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雙泉急忙說道:“快說說情況,我們一直在等這份報告呢。”
法醫說道:“根據血跡檢驗結果,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五種血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洛霞有點興奮地說道:“五種血型?這麼說除了現場的三具屍體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的血跡?”
法醫說道:“山洞裡面發現的那把鐵鎖子上的血跡和三個死者沒有關係,應該屬於第四個人,在小溪邊檢測到的血跡屬於第五個人,另外,我們還在偏殿檢測到了一號屍體的血跡,就在距離三好屍體不遠的地方。”
洛霞問道:“在山洞裡有沒有檢測到三號屍體的血跡?”
法醫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從山洞到偏殿的路上,我們檢測到多處一號屍體的血跡,並且還發現擦洗的痕跡,包括在山洞的小溪邊檢測到的血跡都明顯被清洗過,只是清洗的並不乾淨。”
洛霞伸手在李偉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道:“這一次你算事讓你給蒙對了。”
李偉沒好氣地說道:“怎麼是蒙的呢,我這是經過科學論證才得出的結論。”
趙雙泉點上一支菸,擺擺手說道:“好了,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有人僞造了案發現場,接下來還是我剛纔的那幾個問題:
爲什麼,他們想掩蓋什麼,出於什麼動機,當時山洞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第四個第五個人到底是什麼角色?你們可以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暢所欲言。”
洛霞首先說道:“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僞造了這麼複雜的現場,絕對不會是一個人乾的,肯定有不少人蔘與。
玄月師太是最大的嫌疑,肯定是她在幕後操縱,儘管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她想掩蓋什麼,但這個案子應該另有原因,絕對不會是盜竊案這麼簡單。”
李偉說道:“我懷疑現場應該還有屍體,這可以解釋一號散發去向不明的子彈,也許,他們轉移了另外兩具屍體。
另外,根據血跡鑑定,已經證明一號不是在山洞裡被打死的,而是在外面被打死之後移到了山洞裡面,這印證了槍案的發生地點應該就在偏殿。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但其中的一個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他們試圖僞造一起盜竊案,這正恰好否定了這個案子的性質。”
“那麼,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案子呢?內訌?”趙雙泉問道。
洛霞說道:“不管怎麼樣,如果存在另外兩具屍體的話,玄月顯然不想讓我們看見它們,也許這兩個人見不得光。”
李偉點點頭說道:“玄月一個老尼姑,對僞造現場恐怕一竅不通,但她居然冒這麼大的風險,顯然這個案子事關重大,有可能會讓她露出狐狸尾巴。”
張素雲說道:“現在我們也沒有必要在這裡猜測玄月的意圖,就憑僞造案發現場的罪名,我們就可以先拘捕她,還有,那個瀘沽、璇璣說不定就是執行者,乾脆也一起抓了,慢慢審問。”
趙雙泉擺擺手說道:“先彆着急,玄月可不是那種不計後果的人,雖然這個現場僞造的不是那麼專業,但她肯定會考慮到意外情況。
也許她已經想好了補救的措辭,另外,即便真的有人僞造了作案現場,但我們不一定能直接找到玄月的頭上。
再說,現在就斷定玄月是幕後主使還爲時尚早,白雲寺幾百號人,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沒有充分的證據,就不能抓玄月。
這老尼已經是風燭殘年,搞不好死在公安局而你們又沒有過硬的證據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難道上次的教訓這麼快就忘了嗎?”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們總不能被玄月牽着鼻子走吧。”李偉說道。
趙雙泉看看戴明華,問道:“戴局長,你有什麼意見?”
戴明華猶豫道:“我同意趙局長的意見,抓玄月還是要慎重,不能因爲白雲寺出了案子,我們就把所有的尼姑都當做嫌疑人。
我看,不妨就先當做盜竊案偵查,先搞清楚幾具屍體的身份,繼續詢問目擊者和跟此案有關聯的尼姑,爭取找到更多的線索,只要有充分的證據,那時候再抓玄月不遲,反正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絕對不會逃跑的。”
李偉笑道:“這就叫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廟啊。”
趙雙泉說道:“我同意戴局長的意見,在案情沒有進一步明瞭之前,先不要驚動玄月,另外,有關這個案子的具體細節不能泄露出去,要注意保密。”
這時,法醫忽然說道:“對了,還有一個細節,剛纔檢測武器的同志來找過我們,問我們三號屍體身上有沒有香水味道。”
洛霞驚訝道:“香水味道?他們發現了什麼?”
