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他氣的俊顏黑沉卻又發泄不出的憋屈樣,溫暖繼續撩,“既然小三兒這麼喜歡賞景,那我就不打擾,如此……”
不等她說再見,神奇咬牙又急切的擠出一句,“我還參悟出了一個道理。”
知道他想留住自己,只是聽到這樣的藉口,溫暖還是起了一絲好奇,“是嗎?什麼道理?”
看他能編出什麼來!
“道理就是……那天你給我下的盅沒有用。”說到這個,神奇很有些揚眉吐氣的快意。
這下子,溫暖難得懵了,“什麼盅?”
她還有這本事呢?
神奇哼了聲,嫌棄道,“這麼快就忘了?你果然又醜又笨,真不知道大哥爲什麼會認定你當媳婦兒,也不怕你冒名頂替、鳩佔鵲巢。”
溫暖無語的呵呵了一聲,這熊孩子是小學文憑吧,成語用的亂七八糟的,她不跟他計較,耐着心問,“到底什麼盅?”
神奇這纔不屑的道,“就是那晚上你念的那首惡心巴拉的東西。”
溫暖皺眉,“鳳求凰?”
神奇嫌棄的裂了一下嘴,慶幸道,“原來它還有這麼一個更噁心巴拉的名字呢,幸虧老子當時不知道。”
不然,他還得在山上多吹幾天涼風壓驚。
溫暖搖搖頭,同情的嘆息,“沒文化真可怕啊!”
“你……”神奇被刺激的臉一黑,又想跳腳。
溫暖沒了耐心,“趕緊說清楚,鳳求凰哪裡是盅了?那是流芳百世的經典好不,你這話要是被你二哥知道了,能氣暈過去。”
“二哥纔不會暈……”神奇下意識的反駁,二哥只會想法子逼他抄寫十遍謝罪。
“快說。”溫暖沒好氣的催。
“哼,什麼熊脾氣?”神奇不甘的又嘀咕一聲,這才仰起下巴,自得道,“就是你說的那句話,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這不就是盅?”
溫暖嗤笑,“背的倒是挺熟的。”
聞言,神奇頓時羞惱成怒,“老子纔沒有背,老子不是說了,這是盅,你想下到我身上,可惜,你的陰謀沒有得逞。”
шшш☢ttk an☢¢ ○
溫暖被他奇異的腦回路都氣笑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麼知道沒得逞?”
神奇看白癡一樣的瞪他一眼,才道,“老子驗證過了,你以爲這幾日老子在山上是白待的嗎?你說一日不見,就思之如狂,老子三天不見,都正常的很,那什麼不能一起飛就淪亡就更是無稽之談了,老子完全沒有想不開就跳崖的衝動。”
溫暖無力的翻白眼,“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你……是真誠的?”他還當真了。
唉,這智商,溫暖也是服氣了,她要是再跟他認真下去,就成一樣的二貨了,於是轉身,打算離開。
神奇愣了下,怎麼這就要走了?不求着他一起嗎?她就不管那兩個笨蛋了?
“喂!”
溫暖頓住,卻沒有回頭。
神奇咳嗽了一聲,望天,“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
溫暖好氣又好笑,這彆扭傲嬌的熊孩子,說句軟話能怎麼着啊?她轉過身來,笑睨着他,“是還有一件事,聽傅雲說,你這三日指導他們武功了,身爲他們的小姐,我該跟你倒個謝,辛苦了,小三兒。”
聞言,神奇那個心塞惱火啊,這個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溫暖擺擺手,“行了,謝燁道過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大哥還等着我呢,你繼續去山上賞景去吧,啊……”
伴隨着一聲尖叫,身子忽然騰空而起,溫暖什麼防備都沒有,就坐上了人體飛機,只是悲催的,她是臉朝下趴着坐的,這熊孩子居然一言不合就把她扛肩膀上飛了。
“神奇!”她有些抓狂,被扛着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更別說他健步如飛,風呼呼的從耳邊刮,可她又不敢掙扎,怕‘墜機身亡’。
神奇置若罔聞,目標明確,就是上山,誰讓她總是擠兌自己賞景啊,那就讓她陪着一起賞個夠,哼,女人就是麻煩,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欠收拾。
風太大,溫暖喊了幾嗓子,那貨不理不睬,倒是害她差點嗆着了,到最後她索性也認命了。
一路飛奔,如履平地,溫暖見證了輕功的威力,十幾分鍾後,神奇已經扛着她站在一處山峰的巨石上,雲朵似乎就在頭頂上觸手可及,而下面卻是萬丈深淵,四周都是,山峰被圍在其中,猶如一座孤島。
神奇放下她來,就拍拍手,沒事兒人一樣的走到懸崖邊上,那裡有一棵古鬆,枝幹粗壯,扭曲在一起,形若天然的睡籃,只是懸掛在空中,顯得驚險無比,可他隨意的就跳了上去躺下,隨着他的動作,枝幹狠狠顫抖了下,看的溫暖心臟都暫停了。
這熊孩子在玩雜耍呢?
