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雲好像故意在曖昧的氣氛中添點柴,仰靠在被子上呼呼吐了幾口氣,忽然坐起身來說道:“哎呀,這牛仔褲怎麼這麼彆扭呢,乾脆脫掉算了。
我今晚本來就是想徹底放鬆一下,沒想到又扯到案子上面了,從現在起誰也不許談案子上的事情,否則罰酒。”說完,居然跪在牀上當着樂正弘的面解開了皮帶。
樂正弘嚇了一跳,急忙轉過頭去,一顆心怦怦亂跳,不過,好像有種物極必反的效果,張素雲越是這麼“肆無忌憚”,他反倒越不敢胡思亂想。
因爲,他不相信張素雲的暗示會這麼明目張膽,實際上當着自己的面脫褲子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有種赤裸裸的挑釁的意思,難道她把自己當成了柳下惠不成?
張素雲顯然有點酒意了,一陣細細索索之後,好像忽然注意到了樂正弘的尷尬,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點唐突,紅着臉嗔道:“別胡思亂想啊,我可是指把你當酒友,我和洛隊喝酒的時候都這樣。”
樂正弘偷偷瞥了張素雲一眼,頓時舒了一口氣,同時心裡忍不住微微有點失望,沒想到人家身上還穿着一條秋褲呢。
不過,那條秋褲緊繃繃,把兩條健美的大腿和結實的屁股勾勒的曲線畢露,看在醉眼裡面甚至比脫光了還要動人心絃。
“怎麼?難道你跟洛隊喝酒的時候都光着屁股?”樂正弘沙啞着嗓音調侃道。
張素雲重新盤腿坐下,白了樂正弘一眼,嗔道:“你放屁。”說完,又把兩個酒杯斟滿了。
樂正弘眼睛不敢亂看,盯着桌子上的菜盤子沒話找話地說道:“洛隊平時看上去挺正經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挺瘋的。”
張素雲嗔道:“怎麼?難道我在你眼裡是個不正經的人?”
樂正弘急忙擺擺手,說道:“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跟我的印象有點出入而已,在我的印象中警察都比較死板,尤其是女警察一個個都……”
“一個個都不像女人是不是?”張素雲打斷樂正弘的話問道。
樂正弘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張素雲哼了一聲,隨即盯着樂正弘藉着酒勁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憑着一股醋勁折騰了這麼久,惹出了這麼多事,最後找到了幾個情敵啊。”
樂正弘一愣,氣憤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之所以折騰完全是爲了搞清楚關璐的死因,人都沒了,哪來的醋勁?”
張素雲顯然不相信,說道:“查關璐的死因當然也是你的目的,但要說心裡面沒有摻雜其他的東西,誰也不相信,怎麼?難道你還擔心我說出去?也許說出來你的心理會平衡點。”
樂正弘哼哼道:“我早就想開了,還有什麼不平衡的?只要找到好似關璐的兇手,我也就了無牽掛了。”
張素雲哼了一聲道:“衡量你是不是想開的標準,就看你是不是能夠坦然地談論關璐的隱私,看你這麼遮遮掩掩的顯然還是沒有擺脫她的陰影。”
樂正弘端起酒杯自飲了一杯,然後撿起一塊兔子肉慢慢嚼着,看着張素雲又替他斟滿,這才緩緩說道:
“說起來恐怕讓你失望,說實話,關璐剛出世那陣,外面的謠言滿天飛,我心裡卻是也不是是滋味傅,一心想弄清楚她到底和哪些男人有染。
可折騰到今天,我忽然發現好像哪個男人跟她都沒關係,又好像哪個男人都跟她有關係,但真正要找出哪個男人跟她上過牀,就像你們掌握的那些嫌疑犯一樣,根本無法找到確鑿的證據。”
張素雲嗔道:“你這不是自己騙自己嗎?鴻雁賓館那個視頻難道不是證據?你還想要什麼證據?”
樂正弘也已經有點醉意了,盯着張素雲笑道:“我說的是跟男人上牀的證據,並沒有說和女人上牀的證據。”
張素雲驚異道:“你什麼意思?”
樂正弘指着桌子上的酒杯說道:“你把這杯酒喝了我就告訴你。”
張素雲斜睨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然後一聲不響地端起酒杯就幹掉了。
樂正弘這才說道:“那個視頻我已經弄清楚了,趴在關璐身上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很像男人的女人。”
頓了一下,見張素雲一臉疑惑的神情,說道:“我乾脆就跟你說明白了吧,那個人是戴明月的保姆王媽,這死老婆子心理變態,最喜歡小姑娘,目前我也不清楚關璐怎麼着了她的手,聽說連戴凝都被她玩過。”
張素雲一臉吃驚道:“王媽?她一個老保姆居然有這種嗜好?可關璐怎麼會跟她……”
樂正弘擺擺手打斷張素雲的話說道:“王媽很早就把戴凝和關璐搞到手了,那時候關璐還在上學呢,肯定是不小心着了這個老巫婆的道。
不過,鴻雁賓館那個視頻確實有點令人費解,從視頻上來看,關璐顯然喝醉了,你剛纔不是說關璐最早發現了林湘在玉龍鎮的案底嗎?並且阻止了她加入藍裳組織。
現在看來,那個視頻有可能是林湘或者林瀟懷恨在心偷偷拍下來的,只不過搞不清楚怎麼會落到孫斌的手裡,我估計關璐自己並不知道這個視頻的存在。”
張素雲仰着腦袋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孫斌跟關璐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確實令人費解,好像是亦敵亦友,難道孫斌想拿着這個視頻威脅關璐?再說,孫斌跟林湘姐妹究竟是什麼關係?”
