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地下鼠國

離他們漸近的黑影清晰起來,戴晉光看出了是一隻大得幾乎遮住天的巨鷹,它發出汽笛般的嗥叫聲,拍動着那巨大的翅膀向他們飛來,翅膀扇起的颶風使他們睜不開雙眼,還來不及逃跑,就被巨鷹那尖利的爪子捉住,被帶到了空中。

他們在空中拼命掙扎,無奈的是巨鷹那尖爪死死地抓住三人,使他們動彈不得。

董炎用手使勁拔着巨鷹身上的羽毛,他憤怒的喊叫聲蓋過了巨鷹痛苦的傲叫:“快放我們下來,該死的臭鳥。再不放我下來,我就把你做成五星級餐館的招牌菜。”

巨鷹的爪子突然鬆動了一下,董炎覺得再鬆動一點他們就要掉下去,他驚恐地停止拔毛。巨鷹此時說起了人話:“你們要是再動,就把你們丟下去。”

聽到巨鷹說話,三人大吃一驚,但左娜拉似乎知道什麼,她轉頭對巨鷹說:“你是純妖族的吧。”

“是的,你怎麼知道?”巨鷹叫了幾聲說,“知道我們族人秘密的人並不多,人族瞭解得更少,除非是半妖族。”

巨鷹的右爪牢牢抓住了戴晉光和左娜拉,兩人擠在一塊,左娜拉動了動發麻的手說:“我就是半妖族的人,是你們族人友好的鄰邦。”

“你不會傷害我們吧!”戴晉光顫抖地問,“既然你們是友好的鄰邦。”

巨鷹發出一陣尖聲,笑道:“我不會傷害你們,但並不是你們三人中有我們的鄰族,而是大豆博士給我的任務,它要我把你們帶到地下鼠國。”

“去地下鼠國幹什麼?”

“大豆博士是鼠妖族的一個科學家,它發明了時間樓,就是你們剛纔闖入的那棟,也許你們已經知道它的厲害了。大豆博士從閉路電視中監視到你們的行動,對時間樓有一個重大發現,它需要你們過去協助它繼續研究。”

董炎懶惰地打了個哈欠說:“可惜我們沒有興趣呀,我們只想知道如何能回到現世。”

“你們必須得去,注意了。”巨鷹突然向下俯衝,董炎他們驚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巨鷹飛入地底的一個巨大圓形通道,那通道是泥土做的,十分堅硬,製造它的一定是聰明絕頂的生物。巨鷹沿着地洞飛行,速度減慢下來,不久一座**的大門呈現在他們眼前,巨鷹停止飛行,小心翼翼地把三人放回地面。

他們活動了下酸得發軟的筋骨,做着伸展運動。戴晉光看着正緩緩下降的巨鷹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就是地下鼠國。”

大門上找不到任何標語,結實的鐵門兩側站着兩個用雙腿站立的老鼠,它倆戴着頭盔,腰繫寶劍,讓人一眼就看出是兩個魁梧的鼠兵。巨鷹搖了搖笨重的腦袋,輕輕叫了聲,讓鼠兵明白了它的意思後,它展開雙翅,道別的話也不說一聲就飛走了。

兩個鼠兵合力將門推開,雙手一揮示意他們:“請跟我們來。”

戴晉光從沒有過現在這種不自在的感覺,但他也沒有辦法,只得跟着左娜拉和董炎與鼠兵一同走進大門。

大門內是一條隧道,圓弧似的隧道用銀白色的磚塊砌成,就是和時間樓一模一樣那種,隧道反射着白光,給人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戴晉光從側面看到董炎的眼神,他似乎想對着牆壁痛奏幾拳。

隧道大約走了一半,來到一條岔路前,而鼠兵帶領他們走了左邊的路。

“右邊的路可以去到哪裡?”戴晉光問。

“通往鼠國宮殿,見大豆博士就要走左邊的路。”其中一個鼠兵說道。

只有蚯蚓、老鼠、螞蟻……一些地底生物才喜歡這陰暗潮溼的環境,人類進入這裡彷彿是來到了地獄。他們幾乎拐了一百個彎纔到達隧道末端,找到了大豆博士的實驗室,那道呆版的木門聳立在他們面前,只不過比鼠國正門略小一些。

正當他們仔細打量這扇門時,兩個鼠兵說:“請進吧!大豆博士就在裡面,我們先告退。”說罷它倆邁着整齊的鼠步離開了。

董炎推開門,引入眼簾的是幾個大型試管架,試管架上堆滿大大小小的試管,試管架分佈在房間的四個角落,其餘的空間被四張桌子填滿,桌上放着一些希奇古怪的東西,甚至連現世的東西也有,還有四個正在被加熱的試管,正冒着不同顏色的煙。

當他們把門完全推開時,才發現桌子旁邊站着一位年老的鼠妖,它頭上的白髮就要掉光了,頭上長着一個碩大的肉息,那不平坦的臉上長滿鄒紋,尖鼻子再怎麼突出都抵消不了歲月走過的痕跡。它嘴裡刁着一根菸,身穿一件白色的格子衣,正歡天喜地的擺弄着手裡的試管。

左娜拉走上前問:“你就是大豆博士嗎?”

那鼠妖吸口煙說:“對,我就是。我讓你們來這裡正是要解決你們心中的疑問。”它搬來了三張椅子,“來……我們坐下慢慢談。”

他們靜坐在椅子上,戴晉光問:“你能告訴我們時間樓爲什麼會發生那麼多怪事嗎?”

