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山林中,朦朧的月光下,一個銀色的身影慢慢的踏着青草地,步伐不緊不慢,但是卻縮地千里,只是眨眼間便是看不到人影,銀色的髮絲在空氣中劃過一絲優美的弧度,輕輕飛揚,配合那飄渺的仙靈氣質,猶如一個漫步凡塵的神仙。
而緊隨其後,速度雖有些勉強,卻還是緊緊跟着的綠色身影卻顯得有些妖魅。
綠色的藤蔓快速的在草叢中穿梭,卻奇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即便這樣,還是瞞不過前面的人。
仲天遊終於停下腳步,銀色的髮絲安穩的落下,和那銀色衣袍溶爲一體一般,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不怒不火:“閣下跟了許久了,不知有何指教!”
隨着他的聲音響起,空氣中的氣息似乎突然間緊繃了起來。
原本在草叢中游蕩的藤蔓相繼躍起,隨後纏繞在大樹上,便在仲天遊不遠處,而且看那情景,似乎隱隱約約把他給包圍了。
仲天遊側眸,看向某顆樹後。
月光下,一個綠色的身影從空氣中慢慢的顯現,碧綠的衣袍在月光下閃耀着點點的星光,如藤蔓一般,似乎變成活的,翩翩飛舞,綠色的髮絲輕輕飛揚,一雙祖母綠的眼眸如一潭碧綠的湖水,平靜無波,只是那眼底深處,卻帶着隱隱的警惕和冰寒。
這便是現在旭日國的國師,莫離,而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星辰國的丞相歐陽蕭,北斗的未來準駙馬。
歐陽蕭原本是到這裡來找北斗的,只是在到達的時候,百花典已經開始,無憂山被封起來,就算他動用血脈力量也無法打開,便打算在外面等着,等她出來。
卻沒想等了許久,卻還是沒有見任何人出來,按理百花典的時間應該已經過了。
就在今天,他終於等到有人出來了,但也僅僅只是這一個,而最重要的是,這個神秘的男人身上竟然有北斗鮮血的味道。
小時候和北斗一起在被困在大雪山中,北斗便是用她自己的血給他喝,所以對北斗的血,她的氣味,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而這個男人。雖然在離開的時候氣息有些混亂,但是卻依然能感覺出他的不凡,未免打草驚蛇,他便暗中跟着,好在男子似乎在急着趕路,倒是一時間沒有發現。
不過,現在還是被發現了。
歐陽蕭正面,打量着男子,以前在收集北斗資料的時候,便聽說北斗身邊有一段時間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雖然髮色和所知道的不符合,不過既然這個人不是平常人,便能解釋得通,但是最讓他在意的,還是他身上鮮血的氣息。
“呀呀,還是被發現了!”歐陽蕭輕輕的挑挑如柳絲般碧綠的細眉,聲音清潤悠然,帶着愜意和慵懶,雖這麼說着,但是神情卻根本沒有半點被發現的尷尬或驚慌。
仲天遊眼眸也微微波動。雖然他改變了不少,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但是他卻還是能分辨出他的氣息,這人,就是以前和北斗一起的歐陽蕭。
那時候他雖然無法甦醒過來,但是身體沉睡,並不代表意識也在沉睡,又經常被北斗抱在身邊,沒有進入戒指中,所以對她身邊的人還是算認識的。
想到這人和北斗原來的關係,仲天遊眉心不覺的微微靠攏,心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淡淡的開口,聲音依然清冷,雖不似結成冰一般,但是卻如三月的寒露,柔和的春意中帶着冬天未褪的冰寒:“你是妖!”
是肯定而不是詢問,他以前竟然沒有看出來,原本以爲這歐陽蕭只是同北斗一般,是修仙的人,卻沒想,竟然也是一個妖,而且從力量看,似乎品級還不低。
他能看出歐陽蕭的本質還是一個人類,而他的力量,卻是因爲妖的血脈力量,明顯,這是一個半妖,但是因爲血脈的力量,卻是比真正的妖還要純正。
“難道你是抓妖的!”歐陽蕭勾了勾脣,促狹的說道,他看不出仲天遊的具體情況,也就是說他的力量在他之上,也不知道他和北斗到底是敵還是友,但是無論哪一個,現在做的,只能是防備,因爲他身上,屬於北斗的血腥味實在太濃了,濃得他心裡忍不住的暴躁不安起來。
仲天遊撇了周圍那蠢蠢欲動的藤蔓,沒有繼續這話題:“你是爲她而來的吧!”
……
說是山中一日,外面一年,其實北斗他們現在確實真差不多了。雖然沒有達到一年那麼誇張。
這個迷霧森林本是仲天遊以前修煉的一處地方,後來被他改造成爲一個獨立的空間,隔絕了外面,對他們來說,或許只是過了一天而已,但是外面其實已經過了好幾天,若真不快點離開這裡的話,再呆上十天半月或者一年半載,那麼外面都人事全非了。
百里千尋被北斗那充滿殺氣冷酷無情的話震懾在原地。
等回過神來,北斗已經消失在迷霧中。
他恨恨的咬着牙,真猶豫要不要追上去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小不點,正是那個比他主人還要可恨的小孩。
“不用擔心,小主人會回來的!”小玥伸伸懶腰,迷迷糊糊的說着,聲音軟軟,,但是那話語卻顯得很成熟,頓時多了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百里千尋低頭看着小孩,皺眉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女人可一向獨來獨往,而且很固執,她從來就不知道回頭看的,只有別人跟在她身後走着,你不是說她是你的主人嗎?怎麼不跟上去!”
“哼,我纔不像你這麼沒有腦子,難道你看不出來小主人哪裡不一樣了嗎?”
不一樣,百里千尋挑挑眉:“哪裡不一樣了,我覺得她還是這個樣子,沒心沒肺的女人,最多現在更決絕了些!”而這是因爲藍柯的背叛吧!
“果然蠢,難怪只能對主人單相思!”小玥聞言,不客氣的翻翻白眼,投給他一個極其鄙視的眼眸。
聞言,百里千尋頓時臉色一僵,隨後閃過幾分赫色,隨之又有些惱羞成怒:“你這小屁孩亂說什麼?誰單相思了,就她,那沒心沒肺又冷酷無情的女人,誰會喜歡她!”
“切,還不敢承認,沒擔當,難怪小主人要疏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