萬一要是枝幹斷了……想到人家扛着自己都能在陡峭的山壁上如履平地一般的飛奔,她又覺得自己的擔憂多餘了,於是,那勸阻的話也就嚥了回去。
“這三天,你就住在這裡?”
神奇雙手枕在腦後,一條腿長的無處安放一樣的翹着,姿態悠然的望天,古劍就放在一邊,聞言,轉過頭來看她,表情有點橫,“老子不是住。”
溫暖無所謂的敷衍,“是,不是住,是賞景。”
她四下張望,那種困在孤島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不好受,這熊孩子要是把她一個人仍在這裡,她還真沒辦法離開,懸崖峭壁不是隨便說說,那近乎垂直九十度的角,看的她眼暈。
神奇哼了聲後,就不再理她。
溫暖小心翼翼的朝着古鬆走了幾步,大着膽子往下看,果然,是那片桃花林,遠遠的,只見紅色的一片,猶如花海,傅雲、傅雷在不在,憑着她的目力,是看不清了。
“你到底把他們倆人怎麼樣了?”
神奇眯着眸子,懶懶的嗤道,“沒怎麼樣,就是隨便操練了一下,那倆笨蛋真是太弱了,就那樣你還好意思帶出來丟臉?”
溫暖沒接他這嘲諷的話茬,而是肯定的問道,“我寫的那幾張紙條都被你拿走了吧?”
說到這個,神奇豁然睜開眼,盯着她很是不悅道,“怎麼?我拿不得?我做的不對?”
溫暖無語,“難道你拿別人東西還是對的?”
神奇斬釘截鐵,“自然是對的,而且,我這還是變相的在救你。”
溫暖又無語了,這都是什麼神推理?
“哼,你明明都是大哥的媳婦兒了,居然還敢紅杏出牆,跟別的男人私相授予,這要是被部落裡的那些老古董看見了,你能被浸豬籠了知道嗎?”
“部落裡還有浸豬籠的習俗?”
“當然有了。”神奇嚇唬她,其實這個風俗很久之前就再也不用了。
溫暖皺眉,神奇又警告道,“所以,以後不要再去樹下埋什麼紙條了。”話落,又鄙視一下,“太幼稚。”
溫暖被氣笑了,“依你之見,什麼不幼稚?”
神奇自得道,“鳥啊,你以爲神出鬼沒是養着玩的?大哥屋裡養了好多,你難道沒見過?”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自道,“大哥應該是不會給你知道的,現在都不安分了,要是有了鳥,還不得天天給大哥戴綠帽子?”
“呵呵,謝你擡舉,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哼。”
“傅雲給我寫信是你攔下了吧?”
“對啊,難不成我還要親眼看着大哥的綠帽子戴頭上不成?”
“……那今天這封又是爲何呢?”
神奇噎住了,半響,才哼哧道,“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難道就不允許我失手?”
溫暖聲音拉的長長的,滿滿的嘲弄,“喔,原來是失手啊,我還以爲是你故意放了傅雲讓他給我傳了消息呢。”
聞言,神奇猛地坐起身子,因爲他動作過大,枝幹顫悠的厲害,似乎隨時都要斷裂的可能,溫暖看的心驚肉跳,偏他不自知,羞惱成怒的吼,“胡說,老子纔沒有,你少自作多情。”
這一吼,聲音能傳出去千里。
溫暖,“……”
有這麼心虛的嗎,她明明還沒說到那一層上。
“喂!”見她不語,神奇又吼了一嗓子,迴音嫋嫋。
溫暖無力道,“好,好,你是無辜的,行了吧?讓我安靜會兒吧。”
神奇對她的敷衍非常不滿意,卻也懂得見好就收,於是哼了聲,扭過臉去,又閉上眸子。
溫暖迎着風站了一會兒,微微的涼意倒是沒覺得冷,反而舒爽愜意,似乎心頭那些煩躁悶亂都被吹散了,她深深呼吸一口,又用力的吐出,幾個反覆,整個身心都覺得輕鬆了不少。
難怪很多人喜歡登峰臨頂,不一定是爲了享受那種一覽衆山小的快感,還有這番可以直抒胸臆的豁達吧?
