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南點點頭說道:“實際上就是有價無市,一套破房子買二百萬,誰要,買去幹什麼,又不能拆掉重建,要說古董的話,還能比得過我祖上那套老宅子?明眼人一眼這個價格就是被認爲炒起來的。”
樂正弘疑惑道:“我聽說房源大部分還在原來的業主手裡,把價格炒高了對投資商有什麼好處?豈不是要拿出更多的錢收購產權?”
戴安南說道:“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說了,沒人最後會買進那些老宅子,他們之所以炒高老宅子的價格,目的是爲了沿街的商鋪和附近的兩個地塊,這纔是他們想獲利的地方。”
樂正弘驚訝道:“這麼說沿街的商鋪和那兩個地塊已經有主了?”
戴安南說道:“去年就有人開始在這裡佈局了,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縣委書記可不是王定波了,李昭有自己的打算,所以遲遲沒有最後批准民俗一條街的規劃,有些人現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呢。”
樂正弘隱約明白戴安南大阻擊戰的意思了,同時聯想到南安縣委書記李昭和戴明月的關係,馬上就意識到這裡面大有文章可做。
“如果政府突然宣佈民俗一條街不搞了,不僅老宅子房價回落,連那些商鋪和那兩個地塊都會馬上貶值。”樂正弘說道。
戴安南一拍樂正弘的肩膀說道:“反應很快嘛,我就是這個意思,那時候我們趁機吃進,待價而沽。”
樂正弘猶豫道:“就怕人家輕易不撒手,畢竟南安縣眼下主打旅遊,即便不搞民俗一條街,那些老宅子和商鋪也有升值的潛力。”
戴安南說道:“那些老宅子的業主,當然要讓人家賺一點,只要價格合理,吃進來以後還是有不小的賺頭,只是需要時間,我們真正的對手是手握巨資的炒家。”
“那你知道這些炒家是什麼人嗎?”樂正弘問道。
戴安南說道:“他們不是人,而是一些影子,說白了就是來自市裡面的地下黑錢通過我們這裡的代理人出面運作,真正的股東們都躲在幕後呢。”
樂正弘擔憂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實力可想而知,我們要打這場阻擊戰,投入可是相當大,並且最終拼的是實力,就看誰能堅持的住,你有把握嗎?”
戴安南說道:“實力只市一方面,搞這種大型的項目運作,政府纔是關鍵因素,沒有政府的支持和靈通的消息面,多少錢都會打水漂。”
樂正弘明白戴安南的意圖了,問道:“你下決心了?”
戴安南點點頭說道:“這是我們的第一個項目,一定要成功,爭取一炮打響,過完年之後,你就帶着你的團隊進駐南安縣。”
樂正弘一臉疑惑地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瞭,你的長項不是戶外旅遊嗎?”
戴安南在樂正弘的臉上捏了一把,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個好老師嗎?”
樂正弘一聽就明白戴明月可能在幕後出謀劃策,心想,看來自己這個公司最終還是戴明月說了算,不過,管他呢,只要能賺錢,巴不得背後有個高參呢,說實話,要是讓戴安南這個“花花公子”來運作的的話,心裡面還真沒底氣呢。
“楞什麼呢?難道還怕了?”戴安南嗔道。
樂正弘說道:“我怕什麼,不過,我只是沒想到你胃口這麼大,其實,我個人覺得在市裡面做地產生意沒有多少油水了,倒是南安縣的機會更多。
比方關北鎮,距離縣城最近,又是發展旅遊的必經之路,眼下那邊的地產都很便宜,我一個同事有一套小二樓,只賣二十來萬,將來可能地皮都不止這個價錢。
對了,還有我去過的那個廢棄化工城,從那裡就可以直接進山,並且不遠處就是公路,交通便利,如果買下來的話肯定有不小的升值空間,我們自己也可以在那裡搞旅遊開發……”
戴安南打斷了樂正弘的滔滔不絕,說道:“既然有想法就付諸實施啊,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要跑來跟我商量。
這樣吧,咱們立一個君子協定,凡是兩百萬以下的投資項目,只要你覺得靠譜,你自己就可以拍板,兩百萬到五百萬的項目,跟我打個招呼就行,超過五百萬的項目纔有必要一起商量。”
樂正弘驚訝道:“我這權力也太大了吧?”
