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泉急忙擺擺手,說道:“我說的是世界上最難破解的密碼,洪碧應該沒這個能耐吧。”
祁學東想了一下說道:“如果局裡面技術上沒有高人,你不妨在社會上找找,不是說高手在民間嗎?”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我給了技術上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他們還是破解不了,那隻能另請高明瞭,不過,這兩張光盤太敏感,爲了保密,我都沒有告訴他們究竟是什麼東西。”
祁學東猶豫了一下說道:“老趙,你怎麼破案我很少過問,也懶得問,我能做的就是替你擋風遮雨,不過,你也要給我弄出點成績來,否則,風太大,我這把傘也撐不住啊。”
趙雙泉猶豫了一下,說道:“現在我都搞不清楚風從什麼方向吹了,難道李書記也給你施加壓力?”
祁學東瞥了趙雙泉一眼,哼了一聲道:“怎麼?你是不是以爲我是李鼎新的人?”
趙雙泉一愣,疑惑道:“那你是誰的人?”
祁學東板着臉說道:“我誰的人都不是,就像你,難道你是我的人嗎?難道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嗎?”
趙雙泉笑道:“難道不是這樣嗎?你讓我放了林湘,我不是就放了嗎?”
祁學東哼了一聲道:“那是你沒有辦法,心裡發虛,如果你手裡掌握着真憑實據的話,你會聽我的話放了林湘?”
趙雙泉笑道:“還是你瞭解我。”
祁學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眼下的局勢很複雜,我這個當局長的有時候要擡頭看看路,有時候還需要一點政治智慧。
你就沒必要考慮政治因素了,你的腦子只管放在破案上,別管風朝什麼方向吹,只要你有真憑實據,天王老子給我施壓也沒用。你如果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話,我早晚一天被你害死。”
趙雙泉一臉歉意地說道:“確實讓你爲難了。”
祁學東站起身來說道:“那就趕緊做點成績出來我看看,不過,我提醒你,我催你並不是讓你蠻幹。
我警告你,在收網的時機成熟之前,最好把工作做的紮實一點,如果總是抓一個放一個的話,不僅我的老臉被你丟盡,連警察的面子都讓你丟盡了。”說完,氣哼哼地走到了。
林湘的案子雖然沒有牽扯出任何人,但這件事還是產生了蝴蝶效應,官場和商界一些人的神經受到了刺激。
就在林湘釋放執行監視居住的第二天,翼龍集團董事局主席黃桂濤出面,在凱旋大酒店邀請市證券公司總經理蕭乾、南方投資公司實際控制人盧玫、晨輝能源有限公司董事長顧玄靈,以及羅氏兆基總經理羅東等本市幾個商界大佬共進晚餐。
酒熱耳酣之際,黃桂濤拍拍手說道:“各位,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林湘雖然出來了,可還是監視居住,說明祁學東並不死心。
我今天請大家吃飯,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我們總不能聽任別人把繩子慢慢套在我們脖子上啊。”
盧玫哼了一聲道:“祁學東這是衝着我來的,背後有人給他撐腰呢,他們抓住我和林湘在明湖的一筆交易不放,還試圖把我拖進李東明的爛泥潭,其目的已經發很清楚了。”
顧玄靈點點頭說道:“還好我們及時控制了局勢,否則不一定會鬧到什麼地步呢。”
黃桂濤說道:“我聽說祁學東連盧市長的話都不聽,最後還是李書記發話才放了林湘,真不明白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盧玫哼了一聲道:“你們只看到了表面,李鼎新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呢,他給祁學東施壓也是迫不得已啊。”
顧玄靈驚訝道:“怎麼?背後還有什麼隱情嗎?”
盧玫抿了一口紅酒,小聲說道:“這一次趙雙泉抓捕林湘的目的可不簡單啊,他和檢察院的郭靖一唱一和,分明是想通過林湘找到一個突破口,直接把我拉下水。
另外,他可能已經知道了林湘藍裳的身份,又想重提關璐和孫斌的案子,你們在坐的可都是他的目標。”
蕭乾驚訝道:“林湘什麼時候加入了藍裳?”
顧玄靈說道:“也是不久前的事情,沒想到趙雙泉的鼻子這麼靈,看來,藍裳組織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說不定早就被趙雙泉滲透了。”
盧玫說道:“說起來這一次事態能夠這麼快平息,藍裳組織的人也在省裡面施加了影響力,她們也不希望林湘在這個時候出事。”
黃桂濤說道:“聽說玄月師太病重,難道是她出面了?”
