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從屋子裡走出來,一看主人的臉色就知道出了什麼事,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主人如此驚慌失措過,頓時也有點緊張,問道:“夫人,出什麼事了。”
戴明月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剛剛給安南打了一個電話,她說有人在追殺她,目前正在通往關北鎮的公路上,後面有車在追趕她。”
王媽一聽,吃驚道:“竟有這種事?”
頓了一下,不等戴明月出聲,馬上衝出了屋子,朝着旁邊的一個房間大聲喊道:“都給我出來,帶上傢伙,馬上趕往關北鎮。”
屋子裡馬上衝出來四個男人,問道:“王媽,怎麼回事?”
王媽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衝幾個人喊道:“還愣着幹什麼,快上車,有人在追殺小姐呢。”
說着,見四個人都上了車,猶豫了一下,說道:“栓子,你留在這裡,把大門鎖上,你就守在門口,如果有人敢闖進來就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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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月追到門口,愣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先去,我這就給公安局打電話,萬不得已就幹掉那些王八蛋,出了事我負責。”
王媽好像都沒有來得及聽清楚,那輛越野車已經衝出了院子,戴明月急忙回到屋子裡,一邊撥了一個手機號碼,急速說道:
“有人在關北鎮的公路上追殺我的女兒,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讓關北鎮派出所的人把所有警車都開出去,拉着警笛去。”
沒等對方回答,就把手機掛斷了,站在那裡呼哧呼哧喘息了一會兒,又撥了一個號碼,問道:“阿龍,你在哪裡?”
戴龍清楚地聽出了戴明月的喘息聲,急忙問道:“大姐,出什麼事了。”
戴明月說道:“讓你在關北鎮的人馬上去找安南,她晚上從青田畈回來,在通往關北鎮的公路上遭人追殺。
王媽已經趕去了,可能來不及,你立即讓那邊的人去找安南,對了,我已經通知了警察,別跟他們發生衝突。”
戴龍吃驚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戴明月說道:“就是剛纔,兩三分鐘之前,我讓你無論如何把我女兒帶回來。”
戴龍急忙說道:“我這就想辦法。”
掛斷電話,戴明月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猶豫了一會兒,拿起手機又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段碧書的聲音。
“明月啊,你應該不會這麼早就給我拜年吧?”
戴明月說道:“大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就剛纔,我女兒在通往關北鎮的公路上遭人追殺,目前還不知生死,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從來都沒有讓安南參與過組織的任何事情。”
段碧書吃驚道:“有這種事?”隨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讓人乾的?”
戴明月說道:“那倒不是,我想,你可能也知道五號已經開口了,有些事情恐怕要牽扯到你女兒。”
段碧書愣了一下,冷冷說道:“怎麼?你是認定這件事是我們母女乾的?”
頓了一下,說道:“好吧,既然你打電話來,也就不用多解釋了,我只想告訴你,即便我跟你翻臉,也不至於對一個孩子下手。”
戴明月說道:“我信得過你,但信不過你女兒,你替我告訴她,如果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別忘了,她也有女兒呢。”說完,不等段碧書說話就把手機掛斷了。
段碧書本來正在家裡看電視,接完戴明月的電話之後坐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關掉了電視機,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戴凝的聲音。
“你在哪兒?”段碧書問道。
戴凝說道:“和幾個朋友在飯店吃飯,有事嗎?”
段碧書猶豫不定道:“剛纔戴明月來電話,說是安南在關北鎮那邊遭到追殺,目前生死不明?”
戴凝愣了一會兒,說道:“媽,你給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爲是我乾的?”
段碧書說道:“我只想說,如果這件事跟你有關係,那就到此爲止,馬上收手,如果不是你,只當我什麼都沒說。”
戴凝說道:“那我只當你什麼都沒說。”
段碧書沉吟了一下,問道:“你聽到這個消息好像並不吃驚。”
戴凝說道:“媽,我對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吃驚,我已經過了大驚小怪的年齡了,我看,你也沒必要瞎操心,如果戴明月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坐在二號的位置上。”說完,把手機掛斷了。
段碧書站在那裡呆呆地愣了一會兒,然後來到了樓上,推開一間屋子的門,只見戴凝的女兒戴悠然坐在電腦前玩遊戲,於是走了進去,說道:“然然,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看,你過完年還是跟你媽去美國吧。”
戴悠然嗔道:“怎麼?奶奶,這年還沒有過呢,你就想趕我走啊。你不是說讓我留下來陪你嗎?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段碧書說道:“我想了一下,你已經習慣那邊的生活了,奶奶不想委屈你。”
戴悠然說道:“可我還是想留在國內,現在人家美國人都往這邊跑,我也想留在國內發展,我媽都已經同意了。”
段碧書憂心忡忡地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在和你媽再商量一下吧,不過,在家裡這段時間可不要亂跑,如果去哪裡必須跟奶奶打招呼。”
戴悠然笑道:“奶奶,你今天是怎麼了?”
段碧書說道:“現在外面治安不好,奶奶不是擔心你有危險嗎?難道你沒聽說,前兩天街上還發生槍戰呢。”
戴悠然笑道:“奶奶,你就別危言聳聽了,哪有這麼嚴重。”說完,戴上耳機繼續玩自己的遊戲。
段碧書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只見牀上躺着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牀頭櫃上立着一個apid,男人正一邊抽菸,一邊看視頻,看見段碧書走進來,看看手錶,說道 :“今天睡這麼早?”
