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星分手,最替我高興的當然是我的好姐妹蔚海潮了。
海潮並不是不想讓我趕緊嫁出去,她只是一直認爲我和葉星不合適,當然,看到我和葉星初分開那段時間情緒低迷的樣子,這些話她也不會說得太直接,當時她只是勸我好好調節一下心情,爲下一步的生活做好鋪墊。
我想海潮是過來人,她說的有些話是對的,我確實應該爲下一步的生活打算一下了。
那一陣子,我除了花了大量時間修復和女兒有了裂縫的母女關係,再就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我那家快餐店中去了,快餐店的運營一如既往般平穩,營業額也是穩中有升,這一點也令我頗感欣慰,畢竟女人有了自己賴以生存的事業,內心纔會有安全感。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
因爲我和葉星的交往過程一直是在秘密中進行的,所以我們的分手也是秘密分開的,旁人很少獲知其中的細情,除了女兒彤彤還有好友海潮她們以外,基本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和葉星當時真正的交往狀態。
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收到了那封和葉星有關的信件,那封信是以快遞的形式遞交到我手中的,上面寫着我的地址姓名還有電話號碼,但是落款卻很模糊,一看就是子虛烏有的假姓名、假地址。
懷着不解的心情我打開了那封信,只見裡面只有一張白紙,紙上的內容相當簡單,坦白說,上面只寫了兩個地址,一個地址是位於臨海市的一處住宅地址,上面寫着這是杜芳華老師的住址,另一個地址是位於三葉市的一個小區地址,上面註明這是葉星父母家人的現住址。
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寄信人顯然是想告訴我一些和葉星有關的秘密,但他還不肯直接說明,想讓我親自去探尋,然後獲知其中的隱情。
那麼這個寄信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試着撥打了那個寄信人的電話號碼,但是不出我所料的是,那個號碼一直打不通,始終處於沒人接聽的狀態,我查過那個電話號碼的所在地,發現就是本市的。
當時我無法推斷出這個人的準確身份,但可以肯定這個人肯定不是葉星,因爲葉星一直不想讓我知道太多和他有關的秘密,甚至他曾經對我說過:“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無法知道葉星說這句話的準確初衷,但我憑着直覺覺得葉星這樣說的目的是爲了保護我。
所以,在已經和葉星徹底分手的情況下,我就不想再去揭開這些跟他有關的疑雲了,因爲我覺得沒有必要了,既然這個人已經走出我的生活,那麼和他有關的一切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懷着這種心情,所以我在接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後,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既沒有去探訪位於臨海市的那個杜芳華老人的地址,也沒有去探訪葉星的家庭,我只是將那封信上的兩個地址記在了自己包裡隨身攜帶的小記事本上,以防日後有變時可以拿來應用。
我和葉星分開後一段時間,生活也漸漸地恢復了平靜,這個時候,海潮又開始忙着張羅讓我和她介紹的那位姓汪的工程師去相親,這一次我沒有拒絕,因爲我當時的年齡、狀態,確實應該找一個和自己各方面般配的男人了。
只是這一次,我已經不會再有如火如荼一般的似火激情,有的只是與對方平靜度過餘生的願望。
於是,在海潮的安排下,我和那位姓汪的工程師見面了。
他全名叫汪華,在一家國家直屬的科研機構工作,四十一歲,雖然目前他沒有擔任什麼官職,但是專業水平很高,在行業內也有一定建樹,所以收入也是有保證的。
汪華和我一樣,有過一次婚姻,後來他妻子因爲工作關係移民海外,在分居幾年後他們就離婚了,有一個女兒,現在在本市上高中,也是住校。
我和汪華第一次見面時有海潮在場,當時我就明白爲什麼海潮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介紹給我了,因爲這個男人看上去確實是個適合做老公的人選,他的氣質非常文雅,而且態度彬彬有禮,穿着打扮雖然普通但是卻給人整潔如新的感覺,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溫和有禮不緊不慢,看得出來生活中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男人。
加之他穩定的工作,以及經濟還有年齡各方面的因素,拿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可以稱之爲經濟適用男了,這種種條件確實是非常適合於我,和我的年齡、以及各方面條件都是很般配的。
當然,因爲之前經歷了和鄧文良、葉星的各種恩怨情仇,我內心的熱情已經被消磨殆盡了,所以這一次和汪華相處時,我的反應比較平淡,我當時的真實想法就是,如果兩個人各方面還算合適,那就相處看看,從內心深處,對這場戀情我根本不奢望再有什麼熱情如火、繁花似錦的輝煌與甜蜜,只要能達到平靜如水的標準就可以了,如果能達到這個標準,那我就和這個男人試一試,希望能平穩地走完後半生。
