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鐘了,樂正弘還在伏案工作,他先在電腦上起草了一份股份協定書,以及公司投資項目意向書,準備明天拿給戴安南看,總不能憑一張嘴就讓人家出自五六百萬吧。
剛剛完成手頭的工作,站起身來伸個懶腰,然後脫得只剩一條褲衩鑽進了被窩,靠在牀頭點上一支菸坐在那裡沉思冥想。
忽然,臥室的門被推來了,他驚訝地看見關馨穿着睡衣,上身披着一件外套,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有事嗎?”樂正弘急忙坐起身來在菸灰缸裡掐滅了菸頭。
關馨沒有出聲,轉身關上臥室的門,走過來暈着臉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樂正弘想下牀,可想想自己身上只有一條內褲,只好坐在那裡驚訝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關馨兩手拉着外套的衣襟把自己裹的緊緊的,說道:“你往裡面睡一點,好冷。”
樂正弘一聽,一顆心忍不住一陣狂跳,心想,難道她已經決定嫁給自己了?要不然怎麼會深更半夜偷偷摸進自己的臥室,並且身上還穿着睡衣。
當然,關馨在家裡住了這麼久之後,似乎已經不太迴避了,天氣熱的時候經常和樂正璇穿着睡衣在家裡跑來跑去。
有時候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打打鬧鬧,不小心還會露出粉色的內褲呢,可問題是,看她現在的意思顯然是想上牀,這難道不是一個明顯的信號嗎?
這麼一想,樂正弘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馬上朝着牀裡面挪動了一下,給關馨空出地方,嘴裡還嘟囔道:“蓋上被子吧,可別感冒了。”
關馨斜着身子歪坐在牀上,拉過被子蓋住了兩條美腿,暈着臉說道:“你別胡思亂想啊,我只是有話要跟你說。”
樂正弘剛剛醞釀起來的情緒頓時被澆了一盆涼水,怏怏道:“什麼話不能明天說?”
關馨盯着樂正弘說道:“不能等到明天,要不然我睡不着。”
樂正弘往後靠在牀頭,鼻子嗅到一股熟悉誘人的幽香,瞥了關馨一眼,只見她微微起伏的酥胸幾乎就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頓時忍不住一陣心猿意馬,說道:“那就說吧,我聽着呢。”
關馨微微喘息了一下,小聲說道:“我對你那個投資者有質疑。”
樂正弘驚訝道:“怎麼?你是不是擔心她不會投資?”
關馨嗔道:“我不是質疑這個問題,我是質疑這個合夥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樂正弘不解道:“人明明就在南安縣,我明天晚上就要跟她談合作的事情,怎麼不存在呢?”
關馨哼了一聲道:“這不過是釋放的煙幕彈,目的當然是掩蓋你來歷不明的財產。”
樂正弘聽到這裡一陣愕然,似乎隱約明白關馨的意思了,吃驚道:“怎麼?你懷疑我一個人投資一千萬?”
關馨盯着樂正弘說道:“難道不是嗎?爲什麼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南安縣之後突然就宣佈辭職,前些日子還說投資幾十萬的小生意爲什麼突然就變成一千萬的大公司了?這難道不令人懷疑嗎?不過,算你有良心,沒忘記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樂正弘算是徹底明白讓關馨睡不着覺的原因了,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關馨忽然湊近樂正弘,一臉神秘地小聲道:“你是在哪裡找到我姐的錢的?應該不止一千萬吧?我們可是有協議的,只要是跟我姐有關的事情必須告訴我。”
樂正弘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歪過身子拿起一支菸剛剛點上,就被關馨一把奪過來在菸灰缸裡掐滅了,嗔道:“你少裝糊塗,我又不是傻子。”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你當然不是傻子,只不過是機靈的有點過頭了,怎麼?難道你擔心我獨吞了你姐的遺產?”
關馨扭捏道:“我又沒說你獨吞,你不是給我股份了嗎?我只是想知道實情。”
樂正弘哼了一聲說道:“實情是你姐的遺產現在看來只是水中月鏡中花,除了那把鑰匙之外,一個子兒也沒見到。”說完,忍不住想起了岳母透露的那套老宅子,有點做賊心虛,畢竟,他向關馨隱瞞了這個細節。
不過,他覺得現在把這件事告訴關馨沒什麼好處,實際上潛意識中記住了岳母的警告,關遠海可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誰知道關馨會不會把這件事透露給他。
“這麼說你沒找到她的錢?”關馨半信半疑地說道。
樂正弘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盯着關馨小聲說道:“如果我找到了你姐的錢,第一件事情就是帶着你遠走高飛,只有白癡纔會開公司呢。”
關馨盯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嗔道:“鬼才信呢,我不信你會丟下你媽和正璇,我倒是相信你一旦找到我姐的錢肯定會帶着你媽和正璇遠走高飛,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樂正弘瞥了一眼夜晚的燈光下美的令人心跳的女人一眼,強忍着內心的衝動,哼哼道:“別說這些沒用的話,我問你,你姐以前跟你提到過牛腿的事情嗎?”