法醫說道:“有一位女同志聞到三號的手槍有股淡淡的香水味,這說明持有這把槍的人可能有擦香水的習慣,而我們在在三號屍體身上並沒有檢測到擦過香水的痕跡。”
洛霞吃驚道:“這麼說這把槍有可能長期被一個女人攜帶?”
法醫搖搖頭,未置可否。
趙雙泉擺擺手讓法醫退出去,然後說道:“這又是一條新的線索,看來,這個三號屍體很可疑,如果那把槍不是他的,那他的盜竊同夥身份就不存在,實際上剛纔李偉已經質疑這對同夥的可疑之處,現在看來,恐怕又被他猜到了。”
李偉抗議道:“頭兒,我不是猜到,而是經過科學論證得出的結論。”
趙雙泉擺擺手,說道:“我現在倒是有個猜測,可能經不起論證。”
張素雲說道:“趙支隊,你今晚還沒有說過你對這個案子的推斷呢。”
趙雙泉說道:“我這個推斷也只是啓發一下大家的想象力,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盜竊案,也不存在同夥之間的火拼,這場槍戰有可能只是發生在某個尼姑和一號闖入者之間。”
李偉疑惑道:“一號闖入寺廟的動機是什麼?”
趙雙泉猶豫了一下說道:“比方說謀殺。”
洛霞不解道:“你的意思這個人潛入白雲寺是爲了謀殺玄月?”
戴明華說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張素雲說道:“如果是謀殺玄月的話,那她的手下打死這個人完全是自衛,她爲什麼要僞造現場。”
戴明華說道:“理由很簡單,因爲這是涉槍案,尼姑持有武器也是非法的,趙局長的這個推斷讓很多問題都得到了解釋,比如多出來的屍體,包括三號屍體也許就是在和一號的槍戰中被擊斃的尼姑。”
李偉質疑道:“後院不準男人進入,三號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戴明華說道:“這個三號的身份確實很難定位,不過,那把槍如果是有人故意塞進他手裡的話,顯然,他和槍戰沒有關係,也許是他是在被一號打死之後,白雲寺出於僞造現場的需要把屍體移到那裡去的,否則,一號的死沒法交代。”
趙雙泉點點頭,說道:“戴局長又給我們提供了另一種全新的思路,不過,謀殺玄月的說法不成立,當時玄月正在外面舉行開光大典呢,如果這個人是謀殺玄月,怎麼會跑去後院?”
李偉說道:“是啊,這說不通,但除了玄月之外,白雲寺還有什麼人值得他謀殺呢?”
戴明華又猜測道:“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
趙雙泉盯着戴明華驚訝道:“誤會?”
戴明華笑道:“趙局,你剛纔說大家發揮一下想象力,那我也發揮一次。”
趙雙泉笑道:“好好,那我們洗耳恭聽。”
戴明華清清嗓子,說道:“我認爲這個男人去白雲寺既不是偷東西,也不是謀殺什麼人,而是去偷偷會情人去了。”
李偉吃驚道:“會情人?你的意思他有個尼姑情人?”
趙雙泉擺擺手阻止了李偉,說道:“你別打岔,讓戴局長把話說完。”
戴明華又清清嗓子說道:“我忽然想起了一個關於白雲寺創始人段清香的傳說,據說段清香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還長得花容月貌,否則,朱由榔也不會納她爲妾,吳三桂也不會對她動心了。
不過,這個段清香名義上出了家,實際上六根不淨,在白雲寺白天做尼姑,晚上做新娘,當地長得好一點的男人被她勾引了不少。
但是,她又是一個愛惜自己羽毛的人,容不得別人說她的閒言碎語,所以,她和這些男人來往都非常隱秘,要麼是深更半夜,要麼就是在外面幽會,甚至還讓男人裝扮成尼姑悄悄進入寺廟的後院。
後來,有一個男人被她迷惑的忍受不住,在沒有得到段清香召喚的情況下,公然在大白天潛入段清香的僧房,結果不但沒有良宵一度,反而被段清香指使一名弟子一刀砍掉了腦袋。”
洛霞笑道:“戴局,你改不會說一號是玄月的姘頭吧?就算他是玄月的情人,但玄月一把年紀了,還能讓一個男人浴火焚燒、不惜大白天潛入寺廟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