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樂正弘離開電視臺以後,楊玥一直心事重重,不過,當天衆多的新聞熱線忙的她很快將樂正弘拋在腦後,直到中午的時候,纔想起自己答應樂正弘晚上見面的事情。
說實話,她除了知道樂正弘看見自己和李東明出現在碧海藍天的賭場之外並不清楚他還知道別的什麼,但光是這一點已經足夠讓她感到吃驚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樂正弘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那裡可不是大衆賭場,更不是普通的色情場所,所有會員都經過嚴格的資格審查,不僅要有一定的經濟實力,而且還要安全可靠,入會還必須要有介紹人。
就她所知,樂正弘不僅沒有這個經濟實力,也不可能有人介紹他加入會所,再說,她也不認爲樂正弘是個賭徒,更不會有錢去那種地方尋歡作樂,可奇怪的是他偏偏在那裡看見了自己。
當然,如果樂正弘只是看見自己出現在賭場也就罷了,她可以找一百里有解釋自己出現在那裡的原因。
關鍵是樂正弘早晨說的話帶有明顯的威脅,她搞不清楚這個混蛋究竟還知道些什麼,所以這才答應晚上跟他見面。
當然,她也很清楚樂正弘爲什麼要逼着自己跟他見面,肯定還是爲了上次的事情,原本以爲這件事已經過了,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找到了電視臺來。
看來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肯定會糾纏不休,如果貿然拒絕的話,誰知道他會把自己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抖落出來,搞不好陰溝裡翻船也不是沒有可能。
中午吃完飯之後,楊玥鎖上辦公室的門,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對方只回答了她一句話“別理他。”然後就掛斷了。
楊玥坐在那裡呆呆楞了好半天,正好臺裡的人找她開會,馬上又把樂正弘給忘記了,接下來一直就沒有消停過,當她再次想起樂正弘的時候,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正自琢磨着要不要給樂正弘打個電話先穩住她,手機卻響了起來,有個大人物邀請她晚上在澳門豆撈吃飯,說是還有幾個本市名流參加。
於是她第三次把樂正弘拋之腦後,打電話叫來電視臺的化妝師幫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後離開了電視臺的辦公大樓,鑽進自己車裡面赴宴去了。
如果說樂正弘以前因爲楊玥對關璐的死採取的冷漠態度而感到氣憤的話,那麼,當他意識到今天的這場車禍有可能是這婆娘暗中授意的時候,那就不僅僅是氣憤了。
而是把這個昔日的老同學恨得要死,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成了蛇蠍,心裡哪裡還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只是殺一個女人似乎有點違反他的做人原則,所以,只能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操死她。
離開橫山寺之後,樂正弘帶着一腔怒火不由自主地開車來到了電視臺,打電話到編輯部一問,果然得知楊玥還沒有下班。
他本想像早晨一樣,直接衝進電視臺,衝進楊玥的辦公室,先給這婆娘兩記響亮的耳光,然後質問她爲什麼要取自己的性命。
當然,還要質問她那些兇手究竟是誰,關璐的那起車禍是不是也是同一幫人乾的,如果有可能的話甚至不惜對她採取酷刑,只要讓她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就行。
不過,這些念頭不過是樂正弘在氣急敗壞時候的妄想而已,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如果敢在電視臺對楊玥動粗的話,馬上就會被人從裡面拖出來送到公安局。
當他把車停在電視臺對面一個巷子口抽完一條煙之後,心裡的那股戾氣基本上已經消失了,對楊玥的指控變得越來越蒼白,最後忍不住有點泄氣。
他很清楚,指證楊玥是今晚的罪魁禍首隻不過是自己一種本能的想法,如果仔細推敲起來卻存在諸多的疑點。
首先,那條短信就沒有證據證明是楊玥發的,除非能在她身上找到那部手機,否則,她可以推的一乾二淨。
唯一比較牽強的證據是早晨自己和楊玥的約定跟這條神秘短信之間的關係,試想,如果沒有早晨和楊玥的約定,自己怎麼會因爲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跑到橫山寺去呢?
再說,從短信的內容來看,發短信的人好像知道自己今天和楊玥提前有約,所以才鑽了這個空子。
但是,如果不是楊玥透露了把這件事透露出去,還有誰知道自己今天和她約好晚上見面呢,從這個角度來說,今晚的車禍楊玥脫不了干係。
然而,如果把這件事交給公安局處理,他們肯定不會支持自己的“胡思亂想”,肯定會用“偶然巧合”之類的詞彙看待這封短信。
總之不可能得出楊玥策劃了這起謀殺案的結論,甚至可能都不會承認這起車禍是一次謀殺,而是把它當做肇事逃逸之類的刑事案件呢。
不過,樂正弘相信,如果現在洛霞在這裡的話,儘管抓不到楊玥的證據,但她肯定會同意這是一次針對自己的謀殺。
就憑神秘的短信,那輛肇事逃逸之後被丟棄的貨車,以及空無一人的忘心亭,這三個證據已經足夠證明這是一次精心策劃的謀殺了,關鍵的問題是,沒有任何證據。
所以,即便自己報案,公安局也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傳訊楊玥,即便傳訊她也不會有任何結果,所以,這件事只能算是自己和楊玥之間的“個人恩怨”。
而既然是個人恩怨,那就只能自己跟她私下解決,不管是操死她也好,嚇死她也好,總之要讓她乖乖地把真相說出來,否則,肯定又是一樁懸案。
但問題是,怎麼才能接近這個婊子貨呢?她住的那種高檔公寓不僅保安森嚴,而且到處都是攝像頭,搞不好反而會被她反咬一口呢,再說,誰知道她家裡養着什麼樣的男人。
樂正弘正自坐在那裡胡思亂想,忽然看見一輛黃色的轎車從電視臺裡面開出來,一看車型和車牌就知道是楊玥的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樂正弘有股開車撞上去的衝動,只是沒有這個膽子,不過,他毫不猶豫地發動了車,然後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楊玥並不像要回家的樣子,在城裡面轉了一圈之後,把車停在了一個燈紅酒綠的場所,擡頭看看,只見上面一塊極大的燈箱上面寫着“澳門豆撈”幾個字,頓時就想起自己曾經和戴安南在這裡吃過飯。
杜洋?
