機掛斷了。
“哎呀,悠然已經得到消息了,沒想到她已經趕到南安縣了,正準備上山呢。”只聽關馨趴在被子上嚷嚷道,一個雪白的屁股毫無遮掩。
樂正弘懷疑關馨是不是有意在給自己釋放曖昧的信號,因爲最近只要早晨醒過來,她就好像特別來勁,經常會主動用自己傲人的嬌軀誘惑男人。
不過,樂正弘雖然看的眼熱,此刻也沒有這個心情,儘管這場大火跟他關係不大,可其中牽扯到的他關心的事情,他認爲這些幹出這種喪盡天良事情的兇手也可能製造了關璐的車禍。
“天也亮了,你要是睡不着的話就起來去做早飯。”樂正弘點上第二支菸說道。
關心看看手錶,滾進樂正弘的懷裡,嗔道:“還不到八點呢,急什麼。”
樂正弘不得不抱住女人誘人的嬌軀,一隻手下意識都撫摸着她的肚子,忽然就想起了戴安南肚子裡的孩子,竟鬼使神差地說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可又擔心你受不了,所以一直猶豫不決。”
關馨一聽,慢慢從樂正弘的懷裡坐起身來,瞪着樂正弘緊張道:“怎麼?難道我媽還在白雲寺?你不是說已經阿濤已經接她下山住進老宅子了嗎?”
樂正弘一聽,在關馨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沒好氣地說道:“你胡說什麼?你媽要是在白雲寺,我還能躺的住?”
關馨又軟軟地倒在樂正弘的懷裡,一隻手不停騷擾着,搞得樂正弘忍不住產生了生理反應,氣惱地打掉她的手,惱火道:“怎麼?難道白雲寺的大火就讓你這麼興奮?我這裡有正經事跟你說呢。”
關馨掐了樂正弘一把,暈着臉嗔道:“哎呀,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放的火。”頓了一下,嘟囔道:“大清早我可不想聽你安排工作上的事情。”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事跟工作無關,不過,關係到我們兩個今後的婚姻。”
關馨一聽,馬上坐起身來,盯着樂正弘疑惑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始亂終棄?”
樂正弘有點哭笑不得,他知道,關馨有時候雖然嘴上強硬,可內心裡早就把自己當成了她的丈夫,只是沒有辦過手續而已,也難怪她對婚姻這兩個字這麼敏感。
一時心裡反倒有點內疚,伸手把她摟緊了懷裡,說道:“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擔心你聽了這件事之後會有別的想法。”
關馨似乎有點猜到樂正弘要說什麼了,哼了一聲,怏怏道:“怎麼?該不會在外面又弄了什麼女人想懺悔吧,你說,我反正已經習慣了,死豬不怕開水燙,蝨子多了不養,只當替我姐還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