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師太似乎在確定段碧書交出一號鑰匙之後也沒心理事了,會議開了一半居然拉着段碧書的手自顧走掉了,就連瀘沽和璇璣兩個徒弟也跟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戴明月等人面面相覷。
戴凝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似乎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她還有點轉不過彎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她母親段碧書竟然就“退居二線”了,並且還是迫於無奈,這讓她心裡激憤難平。
雖然女兒已經被玄月收爲關門弟子,並且確立了藍裳的稱號,但仔細想想,這筆買賣還是有些吃虧,畢竟女兒年紀還小,並且在藍裳中排名最末一個,怎麼能跟母親的一號鑰匙相提並論呢。
說來說去,還是玄月師太爲了解除母親的權力耍弄的一個陰謀,她現在似乎慢慢回過味來了,剛開始還真以爲玄月師太對她一家格外青睞呢,而實際上卻是故意先用女兒的殊榮引起大家的公憤。
然後偏偏周鈺好像琢磨透了玄月的心思,趁機口出讒言,讓母親在衆藍裳面前下不來臺,逼着她表態,而玄月居然就來了一個順水推舟,一舉把母親踢出了藍裳的隊伍。
雖然玄月最後假惺惺地重提什麼戴家祠堂的誓言,但那不過是幾句空話而已,另外,玄月趁機把母親留在白雲寺也沒有安好心。
因爲這樣一來,母親和女兒有可能都暫時做了玄月的人質,等於在自己脖子上套了一條繩子,只要稍敢輕舉妄動,就會拿母親和女兒說事。
說白了就是防範自己背叛藍裳組織,更重要的是,母親沒有了第一把鑰匙,戴明月馬上就騎到自己頭上了,誰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陰謀。
只是,眼前已經大勢所趨,即便鬧也鬧不出什麼名堂,還是先假裝接受現實,回去再慢慢想辦法破解玄月的這個連環套。
只要自己手握重資,涼玄月也不敢逼得太急,等到母親和女兒回到家裡以後,再跟她慢慢算賬也不遲,何況,八把鑰匙眼下都在自己手裡呢,給誰不給誰最後還不知道誰說了算呢。
戴明月現在也已經回過味來了,心裡面忍不住暗自高興,說實話,她也沒想到就這麼三言兩語竟然就讓段碧書交出了第一把鑰匙。
只要失去了段碧書藍裳首座的位置,戴凝也就失去了靠山,雖然她眼下已經成了氣候,但只要段碧書活着,她就不敢做的太過分。
何況,玄月還用自己和戴悠然的師徒關係以及八號鑰匙把她跟自己牢牢地拴在了一起,戴凝從此自然是投鼠忌器了。
只是,玄月師太的的最終意圖還是不明朗,在補齊了六號和八號空缺之後,現在又空缺了首座的位置,但目前絲毫看不出誰將會接替一號的位置,這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呢?
就在各位藍裳各懷心思、疑神疑鬼的時候,只見外面走進一個人來,正是玄月師太任命的“巡視組”大員戴明藍。
只見她手裡拿着一張紙,就像是來宣聖旨似的走到前面,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恭喜六號和八號榮獲藍裳稱號,這下可好了,當年祖師爺麾下的八大藍裳今天終於湊齊了,這是可喜可賀,怪不得師傅這麼高興呢。”
衆人裡面除了林湘衝她微微一笑之外,其他人都冷冰冰地盯着她,就像是有仇似的,戴明藍好像也不在意,繼續說道:“玄月師傅讓我來告訴各位,今天是白雲寺的好日子,各位藍裳也沒必要操勞組織事務了,等一會兒一起去外面參加玄月師傅親自主持的祖師爺神像的開光儀式。”
頓了一下,搖晃了一下手裡的“聖旨”,扳下臉來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事要跟大家溝通一下,我也好向師傅交代。
這裡是前不久各位藍裳上報的掌管藍裳組織財產的情況,除了五號之外,其她幾位藍裳上報的財產師傅都已經過目,我在這裡宣佈一下,也好讓大家彼此心裡大概有個數。”
說完,看着手裡的紙念道:“一號,自報財產三億人民幣,二號自報財產三十億人民幣,三號自報財產十億人民幣,四號自報財產兩億人民幣。
六號雖然新加入,但也替藍裳組織經營了幾年的資產,她上報的資產是六個億,七號自報財產五千萬人民幣。
這裡特別說明一下,二號的三十億資產中被六號藏匿了近十個億,所以二號目前掌控的資產實際上只有二十億人民幣。
也就說,不算白雲寺,藍裳組織的財產總共五十個億左右,這個數字不僅讓師傅趕到詫異,也跟我的調查出入太大,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做個說明。”
戴凝冷冷問道:“根據你的調查,我們的資產大概有多少?你難道就沒有算過五號和六號出事造成了多少損失嗎?”