顧玄靈說道:“警察抓走林湘的時候,戴明月和戴凝都在場,林湘現在不僅是玄月師太的愛將,還知道藍裳組織的不少秘密,戴明月雖然和李鼎新暗中勾結,但她也不願意看到雙方鬥個兩敗俱傷,肯定會有所行動。”
蕭乾驚訝道:“難道是戴明月找了李書記,這才平息了這場鬧劇?”
盧玫搖搖頭,說道:“據我所知,省裡面有人出面了,省紀委的人找了龔朝聞,因爲最近有人舉報省電力公司存在違規違紀的現象。”
黃桂濤一拍桌子說道:“這就對了,我還一直納悶呢,這一次李鼎新怎麼會放過我們,搞了半天,他自己的屁股也不乾淨啊,這下好了,大家都半斤八兩,今後誰也別嫌誰髒。”
盧玫憂鬱道:“我也不瞞你們,其實這件事還真有點冤枉李鼎新,你們想想,李鼎新的連襟張廣利跟我們的生意多有交集。
龔朝文的老婆杜鵑跟玄靈還有親戚關係,雖然互相之間有利益之爭,可那都是私下較勁,誰也不願意鬧得沸沸揚揚,以至於引起了省委有關領導的注意。
所以,這一次抓捕林湘,多半是趙雙泉自己的意思,只是祁學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好在李鼎新還管得住他,這才避免了一場火拼。”
“這個趙雙泉難道就不能想辦法給他換換位置嗎?我爸生前好像也不喜歡他。”一直坐在一邊沒說話的羅東忽然說道。
黃桂濤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人喜歡他,可祁學東罩着他呢,暫時還拿他沒辦法。”
顧玄靈說道:“也不是沒辦法,這一次林湘的案子居然直接把楊書記給扯出來了,我看,趙雙泉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聽說祁學東好像對他也有點不滿了。”
盧玫擺擺手說道:“你們怎麼盡把目光盯在一個嘍囉的身上?如果沒有祁學東的默許他有幾個膽子敢動林湘?
別人不知道,難道他不知道林湘和楊書記的關係?膽子也太大了,居然連省領導都敢扯進來,祁學東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祁學東膽子這麼大,難道他在上面也有靠山?”羅東問道。
盧玫點點頭,說道:“還是羅總問到了點子上,說實話,祁學東也不能說是李鼎新的人,在省裡面也沒有聽說誰是他的靠山,不過,他和省公安廳廳長楊文勝是戰友,楊廳長是什麼來路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顧玄靈點點頭說道:“卻是有這種傳聞,據說楊廳長的關係可以上達朝廷,省委書記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只是具體和中央哪位首長有關係就不清楚了。
不過,據我弟弟瞭解,祁學東雖然和楊廳長是戰友,可他們的關係似乎也沒那麼密切,說實話,反倒是我家老顧經常是楊廳長家裡的座上客。”
盧玫哼了一聲道:“也不排除祁學東狐假虎威的可能性,起碼大家都知道他和楊文勝是戰友,所以,難免投鼠忌器。”
黃桂濤乾掉一杯酒,一臉疑惑地說道:“林湘這個人一向低調,幾乎都沒有進入過公衆的視野,怎麼突然就被趙雙泉給盯上了?”
蕭乾猶豫道:“會不會是被李東明扯出來的?林湘的加油站這些年不知道從石油公司搞了多少錢呢。”
黃桂濤擺擺手說道:“林湘和李東明沒有直接關係,要扯也應該扯出她妹妹,警察連她妹妹都沒有抓住,爲什麼直接抓林湘呢?”
盧玫問道:“你想說什麼?”
黃桂濤猶豫了一下說道:“會不會是藍裳組織內部出了什麼問題,雖然林湘加入藍裳的時間不長,但她這些年的生意和藍裳成員之間有密切的聯繫。
對了,當初孫斌集資案也有她的份,如果說郭靖的眼睛盯着我們,趙雙泉的眼睛很有可能還盯着孫斌和關璐的案子。”
盧玫問道:“你是說藍裳組織內部有人向警察通風報信?如果是那樣的話,警察抓的就不應該是林湘,而是戴明月、戴凝,甚至是玄月師太,怎麼也輪不到林湘啊,我還是覺得趙雙泉不是衝藍裳組織來的,而是衝我們來的,目標就是盧市長。”
蕭乾說道:“我還是認爲問題出在林湘的妹妹身上,你們應該都知道前一陣周鈺出的那場車禍吧,警察早就盯上鴻雁賓館了,據說林湘這個妹妹經常打着姐姐的旗號行事,以至於很多人都把她當成了林湘。”
羅東好像有點忍不住了,說道:“這個周鈺究竟是什麼角色?以前不過是一個醫生,怎麼忽然會參與到我父親的遺產糾紛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