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見戴明月好像要鬆口的樣子,急忙說道:“阿姨,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基本上可以斷定,你和關璐、戴凝、杜洋還有那個楊玥都是同一個組織的人。很顯然,你們組織內部起了內訌,並且還有外部勢力介入,雖然目前找不到確鑿證據,但關璐的死肯定和這些事情有關。”
戴明月的眼睛再次眯起來,盯着樂正弘半天沒出聲,最後說道:“你好像終於琢磨出了一點頭緒,那你說說,這是一個什麼組織?”
樂正弘大着膽子說道:“應該是一個由南安籍的女人組成的一個團體,當然,這些女人就像是說的那樣都是一些非常優秀的人,並且這個組織應該和南安縣一個關於藍裳的傳聞有關,我相信你在這個組織裡面應該是個核心人物,並且……”
樂正弘說着,拿過自己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鉛盒子,打開蓋子放在了戴明月面前,說道:“這把鑰匙你應該不會陌生吧,我懷疑還是你交給關璐的呢。
這把鑰匙應該是這個組織核心成員的一個身份象徵,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脖子上應該也掛着一把,只是上面的序號不一樣。
根據我的猜測,你的序號不是一就是二,對了,上次我在醫院碰見一個去探望你的女人,五六十歲的年紀,手上戴着一串佛珠,那個女人應該也是這個組織的首腦人物。
我知道,關璐死後就有人試圖收回這把鑰匙,當時我還以爲這把鑰匙和關璐的遺產有關係,但最後我發現這個判斷是錯誤的。”
樂正弘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的猜測和推理都說了出來,即便昨天晚上和楊玥攤牌也沒有說這麼多,等他說完之後,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彷彿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頭被搬走了,哪裡還管戴明月有什麼反應。
戴明月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從盒子裡慢慢拿起那把鑰匙,舉在眼前仔細端詳着,就像是在鑑別它的真僞。
不過,樂正弘發現,戴明月的眼眶中似有淚光閃動,忍不住一陣驚訝,猜測她會不會是睹物思人,正在爲關璐傷心呢,畢竟,她自己剛纔說過,關璐就像是她的另一個女兒一樣。
“你終於願意把它拿出來了。”良久,戴明月似喃喃自語道。然後把鑰匙放進了鉛盒中,又把整個盒子拿起來看看,不解道:“這盒子怎麼這麼沉。”
樂正弘說道:“這個盒子是用鉛做的,目的是爲了防止核輻射。”
戴明月一臉疑惑道:“核輻射?什麼意思?”
樂正弘哼了一聲說道:“事實證明,你的那個組織和這把鑰匙都是害人的東西,關璐雖然不是死在你手裡,但你也脫不了干係。”
戴明月臉色一沉,訓斥道:“小心你的嘴,別太放肆了,要讓我說的話,倒是你應該爲關璐的死承擔應有的責任,如果不是你正好鬧出亂子,關璐那天晚上也不會去南山度假村,你還有臉說我?”
樂正弘猜測戴凝或者楊玥可能早就把那天晚上在度假村發生的事情向上面彙報過了,要不然戴明月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一時心裡面忍不住有種負罪感。
不過,嘴上卻不承認,說道:“且不說你那個組織,但說這把鑰匙就害人不淺,我已經經過檢測,這把鑰匙每時每刻都釋放出強大的能量,也就是釋放出輻射物質。
我回去問過我的母親,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你和戴凝的乳腺癌應該就和長期佩戴這把鑰匙有關。
關璐雖然沒有得乳腺癌,但是喪失了生育能力,她後來的性情變化應該和這件事直接有關,而這把鑰匙是你交給她的,難道你能推脫得了責任嗎?”