事實上,在見過第一面之後,汪華對我的個人情況比較滿意,他向海潮透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希望和我做進一步交往,並且希望能有長期的發展,這種發展是指走入婚姻。
從表面來看,我當時的狀態也確實不錯,因爲前段時間的加強保養,所以氣色、身材、皮膚、以及髮型,衣着打扮都是可圈可點令人賞心悅目的,拿汪華說給海潮的話來說就是,看上去很年輕,不象是三十五歲的人,頂多三十歲的樣子,總之,他是很滿意的。
加之我對汪華的個人印象也不錯,所以我們在第一次見面後,就開始了由淺入深的進一步交往過程。
這中間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朱雲修的太太謝方菊生病了。
謝方菊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原來她好象生過一場很嚴重的婦科疾病,後來將部分子宮切除了,可能就因此引起了性冷淡,朱雲修向我暗中透露的他和他老婆性生活不協調,可能指的就是這一點。
不管怎麼說,我家彤彤和然然關係那麼要好,彤彤又經常跑到人家裡白吃白住的,從場面上來說,謝方菊也一直是個禮節周全的人,經常託然然給我帶些小禮物什麼的,所以此次她生病住院,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探望一下。
懷着這種心情,我讓女兒向然然打聽了她母親住院的地址,然後帶上準備好的禮物去探望了。
在我印象當中,謝方菊一直是個優雅知性,溫柔美麗的熟年女性形象,因爲家庭條件優越,加之多年來一直保養得當,所以她的外表看上去一直是雍容華貴的,之前我見到的她就是這副形象,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
可是這次再次在醫院病房裡見到她,我感覺謝方菊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她躺在病牀上,因爲處於生病狀態,所以臉上自然沒有什麼妝容,這樣面色一下子就黯淡許多,加之因爲生病所以身體有些消瘦,這樣看上去更是無比憔悴,與先前那個雍容華貴的富太太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見到我,謝方菊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她對我前來看望她表示感謝,同時還同我聊了一些不鹹不淡的家常話。
因爲畢竟是出身在那樣高層次的家庭環境裡,所以謝方菊此次入院,受到的都是最高規格的待遇,她住的貴賓級的高級單間病房,有專門的醫護人員對她進行護理,因爲怕打擾她休息,所以那天我沒有在那裡久坐,只了一會兒就起身和她禮貌地告辭,然後離開了。
我離開謝方菊的病房後,在路上接到朱雲修的電話,他顯然已經知道我去看望過他太太,在表示感謝的同時,還希望能與我見一面。
對於朱雲修的這個請求,我心情很複雜,其實從情理上來說,我是應該見朱雲修一面的,因爲上次我遇到車禍還是他出手相救,並且墊付了醫療費用,而且事後當我把那筆住院費用還給他時,他說什麼也不肯收下,令我非常不好意思。
所以此刻,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對這位救命恩人表示感謝,不應該拒絕和他見面。
但與此同時,想到上次和他在那間日式茶室單獨見面時,他那樣衝動地向我示愛,令我至今心有餘悸。
所以在綜合了這種種考慮之後,我禮貌地對朱雲修回道:“朱大哥,今天天色有點晚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改日我找個地方約請你,到時咱們再約時間好不好?”
聽我這樣說,朱雲修淡淡一笑,然後溫和地答應了我的請求。
其實我心裡是想,到時候帶上汪華,有汪華在場,朱雲修再有膽量怕也不敢造次,再者,也可以打消他對我的非分之想,畢竟他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啊。
懷着這樣的想法,我回到家中,這是個週末,按常規女兒彤彤今天會來,因爲我到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所以此刻彤彤已經在家裡了。
我打開門後發現女兒在家,就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搭着話,沒想到女兒彤彤今天的表現非常怪異,她看到我回來,就飛奔到我面前,那樣睜大眼睛瞪着我,半天沒有說話。
我看着彤彤的表情,心裡有點奇怪,就摸摸她的頭,輕聲詢問她:“怎麼了?彤彤。”
彤彤看着我,然後大聲告訴我道:“媽媽,你知道嗎?出大事了!”
聽這話,我嚇了一跳,不知道彤彤所說的大事是指什麼,趕緊拉着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追問道:“什麼大事?你先彆着急,慢慢說。”
彤彤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告訴我道:“楊可可她爸媽帶着她,開着我爸爸送給他們的那輛越野車到郊外去串親戚,結果……結果在走郊外那條山路時,他們開的那輛車掉進十幾米深的懸崖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