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近鄉情怯

男人一路開車跟着女人,看見女人帶着小孩子走進豆漿店,這才又回頭看了一眼,手指不停地敲動着方向盤,像是彈鋼琴般的節奏,又似在思考。

記得這個女人,是與一對雙胞胎,和一個長得很禍水的男人在一起,並且那男人自稱是女人的丈夫,這下有意思了。

聶青娉這女人難道重婚不成?

她有幾個膽子,敢將兩個男人玩於股掌之間?如果兩個男人剛巧知道了對方的存在,怕到時這女人有吃不完的官司等着她。

不過,說實話,雖對褚氏的修羅總裁褚炎嶽只聞其人,不見其面,但是他有些同情這個身份尊貴的商場霸主了。

老婆不告而別不說,在他瘋狂尋找的五年間,竟然另行結婚生子,這樣的真相,不知修羅總裁會作何感想?

據他所知,這個被稱爲修羅總裁的男人,之所以有此稱號,就是因爲他的手段狠辣,從不手軟。這次面對背叛他的妻子,他是否也依然如故,還是成全妻子與其情.人?

他得回去好好調查一翻,聶青娉這女人消失的五年間,生活一定相當精彩。

“老闆,該回公司了吧?大清早就被你抓出來賣苦力,我連一口早餐都沒吃,好歹讓我啃個麪包。”

女人捂着肚子,撇着嘴,顯然是餓得很難受。

男人心情很好地彈弄了女人的鼻頭一下,“走吧,我請你吃麪包。”

他惡劣的行徑簡直讓女人抓狂。

沒力氣跟男人拌嘴,女人只是苦着一張臉,“啊?老闆,你太小器了,真的要請麪包哦?”

她不挑嘴,起碼請她一頓豆漿油條吧,再說這豆漿店就在眼前。

女人皺起的小臉逗樂了男人,他無奈地輕搖着頭,“跟你開玩笑,還當真啊?吃麪包?就是你敢吃,我也不敢請呀,否則別人說我虐待員工怎麼辦?”

這張清麗的小臉,是至今讓他看着最順眼的一個,他怎麼捨得讓她啃乾麪包?!

看着面前快要埋進餐盤的小腦袋,男人將一杯牛奶端到女人的面前,覺得她狼吞虎嚥的樣子也蠻可愛的,“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如今,能夠這樣表現自己真性情的女人很少了,他有幸遇到一個。

心情超好的男人,瞄一眼粘在餐盤中的小腦袋,拿出手機,打算做一件歌功頌德的好事,拖了五年的Case,終於有了眉目,當然要好心地通知委託人,只是怎麼告知就靠他這張嘴還有他的心情了。

掛掉手機,好笑地敲敲那顆杏眼圓睜的小腦袋,男人挑眉問着,“怎麼?對我的說法有意見?”

他有自己的考量,這件Case不但打破他的記錄,還讓他生平第一次狩獵心喜,況且這件Case讓他耗費了不少人力卻沒有賺到錢,這次就別怪他獅子大開口。

女人打哈哈地笑着,連忙低下頭繼續用餐,心中嘀嘀咕咕,她要牢記,妖孽老闆不能惹,誰惹誰倒黴,她以後還是不要對他騙吃騙喝了,否則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一定!

安靜的會議室內,氣氛緊張異然,大家冷汗涔涔且同情地看着坐在修羅總裁褚炎嶽副手第一位的男子,而坐在主位上的褚炎嶽眼神陰森,似乎壓抑着未發的怒氣。

不用細想也知道大家焦點注目的所在即是褚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總,膽敢在會議中接聽電話的閔仕勳。

對方已收線,閔仕勳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機,腦海迴應着剛纔得到的訊息,他有些不知要怎麼表達此時此刻那種愉悅的心情了。揮一揮手,讓會議中的衆人退下,閔仕勳笑着迎視褚炎嶽那媲美刀子的眼神。

主位上的男子面露不悅,出口的語氣冷漠中夾雜着威脅,“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解釋今天的行爲,否則我很樂意招呼你一頓大餐。”

“老大,你還打算這樣下去多久?自從五年前,大嫂不告而別後,你就成了這副鬼樣子,不給任何人好臉色,也不讓任何女人接近你。”

他這樣子已經五年了,好在現在有了大嫂的消息,如果一輩子找不到大嫂,難不成他要一輩子都這樣過活?

褚炎嶽憤怒地冷哼一聲,神色內斂陰沉,沙啞的聲音聽不出隱忍內心的情緒,“五年了,娉兒將自己隱藏的很好,讓人無從找起。”

不知是她絕情,還是他的行爲讓她傷透了心,她纔會下定決心與他絕裂,斬斷他們之間的所有關係,竟然連徵信社都查不到她的下落。

不忍再看褚炎嶽失意的墮.落模樣,閔仕勳將剛得到的消息告知褚炎嶽,好寬慰他思念妻子的心情。得知青娉消息的褚炎嶽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內心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情緒激盪,眼睛酸澀,極力僞裝冷漠的表情。

閔仕勳暗自搖頭,無法苟同褚炎嶽的過度壓抑,找到大嫂他該高興的,不是嗎?

“娉兒,別走,娉兒,不要離開我,不要——”

寂靜的臥室,一聲驚呼,打破寧靜的夜,褚炎嶽猛的從牀上坐起來,口中不斷呼喊着青娉的名字。

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室黑暗,褚炎嶽打開牀頭櫃上的檯燈,點燃一支茄,略顯憂鬱地鎖視着窗外的黑暗。

在有了青娉的訊息後,他竟然有些退怯,像是近鄉情怯般的心緒複雜,不知是該大笑或者激動的大哭一場。

無眠的夜漫長磨人,褚炎嶽走到牆邊,拉開一條壁簾,露出一方諾大的頻幕,手輕輕地觸動搖控,牆壁上的超大液晶薄頻瞬間亮了起來。

一張安靜幸福的海棠春睡圖映入眼前,頻幕上褚炎嶽親密地摟着聶青娉,兩人的頭依偎在一起。聶青娉一絲無物地趴在光裸着上身的褚炎嶽身上,青絲披了褚炎嶽整個胸口,兩人的腰間蓋着一條薄薄的毯子,姿勢惑人而具有美感。

頻幕上畫面一換,一張聶青娉的正面嬌俏單純的睡顏豁然出現,身上的睡衣帶早悄悄離了家,滑下了她的肩膀,睡衣的下襬因爲她擡起的腿而微微翹起,大.腿盡頭的私密若隱若現地引人犯罪。

褚炎嶽站在頻幕面前,臉靜靜地貼上那可愛美麗的睡顏,好希望那朝思暮想的人兒,此時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娉兒,真的是你嗎?”

原本以爲可以假裝冷靜,誰知在知道有可能是青娉的消息後,他連一刻的冷然都無法繼續下去。

“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愛到成立保全部門,只爲了能夠找回你,我的愛;愛到當親眼目睹你在離婚協議上的簽字,剎那我的心變得冰冷,像是站在死亡之巔,遙望彼岸的燦爛與煙火,卻沒有想生的欲.望。”

偉岸的身軀漸漸滑下,貼着頻幕坐於地板上,褚炎嶽黯然的眼神,再在表現出一個正在爲情所苦的男子,痛苦掙扎的內心。

他們分離了五年,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過的好不好?

褚炎嶽忽喜忽憂的像一個失心瘋患者,他想告訴她,無論她愛的是誰,只要她在他的身邊,以後他不會再無理取鬧,不會動不動發脾氣,更不會強迫她,給她帶來傷害,他要寵着她,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