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原本安靜的院落,頓時爆發出這麼一聲怒吼。
北斗懶懶的倚靠在仲天遊懷中,淡淡的說道:“再說幾遍都是一樣!”
百里千尋面色鐵青的看着仲天遊,一雙黑色的眼眸帶着點點的紫:“你說,這是不是又是你在哪裡收服的妖精,是來整蠱我們的吧!”那一頭銀白,怎麼看都不想說正常人。
北斗挑挑眉:“百里千尋,只是這一次,以後最好不要讓我聽到這類詆譭的話,我既然說他是我的情人,就一定是,無論你們信不信!”
“小妹,那我總能問問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似乎沒有見過這位……”赫連戰一直盯着仲天遊,把他從頭到尾審視一遍,只是這個男人,給人感覺很奇怪,總有一種違和感。
“五哥,你們個個不是希望我趕快找駙馬麼,現在也是如來你們的意願,不過我們現在還只是在嘗試階段而已,不用緊張,五哥,我是不會虧待自己的,等我確定了,我便帶他回去面見父皇母后,現在我也累了,我們先回房吧!”這最後一句話是對身後從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仲天遊說的。
轉身之時,卻見門外不知什麼時候便站在那裡的藍柯。
仲天遊明顯能感覺到她身子瞬間的僵硬。
但是也只是瞬間,北斗便拉着他,和他擦肩而過。
什麼是愛情呢?她不懂,以前以爲懂,所以自大的想得到,想要和他一起,但是現在卻愚蠢的發現,是自己想的太簡單。
她突然間又有些疲倦,她自私,可卻又不想去傷害這個一心對她的男人,感情不是兒戲,她一直把感情當成底線,不允許任何人玩弄感情,但是因爲自私把藍柯綁死在身邊,這又和玩弄無異呢?到後來還不是要辜負了。
所以,一年之約,不僅僅是和仲天遊的,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在她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前,她不會把這水給攪渾了,也給他自己一個機會,或許他有更適合自己的選擇呢?
她從不知道自己也那麼大度的一次,但是,就當是一次人格分化吧!
“你在乎他!”這句話是肯定句,看着身邊神色有些落寞的北斗,仲天遊淡淡的陳述着。
北斗自嘲一笑:“若不在乎,又如何會爲其心亂呢?”
“所以你想快刀斬亂麻!”仲天遊輕聲說着,似乎在考慮其可能性。
北斗推開房門:“若是一團亂麻,就算一道斬斷,只是又多了一團更難解開,含着千絲萬縷的亂麻罷了,我只是想用另一種方式,來看清楚這一局紛亂的棋局!”
“你把這些感情當成棋局!”
“呵呵,人生不就是一盤棋局麼,我們都是棋子,不過我比較想當下棋的人!”北斗聳聳肩,無所謂的說着。
“你做什麼?”仲天遊看着走向牀邊的人,皺眉問道。
“脫衣服睡覺,顯而易見的!”把脫下的外衣披在屏風上面,再順手脫下長衫,只剩下裡衣:“你也要,快點!”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任何停頓,非常自然。
“這就是你所要做的挑情!”仲天遊神色淡淡的說着,不過眉心卻皺了起來。
北斗抽掉髮間的髮釵,一頭青絲流淌下來,側頭看着仲天遊,挑眉笑道:“雖然說是調情,不過這樣直白的方式太無趣太庸俗了,我也沒有興趣把自己陪進去,不用想太多,只是睡覺而已,怎麼,還是你怕了,怕會對我產生情?欲,或者被我吃了不成!”
北斗已經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似乎好久沒有像正常人一樣安穩的睡一覺了。
仲天遊挑了挑眉,眼眸中多出來一抹趣味,勾了勾脣,脫下外衣和長衫,剩下純白色的裡衣。
看着脫下衣服的仲天遊,北斗笑得極其的愜意和邪惡,好像褻瀆了聖人一般,突然心中萌生一種期待和迫不及待,拍拍被子:“上來吧!”
仲天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北斗立刻貼了上來,抱住他的腰,頭枕着他的肩膀,笑眯眯道:“你這天然的暖爐倒是不錯,如果覺得不自在的話也可以變回本體,小小軟軟的貂抱起來也比較舒服!”
北斗這調侃的話一出,仲天遊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頓時便放鬆下來,只是臉上閃過幾絲不自然,因爲他想到了以前經常被這女子抱在懷裡。
北斗倒是沒有再繼續逗弄他,或許是真的太久沒有睡好,或許是天氣冷抱着暖爐舒服了,很快,她便進入了夢鄉。
仲天遊聽着那綿長平穩的呼吸,側頭看着已經安靜睡去的女子,眉宇中帶着一絲迷惑,他也看不懂她,千變萬化中,不知道哪一個是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平常淡然沉穩的她,對他總是帶着一種撒嬌般的態度,難道是因爲他歲數太大了,更像長輩。
至於北斗爲什麼纔開始就會對這麼一個陌生人表現得如此依賴,沒有任何僞裝呢?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因爲仲天遊曾經看過她的記憶,是唯一一個,甚至比她師傅還清楚自己狀況的一個,這種唯一的親近感讓她孤獨的想要依靠,就好象保守了許多年的秘密,突然有個可以信任的人可以分享,分享自己的辛酸和快樂,讓心情也莫名的輕鬆下來。
她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越是想把一切掌握指手中的人,越缺乏安全感,爲了這份安全感,她纔要當下棋的人,可是這樣也會累,她最想的,是找個依託,就像曾經追求家人的關懷一樣,她只想有個倚靠,一個累了可以躲避休息的場地。
當時越想要卻越發現得不到,而如今,這份不安全的感覺已經深入心中,成立封閉心的一層壁壘。
仲天遊的出現,對她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微妙的存在,開始的讀取記憶,讓她在他面前好像完全沒有了秘密,也不需要去僞裝,倒讓她輕鬆下來,就好象找到了一個安全所,一個家,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可以脫下衣服安然睡去的家,二來是他夠強大,無形中也給了她一種安全感,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再者,前些時候仲天遊經常在戒指中,用意識和她交流,這也讓她產生了一種是另一個自己的錯覺,所以自然而然的親近,信賴,依靠,其實,很簡單,也很清楚,只是他們都一時間沒有去細想而已,如果她能細細去想的話,也許就明白,她要的,不過是一份平平淡淡安穩的生活而已,有個人能和自己說說笑笑,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