關馨愣了一下,疑惑道:“牛腿是什麼東西?”
樂正弘沒想到一個名牌大學的學生竟然不知道什麼是牛腿,覺得有點可笑,說道:“就是古董,很值錢的文物。”
關馨明白過來,一臉吃驚地小聲道:“你是說古建築上的那種木雕?聽說我們縣不少古建築上都有這玩意,只不過這些年都被人偷的差不多了,難道我姐留下了牛腿?”
樂正弘一看關馨的神情就知道關璐沒有跟她提起過這種事,說道:“我這次去南安縣採訪,發現不少有錢人都和這玩意有牽連,有些甚至還是靠牛腿等古董發跡的,以前我經常看見你姐看一些牛腿的照片,當時還以爲只是欣賞,現在想想問題可能並不是這麼簡單。”
關馨一臉興奮地朝樂正弘靠近了一點,兩條長腿一縮就到了牀上,一臉興奮地說道:“也許我姐把錢換成了牛腿藏在什麼地方,那把鑰匙多半就是房門的鑰匙。”
樂正弘佩服關馨敏銳的觸覺,問道:“你覺得她會藏在什麼地方?”
關馨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許她在市裡面買了房子,牛腿應該就藏在房子裡。”
樂正弘假裝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爲,你說,她會不會把牛腿藏在關家村?”
關馨愣了一下,驚訝地小聲道:“你是說藏在我大伯大媽那裡?”
樂正弘說道:“你別大伯大媽的,他們纔是你的親爹親孃,關遠海纔是你的叔叔。”
關馨似乎沒時間理會這個問題,嗔道:“我叫習慣了,讓我一時怎麼改得了口?”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起碼她把一百多萬塊錢交給我大媽藏起來,誰知道會不會有別的東西。
說實話,假如是牛腿的話,根本就不用藏,隨便扔在屋子的哪個的角落也不會有人注意,因爲沒幾個人認得牛腿。”
樂正弘表示贊同,說道:“可惜你姐去世之後,你媽對我這個女婿也不太相信了,要不然我倒是想問問她,你爸對我倒是不錯,可惜也死了,現在也就是你媽一個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關馨盯着樂正弘不說話,猶豫了半天才扭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找她探探虛實?”
樂正弘笑道:“你真聰明,一點就透,不過,不是讓你去談談虛實,而是讓你認祖歸宗。”
關馨狐疑道:“你究竟什麼意思?”
樂正弘小聲說道:“你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不瞞你,這次去南安縣採訪我抽時間去看了你媽,沒想到你爸死後她受刺激了。”
關馨憂鬱道:“那還用說嗎?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一下失去了女兒和丈夫,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不受刺激纔怪呢。”
樂正弘問道:“既然這樣,難道你就沒有想辦法安慰她一下?不管怎麼說,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關馨低垂着眼簾幽幽道:“你讓我怎麼安慰?他們都不要我了,難道我還去熱臉貼冷屁股?再說,我也要考慮我爸媽的感受,他們畢竟把我養這麼大。”
樂正弘糾正道:“不是你爸媽,而是你叔叔嬸嬸,從現在起稱呼改一下,不然容易搞糊塗。”
關馨瞥了樂正弘一眼,嗔道:“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熱心?難道她對你說什麼了?”
樂正弘被關馨身上的那股幽香所吸引,身子不自覺地朝着她越靠越近,說着話,腦子裡不時產生幻覺,只要微微閉上眼睛,身邊的關馨似乎就變成了關璐,因爲兩個人身上的那股幽香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想起上次把關馨壓在身子下面的時候那一聲鬼使神差般的“璐璐”所引起的激烈反應,心裡充滿了警惕,以至於不敢閉上眼睛,同時心裡一遍遍提醒自己,身邊的不是關璐,而是她的妹妹關馨。
關馨此刻好像心裡很亂,倒沒有注意到樂正弘的反應,見他怔怔的不出聲,問道:“你說呀。”
樂正弘這纔回過神來,臉上一陣火熱,說道:“她說你叔叔經常去找她,逼問她你姐的一些事情,很顯然,你叔叔也想找到你姐的遺產。”
關馨臉上倒沒有什麼異樣,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既然外界有這麼多的傳說,我大伯……我爸我媽家裡又發現了一百多萬現金,我爸……我叔叔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換了誰都一樣。”
樂正弘湊近關馨小聲說道:“你叔叔可真不是東西,你爸屍骨未寒,他竟然趁機把你媽給上了。”
關馨啊了一聲,隨即漲紅了臉,怒道:“你放屁,你哪隻眼睛看見的?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