戴安南嗔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幾百萬塊錢就一驚一乍的,將來我們還要做更大的生意呢,過完年我就給你打兩千萬過去,先讓你小試牛刀,我看,有必要先讓你建立起必要的自信。”
樂正弘怔怔地盯着戴安南注視了一會兒,見她臉上紅潮未退,心中一動,伸手就把她攬進懷裡,親得她喘不過氣來。
良久,戴安南才推開了樂正弘,嗔道:“討厭,怎麼又來勁了?”說完,暈着臉湊到樂正弘的耳邊小聲道:“如果你沒吃飽的話,晚上咱們再切磋切磋。” ▲тт kΛn▲¢O
樂正弘急忙擺擺手說道:“那不行,我丈母孃晚上就過來了。”
戴安南白了樂正弘一眼,嗔道:“丈母孃過來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還要跟她切磋不成?”
樂正弘一聽,漲紅了臉,罵道:“你這張破嘴,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說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聲說道:“對了,最近市裡面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戴安南似不經意地說道:“最近市裡面最大的新聞不就是碧海藍天被警察給連窩端了嗎?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幹這種行當,早晚要出事,所以,我們自己可以娛樂,但永遠也不要涉足娛樂行業。”
樂正弘說道:“我早晨得到一個消息,聽說洪碧躲在南安縣呢。”
戴安南一愣,驚訝道:“這倒是算是一個新聞,消息可靠嗎?我只是聽說昨天一大早縣城發生了槍案。”
樂正弘說道:“應該可靠,槍案是洪碧的保鏢乾的,警方目前正在全力追捕。”
戴安南說道:“也難怪洪碧會冒險跑回自己的老家,說實話,她如果真躲在南安縣的話,我敢打賭警察抓不到她,這崇山峻嶺的,隨便躲在哪個山洞裡,就相當於大海撈針了。”
樂正弘問道:“躲在荒山野嶺吃什麼?”
戴安南說道:“這不用你愁,洪碧是本地人,難道還沒有幾個自己信任的親戚?只要她有錢,保她的人多得是,我們這裡自古民風強悍,並且富有正義感,和政府作對是這裡鄉民的老傳統了。”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什麼正義感?不過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罷了。”
戴安南警告道:“這話你也只能在我這裡說說,要是敢去大街上說,我保證你會比上次遭綁架還要慘,我們南安縣人的眼裡可容不下沙子。”
“我又不是傻逼,怎麼會去大街上說。” 樂正弘笑道,接着,小聲問道:“你和那個杜洋很熟,而杜洋又和洪碧交往密切,你說,杜洋會不會也參與了洪碧的涉毒案子。”
戴安南好像對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說道:“她們的事情沒人扯得清楚,我雖然跟杜洋熟,但沒有任何經濟上的來往,今後也不會有這方面的來往。
不過,說實話,就算是杜洋和洪碧有牽連,也不會有事,難道你忘了她可是個有大靠山的人,我還奇怪呢,洪碧這次怎麼會陰溝裡翻船呢?聽說是被抓了現行,按道理來說,幹她這種行當,各方面的關係應該早就打點好了,就算她消息不靈,杜洋應該也不會見死不救啊。”
樂正弘通過察言觀色,再次印證了自己的推測,戴安南應該和那個神秘的組織沒有關係,戴明月應該沒說謊,她確實沒有讓女兒捲入她的事情。
樂正弘問道:“那上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那幾個朋友,你覺得哪一個可以打交道?”