樂正弘猶豫道:“初步斷定關璐可能通過孫斌洗錢,孫斌搞的那些項目基本上都是虛假集資,我對洗錢這方面沒有多少研究,至於林湘跟孫斌有什麼來往,眼下也不好判斷,可能也牽扯到孫斌的集資案。”
張素雲說道:“孫斌的老婆齊風可能是個知情者,可惜讓她跑掉了。”
樂正弘奇怪道:“我參加關璐葬禮的時候還看見過孫斌的老婆和女兒,你們怎麼會讓她跑掉呢。”
張素雲哼了一聲道:“不是我們讓她跑掉的,而是有人幫她逃跑,臨走前還騙了保險公司一大筆錢,這裡面似乎有藍裳的影子,杜洋的嫌疑最大。”
樂正弘說道:“顧玄武是市局的副局長,說不定還是他暗中通風報信,很顯然,孫斌的案子具有雙重性,一方面通過關璐跟藍裳組織有瓜葛,另一方面還跟市裡面的一些大人物存在利益關係。
所以,他要是出事的話,會連累很多人,所以他們乾脆殺他滅口,而執行殺人滅口的人趁機把關璐也除掉了,而關璐對藍裳組織沒有威脅,所以,殺他的人應該不是藍裳組織內部的人,而是來自外部,但這個人顯然和藍裳組織也有瓜葛。”
張素雲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忽然嗔道:“你怎麼越說我就越糊塗。”頓了一下忽然好想意識到什麼,指着樂正弘說道:“哎呀,說好不談案子,你怎麼又談案子了,趕緊自罰一杯。”
樂正弘楞了一下,抱怨道:“不是你開的頭嗎?”
張素雲端着酒杯就往樂正弘嘴裡灌,一邊說道:“我是問關璐跟哪些男人上過牀,又沒談案子上的事情,快喝,別耍賴。”
樂正弘只好苦着臉把酒喝了,說實話,這酒喝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股辛辣,和喝起來就跟喝水似的。
“那羅繼偉呢?”張素雲又問道。
樂正弘擺擺手,含混不清地說道:“他倒是有哪個賊心,不過,沒有得手,據說還被關璐騙了一大筆錢。”說完,忍不住一陣幸災樂禍的大笑。
張素雲顯然也喝高了,跟着傻笑了幾聲,端起酒杯一口乾掉了,然後拿起酒瓶斟酒,沒想到裡面已經空了,瞪着樂正弘說道:“吆,沒了。”
樂正弘擺着雙手說道:“不喝了,再喝就高了。”頓了一下,搖搖晃晃地盯着張素雲哼哼道:“你是不是故意想把我灌醉?”
張素雲罵道:“你真是個白眼狼,好心陪尼喝酒解悶居然還疑神疑鬼的,灌醉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樂正弘諂笑道:“還不是想套我的話?難道你忘了,你爲了套我的話,差點被我……被我……”
說着,好像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大着膽子說道:“對了,如果你冒充齊風騙我的時候,我要是答應跟你合作,你會不會……真的跟我那個。”
張素雲一聽,緋紅了臉,罵道:“放你孃的屁,佔了點便宜就以爲……以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
樂正弘嘿嘿乾笑道:“你還好碰見好人了,否則……”
張素雲瞪着樂正弘質問道:“否則怎麼樣?”
樂正弘顯然已經有點神經短路了,不懷好意地笑道:“那天我們兩個可是被手銬銬在一起呢,如果我和魯傳志心術不正的話,你可就殘了,我們可是兩個人呢。”
張素雲脹紅了臉,罵道:“不要臉的東西,還說什麼好人?肯定是心裡真有那種齷齪的念頭吧。”
樂正弘醉眼朦朧地盯着張素雲緊繃繃的大腿,點上一支菸,紅着眼珠子說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也不能怪,怪人家有齷齪的念頭,說起來,還是你先挑逗我的……”
張素雲眯着眼睛盯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脹紅着臉罵道:“幾杯酒下肚就成這個德行了,你以爲我喝醉了是不是?警告你啊,要是敢……敢亂來,小心我,我……”
話剛說完,在牀上沒坐穩,身子歪倒在被子上,隨即又支撐着坐起來,瞪着樂正弘命令道:“宴會結束,把桌子搬到廚房去。”
說完,又倒在了牀上,嘴裡還呼呼喘着氣,哼哼道:“你去……去洛隊的房間睡,讓她回來聞聞……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