戴明藍說道:“我當然算過,實際上五號的毒資雖然聽起來嚇人,但她手裡掌管的藍裳組織的財產並沒有多少,據我的調查,不會超過五個億。
而六號經手的資產數目雖然龐大,但最終都分流到了各位掌管的公司,按照二號的計算,被六號隱匿的資產最多十個億。
這麼算下來,你們申報的資產總額和實際估算起碼少了四十個億左右,這麼大的缺口,難道你們不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杜洋氣哼哼地問道:“你懂財務嗎?”
戴明藍說道:“我不太懂,但我的手下有人懂。”
杜洋哼了一聲道:“二號眼下正準備投資一個五十億乃至一百億的項目呢,如果按照你估算資產的辦法,難到她瞞報了幾十個億?”
戴明藍冷笑道:“四號,你也沒必要那二號說事,實際上,在所有自報財產的藍裳之中,二號和六號上報的數目更加接近實際情況,她通過融資手段投資的規模並不一定等於實際擁有的資產,所以,你也不用挑事,我問你,你自報兩個億的資產,這裡面有沒有水分?”
杜洋似乎沒想到戴明藍會把她當出頭鳥,一時有點後悔自己剛纔太多嘴,只得爭辯道:“有什麼水份,你說來聽聽。”
戴明藍哼了一聲道:“師傅說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就先不算這筆賬,但今天不算不代表明天不算。
我給各位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再仔細看看自己的賬目,看看有沒有遺漏的部分,希望一個月後報上來的資產數目起碼能達到百分之九十的正確率。
另外,我在這裡宣佈師傅對這件事的態度,也是藍裳組織的最高原則之一,凡是隱匿貪污組織財產的人,一經查實,將被視同背叛組織同罪,到時候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師傅說了,各位既然身爲藍裳,不僅身份尊貴,更應有高貴的品質,千萬別在錢的問題上栽了跟頭。
而我本人跟各位前世無仇後世無怨,並不是要誠心和誰過不去,只要大家能讓我交差,我也絕對不會雞蛋裡挑骨頭,但誰要是覺得我人小位卑,成心糊弄的話,那也休怪我不客氣。”
戴凝瞪着戴明藍挑釁道:“你別帶上假髮就把自己當回事了,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威脅藍裳?我倒想聽聽,你要怎麼不客氣?”
戴明藍把那張紙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盯着戴凝說道:“你別忘了,八大藍裳可都是尼姑出身,你現在腦袋上有幾根頭髮難道就敢對祖宗大不敬?我要怎麼不客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戴凝氣的一時語塞,憤憤道:“反了反了,既然你這麼猖狂,明天就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你管理算了,我們樂得清閒。”
戴明藍哼了一聲道:“現在滿世界都是商人,只要有本錢誰不會做生意,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師傅說了,藍裳組織缺的不是做生意的人,而是有遠見卓識的人。”
說完,衝大家說道:“各位請吧。”
戴明月擺擺手說道:“既然玄月師太說了,今天是個好日子,那咱們也先把一切都放一放,沒必要在這裡就爭出個是非曲直。
我看,大家還是先參加開光大典,完事之後,我們回到縣城之後,再按照玄月師太的吩咐,好好商量商量今後的路怎麼走。”
周鈺附和道:“是呀,一味的爭吵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即便大家鬥個你死我活,最終也不知道誰佔了便宜,要想保持藍裳內部的團結,每個人都必須做出妥協,這就有必要讓大家都坐下來,然後心平氣和地談談。”
杜洋說道“我同意,藍裳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用外人插手,我最看不慣有人拿着雞毛當令箭了。”
楊玥一臉委屈地說道:“我都冤枉死了,大家都知道,我以前都是跟着六號辦事,哪有財權,現在把全部家底都上報了,居然還疑神疑鬼的,好像我什麼時候偷偷開了大公司呢。”
這時,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的戴悠然忽然說道:“我看你們都鬼迷心竅了,不就是幾個錢嗎?有必要在這裡糾纏不休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藍裳的高貴品質?”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吃驚地盯着戴悠然,戴凝楞了一會兒,好像這才確定剛纔的話是自己女兒說的,嗔道:“你少插嘴,你懂個屁啊。”
戴悠然一臉嚴肅地盯着戴凝說道:“三號,請注意你的言辭,我現在是玄月師太的弟子,也是藍裳成員,有權力對組織的事情發表我自己的看法,你無權橫加干涉。”
戴凝就像是不認識自己女兒似地盯着她怔怔楞了一會兒,隨即恨聲道:“簡直見鬼了,你這死丫頭中了什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