段碧書沒有理男人,自顧脫衣解帶,最後只穿着內衣爬上牀去,半躺在男人身邊,伸手關掉了apid,又拿掉男人叼在嘴上的煙,說道:“你對戴龍瞭解多少?”
男人奇怪地瞥了段碧書一眼,說道:“這個問題你要去問戴明月啊。”
段碧書瞪了男人一眼,說道:“我又不是問你戴龍和戴明月在牀上的事情,我問的是這個人有多大能耐。”
男人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挖戴明月的牆角?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人家不僅是情人,還是兄妹呢。”
段碧書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是要挖牆角,而是想知道在關鍵時刻,你能不能弄得過他,我也聽到一些傳言,據說戴龍有黑幫的背景。”
男人坐起身來,盯着段碧書問道:“關鍵時刻?你指的是什麼時刻?”
段碧書說道:“如果我和戴明月翻臉,那就是關鍵時刻。”
男人一臉吃驚道:“怎麼突然就說到翻臉了?你們不是情同姐妹嗎?再說,還有老尼姑呢,你敢跟她翻臉嗎?”
段碧書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要跟她翻臉,而是阿凝已經停不下手了,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只是比我預料的要快多了,原本,我是想等老尼姑圓寂之後,可阿凝等不及了。”
男人一臉嚴肅地說道:“阿凝糊塗,難道你也糊塗嗎?現在要和戴明月翻臉的話,我們還能佔到便宜?
別忘了,眼下不僅南安縣是她的天下,就是市裡面也有大人物給她撐腰呢,如果現在跟她翻臉的話,我們戴家的產業恐怕都保不住。對了,阿凝究竟幹什麼了?”
段碧書說道:“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阿凝積重難返,這場紛爭恐怕是躲不過了,除非我親手把阿凝送到老尼姑那裡讓她處置,可我能這麼做嗎?”
男人又問道:“可阿凝究竟幹了什麼?”
段碧書擺擺手說道:“你就別問了,這是組織的秘密。”
男人一撇嘴說道:“什麼組織組織的,無非就是幾個婆娘勾搭男人騙錢的把戲而已。”
段碧書坐起身來,眼睛一瞪,喝道:“你說什麼?”
男人見段碧書拉下臉來,連忙陪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我什麼時候打探過你們組織的秘密?我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罷了。”
段碧書訓斥道:“你只要知道阿凝惹了麻煩就行了,如果和戴明月翻臉的話,你有什麼辦法保證我們的家族利益損失最小。”
男人嘟囔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可說不上。”
段碧書小聲道:“戴龍是戴明月的左膀右臂,也是她在南安縣的打手,如果你能殺了他,戴明月就得乖乖跟我談判,我也不想讓老尼姑難堪,我只要她一句話。”
男人問道:“什麼話?”隨即好像意識到自己又問得太多了,急忙說道:“說不說有你。”
段碧書這一次沒有發脾氣,說道:“我只要讓她答應對阿凝做的事情既往不咎,大家還是重歸於好,你也知道,我並不想魚死網破。”
男人疑惑道:“老尼姑已經不問世事,即便阿凝幹了什麼違揹你們組織的事情,她又能怎麼樣?阿凝現在可不是你躲在你羽翼下面的雛兒了。”
段碧書哼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麼?老尼姑和戴明月顯然掌握了對阿凝不利的證據,她們壓根就不用自己動手,就憑戴明月的社會關係,阿凝恐怕在國內都待不下去。”
男人說道:“我就不信戴明月就這麼幹淨,這年頭誰不是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再說,戴明月既然掌握了阿凝的什麼犯罪證據,爲什麼引而不發?”
段碧書盯着男人注視了一會兒,說道:“說了半天,你這麼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怕了戴龍了。”
男人哼哼道:“我這把年紀了,不想再幹殺人放火的事情了,阿凝手下有的是人,想幹什麼還用得着我出手嗎?”
段碧書板着臉微微喘息了一會兒,忽然踢了男人一腳,訓斥道:“既然不中用了,那也沒必要躺在我牀上了,滾出去。”
男人翻身下了牀,一邊穿衣服,一邊憤憤地說道:“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反正跟我無關,對了,在你們動手之前最好先召開一次家族會議,把財產歸屬權分清楚,到時候可別把我們戴家幾代人創下的家業都敗掉了。”
段碧書氣哼哼地說道:“你們戴家的產業?你還有臉說?沒有我姓段的,你們戴家的產業也只有兩間破旅社和幾間百貨商店。”
男人哼了一聲道:“那你當年還厚着臉皮往我牀上爬?要不是我,你們孤女寡母一分錢都拿不到,怎麼?難道現在就想卸磨殺驢?”
段碧書抓起一個枕頭朝着男人砸過去,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一聽到戴明月還是兩腿發軟,我看,你還是領着你們戴家的子孫去給戴明月當奴才算了,反正你們祖祖輩輩都是他們家的奴才。”
男人抓起外套譏諷道:“你們段家就高貴嗎,不就是一個尼姑偷漢子生出來的孽種嗎?”
說完,打開房門一溜煙跑掉了,留下段碧書靠在牀上喘息不已。
不過,段碧書並沒有睡覺,閉着眼睛沉思了幾分鐘之後,又爬起來穿上衣服回到了樓下,衝一名保姆說道:“讓他們準備好車,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