戴明月一臉震驚地盯着樂正弘,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在胡說什麼?”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我胡說?你自己把鑰匙拿去檢測一下就清楚了,要不然爲什麼這麼巧,你和戴凝都得了乳腺癌。
而關璐身體一向很健康,爲什麼就沒有了生育能力,這難道是偶然嗎?對了,羅麗也得了乳腺癌,她是不是也有一把這樣的鑰匙?還有杜洋和楊玥,如果她們也長期佩戴鑰匙的話,說不定已經產生病變了。”
戴明月坐在那裡怔怔地呆了一陣,忽然撲哧一笑,哼了一聲道:“樂正弘,你編故事的本事和想象力確實令人佩服,不過,在我聽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爲了讓你不再胡思亂想,那我就告訴你吧,我並沒有戴過這種鑰匙,這把鑰匙只不過是一件工藝品,並不像你杜撰的那樣是什麼身份的象徵,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樂正弘一愣,有種衝上去扯開戴明月的衣服一探究竟的衝動,可戴明月畢竟不是楊玥,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但他不相信戴明月這麼輕描淡寫的否認,畢竟,昨天晚上在楊玥身上已經得到了驗證,並且楊玥也承認了這把鑰匙的用途,戴明月之所以否認,分明是不想承認藍裳組織存在的事實,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面可能大吃一驚呢。
“我也不是非要讓你承認什麼,畢竟,你們的組織現在還見不得光,據說成員聚會的時候,幾個大人物還需要戴面具呢。
不過,我跟你說這些完全是出於好意,並沒有惡意,其實,有一種很簡單的方法就能檢測出鑰匙帶有放射性,你有收音機嗎,試一下就知道我並不是在嚇唬你。
既然這把鑰匙這麼重要,我今天就是專門帶來還給你的,省的你們有些人老是惦記着,說實話,爲了這把鑰匙,我費勁了心機纔沒有被警察拿去,你們還應該感謝我呢。”
戴明月哼了一聲道:“這把鑰匙既然是我給關璐的,那也是物歸原主,我爲什麼要感謝你?再說,我可沒有逼着你交出來。”
樂正弘憤憤地說道:“你沒有不等於你那些同夥沒有,我老丈人是怎麼死的?那個兇手闖進家裡面還不是爲了這把鑰匙?”
戴明月教訓道:“你這個人就是喜歡想入非非,你媽說的一點沒錯,你還愛鑽牛角尖,難道那個兇手親口告訴你他是衝着這把鑰匙來的?
我不認爲有人會爲了一把鑰匙殺人,其中肯定另有蹊蹺,既然你現在願意把鑰匙還給我,證明你自己也覺得拿在手裡沒有什麼價值,否則,我就是問你要你也不會給啊。”
樂正弘聽了戴明月的話未免有點失望,在他想來,這把鑰匙在戴明月的眼裡應該有特殊意義,可沒想到她好像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一陣迷惑,不清楚戴明月是裝作不在乎,還是真的不在乎。
“阿姨,我看,你還是把你的那把鑰匙拿去檢測一下吧,萬一要是兩把鑰匙一樣的話,對你的身體肯定沒好處。”
戴明月沒出聲,站起身來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走進來把一串鑰匙扔在了茶几上,說道:“這就是我那把鑰匙,你看看和關璐這一把一樣不一樣。”
樂正弘拿起來只是掃了一眼,馬上就認出是藍尚園六號別墅的房門鑰匙,忍不住一陣惱火,心想,這婆娘裝逼的質量還確實不一般,居然拿藍尚園的房門鑰匙來糊弄自己,看來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藍裳組織的成員了,分明是揣着明白跟自己裝糊塗呢。
“阿姨,這把鑰匙上次我去你別墅的時候就見過了,你何必偷換概念呢,關璐這把鑰匙既然是你給的,你總知道它的來歷吧?”
戴明月說道:“沒有什麼來歷,我就是覺得藍尚園的別墅鑰匙挺別緻的,所以就讓人仿製了一把,關璐看着好玩,我就送給她了。”
樂正弘氣憤道:“仿製了一把?你是用什麼材料仿製的?誰幫你仿製的?爲什麼鑰匙會有輻射?這個問題不說清楚的話,我可以認爲你是故意在害關璐。
另外,你不會只仿製了一把吧?杜洋和戴凝有沒有這種鑰匙我不知道,但楊玥那把鑰匙我也見過了。
除了序號不一樣之外,其他都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那把鑰匙也帶有核輻射,難道你自己得了乳腺癌,所以也變態地想讓關璐和楊玥給你陪葬?”
“放肆!”戴明月忽然一拍茶几大聲訓斥道。
樂正弘嚇了一跳,只見戴明月一雙眼睛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溫度,冷冰冰地瞪着他呵斥道:“你是不是幫警察幹了點活就把自己當警察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如果想要關璐的命的話有必要這麼費事嗎?”
樂正弘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說道:“那你給我一個理由啊,就算你不知道這把鑰匙對人有傷害,但我現在告訴你了吧?你現在知道了吧?你總應該知道這把鑰匙的來歷吧?如果你心裡沒有鬼,有什麼不能說的?”
戴明月好像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逼問過,坐在那裡呼哧呼哧直喘,顯然內心好像也很激動。
而實際上,她並不是因爲樂正弘的“放肆”而激動,而是因爲樂正弘的發現讓她心潮難平,只是不願意當着這個年輕人把事情說透而已。
良久,戴明月冷着臉說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可以走了。”
樂正弘沒有動,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戴明月怒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