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珊一拍腦門說道:“哎呀,說了半天,怎麼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你不知道,我們在被尼姑發現之前跟洪碧說話了。”
樂正弘吃驚道:“你說什麼?洪碧不是舌頭都沒了嗎?”
楊惠珊晃着手機得意地說道:“但是洪碧還有一隻手啊,她能打字。”
樂正弘一聽,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興奮起來,急忙問道:“她都說了什麼?她提到關璐沒有?誰是她的後臺老闆?”
楊惠珊嗔道:“洪碧那隻手幾乎都殘廢了,你以爲她是打字員呢,這麼短的時間能回答這麼多的問題?
說實話,我當時也沒有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麼,但回頭想想,洪碧的意思應該很清楚,她說到了楊翠花那裡的箱子。
當然,她並不知道箱子已經被我偷走了,還天真地以爲楊翠花一直替她保存着呢,根據我的理解,她認出我之後似乎似乎突然產生了某種念頭。”
“什麼念頭?”樂正弘問道。
楊惠珊說道:“復仇的念頭,雖然時間很短,但她好像立即就下了決心,一開始她就在手機上打出報警兩個字,顯然,她好像豁出去了,也不打算活了,只想跟害她的人同歸於盡。
後來我們對報警有點猶豫,她這纔打出了楊翠花和箱子的事情,並且說箱子裡有錢和光盤,然後又打出了兩組數字和字母的組合,我猜想應該是光盤的密碼。”
樂正弘好像對箱子裡的錢光盤以及密碼興趣不大,急忙問道:“她說沒說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
楊惠珊搖搖頭說道:“我問過她是不是玄月師太把她害成這樣,可她搖搖頭否認了,但就在她準備說出這個人的時候,那個蒙面人突然就出現了。
不過,當時她還是打出了一個‘帶’路的帶字,現在想想,應該是姓戴的戴,害她的人或者她的同夥應該姓戴。”
“戴明月。”樂正弘嘴裡蹦出三個字。
關濤吃驚道:“你是說戴明月是洪碧的幕後老闆?”
樂正弘說猶豫道:“我以前一直懷疑戴凝是洪碧的同夥,但也懷疑過戴明月,只是找不到她參與販毒的證據。
實際上戴凝和戴明月也互相指責對方販毒,戴凝甚至認爲惠珊是戴明月安排在洪碧身邊的臥底,但這件事一直真真假假、雲裡霧裡的,就連警察都有點找不到北。
但現在我覺得一切都對上了,玄月的某些行爲以及洪碧被人滅口似乎都指向戴明月有重大嫌疑,我不想這麼想,但現在,我不得不這麼想。”
關濤一臉疑惑道:“姐夫,你不是說戴明月不可能參與販毒嗎?再說,你現在和戴安南一起做生意,你媽跟戴明月也走得很近,怎麼突然就懷疑上她了,如果戴明月真是洪碧的同夥的話,那我姐的死說不定跟她有關呢。”
樂正弘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這隻能說戴明月老奸巨猾,把我們都騙了。”
楊惠珊也半信半疑道:“你這個結論是不是下的太早了?你以前沒證據,難道現在就有證據了?”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證據確實沒有,但通過邏輯分析,洪碧的同夥應該是戴明月,你們想想,玄月把洪碧整成那個樣子,顯然對她進行了嚴刑逼供。
我猜她應該什麼都招了,不僅供出了同夥,而且還說出了她藏在南頭村的皮箱子,要不然,也不會有人上找門來問惠珊要光盤了。”
楊惠珊質疑道:“如果洪碧已經說出了南頭村楊翠花家裡的皮箱子,那她今天爲什麼還要告訴我們這件事呢?”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洪碧也許只是想給你們透露光盤的信息,也許她早就神志不清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得出的結論。”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按道理,玄月在得知洪碧的販毒同夥之後應該有所行動,但她不僅隱瞞了這件事,還把洪碧整的口不能言,很顯然,她這樣做是在保護洪碧的這個同夥。”
楊惠珊說道:“玄月保護戴明月倒是說的通,但她如果真想保護戴明月的話,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洪碧呢?這樣豈不是更安全?”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你這麼想是因爲不瞭解玄月和戴明月的關係,她們之間雖然是母女,但在很多問題上理念不同,戴明月甚至公開對抗玄月,這讓玄月很惱火。
所以,她留着洪碧的半條命也有震懾戴明月的意思,而對於戴明月來說,洪碧只要活着,她就不得安寧,雖然洪碧已經成了殘廢,可一旦落到警察手裡的話照樣能置她於死地,所以,她只能殺人滅口。