神奇看似眯着眸子,卻留了細細的一道縫,時刻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他不以爲她有吸引他目光追逐的魅力,他只是怕她掉下去摔碎了。
到時候,怎麼和大哥交代?
溫暖站了半響後,去找了一塊安全的石頭坐下,放目遠眺,一望無盡,讓人不由的心生感慨,再大的事兒放在這浩瀚無垠的世界裡,也渺小的忽略不計吧?
擡頭,便是悠然飄蕩的白雲,伸出手去,卻只能抓住一片虛無,一陣風吹來,清涼的沁人心脾,雲吹散了,那點感慨也吹散了。
溫暖笑了笑,輕輕的唱起來,“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雖然已是不同時空,還是可以迎著風,隨你說說心裡的夢……喜怒哀樂依然圍繞,能分享的人哪裡去尋找,很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風會帶走一切短暫的輕鬆,讓我們像從前一樣冷冷靜靜,什麼都不必說你總是能懂。”
低柔而帶着些悽迷的歌聲被風吹散在空中,也無可避免的鑽進神奇的耳朵裡,他早已睜開眸子,迷茫的側身看着她,有些不太懂她爲什麼忽然唱起這種歌,那歌詞,他莫名的不喜,太傷感了。
可他看她那麼投入,卻又沒打斷,只是靜靜的聽着,心口像是被什麼纏住,越來越緊。
……
溫暖出門的時候就是下午,再這麼一折騰,又吹了半響的風,天色暗下來,身上漸漸覺得了冷意,她下意識的抱了下胳膊,用力搓了下。
忽然一件衣服當頭罩下,擋了她的視線,溫暖被唬了一跳,扯下來,就見神奇只穿着白色的裡衣,嫌棄的鄙視她,“女人就是沒用。”
於是,溫暖什麼感動都沒有了。
她也沒矯情的把衣服扔回去,好漢不吃眼前虧,那熊孩子脾氣那麼火爆,凍一凍降降溫也挺好。
她剛披上,就見遠處無聲無息的飛過來一隻鳥,要不是那鳥的爪子上綁着個白色的布條,她還真是不容易發現,因爲那鳥是鬼沒,渾身黑色,夜幕降下來,就是它最好的掩護色。
鬼沒不會說話,飛到古鬆上後,面無表情的擡擡爪子,示意神奇解下來,神奇不情不願的起身,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寫的,果然,扯下後看了眼,臉色變了。
鬼沒沒立即飛走,它在等迴應。
神奇攥着那根布條,像是恨不得把它碎屍萬段,半響後,才衝着鬼沒咬牙,“你回去告訴大哥,你說的事兒完全就是無稽之談,我馬上就送她下山。”
聽到這話,鬼沒再不停留的飛走了。
神奇從古鬆上跳下來,黑着臉走向溫暖,“起來,老子帶你下山。”
看他心情不爽,八成是和神聖有關,想起那貨的手段,溫暖好奇問,“你大哥寫了什麼話給你?”
看看把這熊孩子氣的,就差自燃了。
神奇抿着脣,不說。
溫暖也不急,大不了下山後,她問原創者就是了。
神奇也知道隱瞞不住,可讓他這麼說出去,又覺得不甘心,於是,作爲交換條件,他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大哥說的那些絕對是誣陷,你一定不能相信。”
溫暖想也不想的就點頭,這還用說,那貨說的話十有*都是忽悠人的,信了纔有鬼。
見她答應了,神奇才氣急敗壞的吼出一句,“大哥說我帶你私奔了。”
“噗……”
“草,老子爲什麼要帶你私奔,老子又沒有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咱們下山吧,看了你大哥,我親口跟他解釋好麼?”只求他別在背這一首詩了。
------題外話------
二更送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