戴安南說道:“這要看你跟他們打什麼交道,吃吃喝喝當然沒問題,但生意上跟他們不要糾纏,我們可是一家清清白白的公司,他們都已經是江湖老油子了,誰知道把自己弄髒沒有。”
樂正弘笑道:“你倒是很謹慎,我還以爲你會跟他們聯合起來做生意呢。”
戴安南瞥了樂正弘一眼說道:“我要是打算跟他們合夥的話,那還用得着找你嗎?我給你定一條原則,凡是南安籍在市裡面的那些老闆的生意我們都不做,南安縣境內凡是和戴凝家族有關聯的生意也不做,嚴格說來,我們只做自己的生意。”
樂正弘疑惑道:“可我聽說南安縣境內沒有什麼生意和戴凝家族沒有關聯。”
戴安南搖搖頭說道:“那也不盡然,我們準備收購的縣建築公司就和他們沒有關聯,甚至還是競爭對手呢。再說,隨着這裡的經濟開發,外面來的生意人越來越多,戴凝想一手遮天也沒這麼容易,何況,南安縣如今已經變天了,也不是她戴凝一家的天下了。”
樂正弘再次意識到戴安南是在暗示新上任的縣委書記是戴明月的人,言外之意是從此之後南安縣是她家的天下。
正說着,戴安南的手機響起來,拿起來看了一眼,也沒有接,說道:“上去吧,我媽叫吃飯呢。對了,她等一會兒要是問我們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說?”
樂正弘盯着戴安南問道:“你想讓我怎麼說?”
戴安南紅着臉站起身來擺擺手說道:“我管你怎麼說?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樂正弘急忙跟着戴安南上樓,一邊問道:“你媽知道我來了?”
戴安南說道:“恐怕你一進門她就知道了,這房子有監控。”
樂正弘湊近戴安南問道:“該不會把我們剛纔的樣子都拍下來了吧?”
戴安南白了樂正弘一眼,說道:“你猜得沒錯,都拍下來了,這就是證據,你想抵賴都沒用。”
樂正弘知道戴安南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不過,心裡面有點七上八下的,他也不知道戴明月見到自己到底會說些什麼,萬一要是當着女兒的面過問自己和戴安南的關係,還真不好說呢。
說實話,憑戴安南的條件,配自己綽綽有餘,按道理自己沒資格挑三揀四,並且,只要戴明月和戴安南答應了,想必母親也會同意這樁婚事。
但問題是關馨怎麼辦,雖然自己跟她的關係不清不楚,可她畢竟也沒有明確拒絕過,甚至最近好像態度有點不一樣了,何況跟她也已經有了親密的接觸,如果現在自己突然要娶戴安南,說不定會傷透她的心呢。
當然,也許是自己自作多情,關馨可能壓根就沒有認真考慮過結婚的事情,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也沒必要在一個樹上吊死。
說實話,就像戴安南剛纔說的那樣,對自己來說,現在已經沒有資格談什麼愛情了,關鍵是看兩個人合適不合適,仔細想想,反倒和戴安南更合適,起碼跟她在一起生活不會太累,也不用處處防範她。
但關馨就不同了,她是那種男人見到就想上的女人,沒有一定的實力和手段根本駕馭不住,就像關璐一樣,就算娶了她又能怎麼樣,最終還不是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
關馨雖然和關璐不一樣,但她的美貌總是讓人不放心,即便結婚之後肯定也是提心吊膽的,那種日子可沒有什麼幸福可言。
說實話,關馨對自己來說就像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既想擁有,又怕賊惦記。
其實,樂正弘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煩惱都是自找的,只要他不受美色的誘惑,老老實實當關馨的姐夫,煩惱從何而來呢?
不過,他對關馨的這種心理矛盾還不僅僅是迷戀她的美色,而是潛意識中對關璐的無聲報復,同時也有種向那些曾經給他戴過綠帽子的男人宣戰的意味。
他要用和關馨的婚姻來醫治受到了損傷的自尊心,要用關馨的忠誠來證明自己的雄性地位,而這一切戴安南是無法給予的。
甚至,戴安南也不會給他什麼愛情,她自己都說了,她是一個沒有長性的人,如果跟她結婚,就算不會給自己戴綠帽子,但肯定存在被她無情“拋棄”的危險,既然這樣,還不如冒險從關馨那裡找回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