而玄月對此心知肚明,但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急急忙忙清理了現場,把一切僞造成盜竊案的樣子,掩蓋洪碧的蹤跡和自己的罪行,不過,她肯定很生氣,不知道會不會爲了這件事懲罰戴明月。”
楊惠珊一臉驚訝道:“可我怎麼看戴明月都不像是那種人啊,說實話,我覺得她還是挺有正義感的,現在突然變成了毒販和殺人犯,還真讓人無法接受。”
關濤也附和道:“是啊,以前戴凝一直是我們的假想敵,現在突然成了戴明月,這也變得太快了吧?說實話,我寧可相信戴凝是洪碧的同夥。”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我理解你們的意思,說實話,我也不想這麼亂猜測,可除了這個解釋,我確實得不出第二個結論。
以前我總覺得玄月對戴明月有點薄情寡義,但事實證明,血濃於水,她最終還是要打壓段碧書和戴凝,讓戴明月接替她的衣鉢,這就是她不願意公開洪碧同夥的真正原因,因爲她不想把自己女兒毀了。”
說完,看看楊惠珊和關濤,見他們還是一臉狐疑的樣子,繼續說道:“當然,戴明月這個人表面上看確實有點正義感,還一直致力於慈善事業,我相信她自己不會親自參與販毒和殺人的勾當。
但你們別忘了,她有一個能幹的幫手,這個人就是戴龍,你們不知道,戴龍和戴明月的關係很複雜。
他們既是姐弟關係,又是情人關係,戴龍對她可以說是言聽計從,我懷疑戴明月只是幕後策劃,而真正的實施者肯定是戴龍,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膽量。”
關濤擔憂道:“姐夫,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今後跟戴安南還怎麼相處,她母親如果是害死我姐的兇手,那我們遲早要找他們報仇。”
樂正弘也一臉爲難道:“這事確實有點難辦,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那就是戴安南應該不知情。
實際上,戴明月出於保護自己女兒的目的,她從來不會把自己乾的事情告訴戴安南,嚴格說起來,她對戴龍的信任超過了對自己女兒的信任。
另外,如果我的推斷成立的話,那她同意戴安南跟我接觸顯然也別有用心,應該還是和關璐的遺產有關。”
楊惠珊說道:“這麼說,上次找上門來的一男一女也是戴明月派來的?”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既然那個女人不是戴明藍,那這件事和玄月沒有什麼關係,很有可能是戴明月陰一套陽一套。
她一邊讓戴安南找你打聽洪碧皮箱的事情,一邊暗中讓戴龍派人逼着你交出光盤,很顯然,她對你放的那把火持懷疑態度。”
關濤急忙道:“姐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還是趕緊把這些事告訴你媽,省的她被戴明月利用。”
楊惠珊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說道:“雖然你的分析有道理,但有些事情還是說不通,甚至相互矛盾。”
樂正弘問道:“哪裡相互矛盾了?”
楊惠珊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一時也說不清楚,比如,你剛說那天晚上襲擊你的人是玄月派來的,爲什麼不是戴明月呢?”
樂正弘說道:“我現在說的是戴明月和洪碧販毒的事情,至於關璐的遺產和洪碧的毒資,對這兩件事感興趣的可不僅僅是戴明月一個人。
很顯然,玄月和戴凝也感興趣,我已經得到消息,公安局現在已經把發生的一系列案子都跟關璐聯繫起來,我覺得這個思路是對的,這些案子看似各有動機,但和關璐都有着直接和間接的關係。”
關濤問道:“姐夫,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樂正弘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戴明月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我們還是沒有直接證據,我的意思,接下來我們要把視線轉移到戴龍的身上,他露出馬腳的可能性比戴明月更大。”
楊惠珊似乎一直對樂正弘的推斷存有疑慮,忽然說道:“你剛纔說到了一系列案子都跟關璐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那前一陣你母親的車禍肇事案就說不通,戴明月現在跟你母親並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她爲什麼要害你媽呢?”
樂正弘辯解道:“這個案子是個特例,起因於羅氏兆基的財產爭奪,幕後黑手應該和羅東背後的人有關。”
關濤似乎也有替戴明月辯解的意思,說道:“姐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這個戴龍嫌疑最大,你說,這一切會不會是他瞞着戴明月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