樂正弘想起了一個名字,心裡面的某些猜測似乎漸漸明朗起來,關璐,杜洋,洪碧這三個名字早就在他腦子裡盤旋很久了。
沒想到現在又加上一個楊玥,而楊玥和關璐之間的關係已經不用猜了,她顯然和洪碧也應該認識,目前只不是不清楚她是來這裡吃飯還是和杜洋也有關係。
一個由高貴女人組成的秘密團體。
這幾個女人難道都是同一個團體的成員?難道她們的胸口都掛着一把能導致乳腺癌或者不孕症的金貴鑰匙?那戴明月呢?戴凝呢?甚至羅麗呢?戴安南呢?她們又是什麼角色?難道都是一夥的?
樂正弘覺得又有點糊塗了,因爲如果說這些人和關璐都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成員的話,但這些人對關璐的感情卻大不一樣,不僅如此,她們的所作所爲也大不一樣。
目前看來,戴明月母女起碼像是個好人,雖然多次警告過自己,但應該沒有什麼惡意,而洪碧現在已經成了大毒梟,是個不折不扣的罪犯。
杜洋目前只知道她是高幹子弟,並且有可能參與了洪碧在碧海藍天的生意,但這並不能證明她涉毒,楊玥要不是今晚有謀害自己的嫌疑,倒也沒有發現什麼劣跡,當然,亂搞男人是另外一回事。
至於那個戴凝,她的情況知道的就更少,目前只知道她因爲被割掉兩隻乳房而產生了變態,並且和關璐應該也有不正當關係,除此之外對她一無所知。
既然是一個組織的人,爲什麼行爲相差這麼大呢?按道理她們應該也有組織原則啊,難道成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嗎?
另外,不管是什麼組織,肯定都有一個頭目,如果從年齡上來說,戴明月倒像是個頭目,可直到目前爲止,除了知道她認識關璐之外,並沒有發現她和剩下的這些女人有什麼瓜葛。
反倒是戴安南和杜洋認識,但他們都是南安縣的同鄉,互相認識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並且從那天晚上在碧海藍天玩的時候可以看出來,戴安南跟洪碧好像並不熟悉。
媽的,如果這些女人真是一夥的話,那事情反倒簡單了,只要搞定一個女人,這個神秘的組織也就不再有什麼秘密了。
夏冰好像和杜洋走的比較近,上次吃飯就是杜洋請她去的,遺憾的是她好像還沒有被關璐帶進門,就像是入黨一樣,還處於考察階段,連個預備黨員都不是,自然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個組織的核心機密。
不過,也許可以通過她瞭解一點杜洋的基本情況,說實話,如果今晚謀殺自己的事情是杜洋安排的,那自己的小命基本快到頭了。
她可是公安局副局長的外甥女,要想收拾自己還不是小菜一碟?說不定連警察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見死不救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樂正弘正想的入迷,忍不住嚇了一跳,急忙拿起手機看看,原來是關濤打來的,這纔想起剛纔電話打到一半就被車禍打斷了。
“姐夫,剛纔怎麼回事?手機裡亂七八糟的聲音,怎麼叫你也聽不見?”關濤奇怪地問道。
樂正弘猜測可能是剛纔吃驚之下忘記掛斷手機了,關濤從中聽見了背景音,於是沒好氣地說道:“那你怎麼等到現在纔打電話過來,老子今晚差點掛了。”
關濤吃驚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樂正弘沒有回答關濤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現在是不是閒得發慌?”
關濤不解道:“剛纔給關馨打電話呢,現在我正看電視。”
樂正弘不假思索地說道:“那你打個車馬上到澳門豆撈來,我在車裡面得你。”說完,沒等關濤說話就掛斷了。
說實話,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爲什麼要叫關濤過來,似乎覺得有點孤獨,想有個人陪在身邊,同時又覺得自己想幹點什麼缺乏膽量,需要關濤過來給自己壯壯膽。
他知道關濤可是海軍陸戰隊出來的人,伸手了得,要不然羅麗也不會看上他了,有他在身邊,要想幹點什麼心裡自然踏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