“是啊!”董炎和左娜拉異口同聲地說。

大豆博士咳了一聲,擰起眉頭說:“那時間樓本來是我發明爲了送給國王陛下的,那裡的時間不受空間影響,所以可以不斷改變。時間樓共60層,從1到30層的時間比正常時間要慢得多,而當到了30層的電梯上後,就有一段奇異的空間,這段空間可以再次轉換時間,你們在頂樓發現樓層懸在半空中,就是因爲有那段空間,而穿過那段空間後,時間就開始變快了。”

“難怪那樓時間變慢時讓我們覺得像烏龜爬,變快時又讓我們迅速變老。”董炎模仿大豆博士咳了一聲說。

“原來是這樣,這該死的樓害得我們差點送命。”

“鼠王要我繼續研究時間樓。”大豆博士放下菸斗看了一眼剛纔說話的戴晉光道:“自從你們不小心進入時間樓後,我就從監視器中仔細觀察你們,從你們的反應中得到了一些實驗結果。”

“什麼?你偷偷拿我們做實驗。”董炎像竹子般立了起來。

“哦,不……不要懷疑我,鼠王要我建造時間樓,是想利用時間的變慢,讓自己的壽命延長,但爲了保險先要讓一個鼠族人進去住,從而得出時間變慢對我們的影響。”大豆博士嘆了口氣繼續說,“但是你們進去後代替了實驗的對象,從你們的反應,我已得出一些實驗的數據,在此對你們表示感謝。”

“不用謝,你請我們來應該對我們還有別的請求吧。”戴晉光短暫地假笑道。

大豆博士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它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只見它微微向右一轉,咳了一聲:“是的!不錯……我想要你們繼續協助我研究時間樓。”

鼠妖博士提出的請求使他們有些不知所措,顯然要是留在這裡協助博士,那麼就不可能順利回到現世,況且他們還不知到如何回到現世。

左娜拉眨了眨纖細的睫毛,指着戴晉光和董炎說:“他們兩人來自現世,如果你能告訴他們回到現世的方法,我們就幫助你。”

“好吧……”大豆博士咳了一聲,滿臉笑容地說,“你們幫助我研究完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們的。”

“說吧,現在要我們幹什麼?”董炎降低語氣說,“是原地打轉,還是聽命你的安排?”

“都不是,還要等候鼠王陛下的安排。”

“還有這麼複雜的程序?”

“你們可先到住宿間休息一下,如果鼠王找我有事,我會找人通知你們的。”大豆博士說着回到實驗臺前,拿起試管繼續做着它的實驗。

他們從大豆博士的實驗室中出來後,回到了原來的隧道,兩個鼠兵站正在那裡迎接他們,準備帶領他們去住宿處。

兩個鼠兵邁着整齊的鼠步,昂首挺胸在前面帶領路。他們在隧道里左拐右拐,好長時間纔來到賓客住宿處。這裡有一排房間,房間並不大,連門也只是剛好讓他們通過,左娜拉獨自住一間,戴晉光和董炎進了另一間。兩人進的那間房有兩張牀位,隨時有熱水供應,可是卻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鼠味。

鼠兵退下後,戴晉光就一頭倒在牀上。董炎則大聲嚷嚷:“臭死了!這麼大股鼠味的屋子你也願意呆嗎?”

“當然不願意。”

“那好,我們今晚就當偵探去打探一下,怎麼樣?”

“好主意,太棒了!”戴晉光早想這麼做了,“要不要讓左娜拉一起去呢?”

“不行,女人容易壞事,帶她去麻煩。”董炎表示反對。戴晉光點頭認同董炎意見,接着兩人使勁地互拍手掌。

兩人回到隧道中,隧道牆壁上那白磚讓戴晉光疑惑。

奇怪,鼠國怎麼會用這些磚來修築隧道呢?

他轉過身,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一聲虛弱的哭喊傳來。

戴晉光靠近隧道的白磚壁上仔細聽。

他又聽到了。一個弱小的聲音,非常微弱,“請救救我!”他懷疑這聲音是從白磚中傳出來的,他再聽時,聲音消失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就是從這白磚中傳來的。”戴晉光轉頭對董炎說。

董炎不解地看着戴晉光,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可能是太累了,又在胡思亂想了,要是有聲音我離你這麼近早就應該聽到了。”

戴晉光拉開董炎的手解釋道:“我清醒得很,我確實聽到了一個聲音,而且是從這些白磚中傳來的。”

“算了,我不想了解那麼多有關聲音的事,我們這次是要去宮殿打探情報的,所以我們的行動要萬分小心。那鼠兵告訴我們在隧道中有一個岔路,向右是通往宮殿的,那裡肯定有衛兵,對付他們簡直是小菜一碟。”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戴晉光問道。

董炎笑着自誇:“我記憶力好,是天才。”

於是兩人沿着隧道走了大半天后,來到那條岔路,向右邊的隧道走去,在這條隧道中的衛兵多了起來,他們悄悄的走着,步子不敢邁得很大,有幾次還差點被發現了,幸好隧道旁還有個角落可以隱藏身體,躲過這些衛兵遠不像董炎說得那麼輕鬆。

可董炎卻越走越快,戴晉光覺得他心急了,便小心地提醒道:“當心!可別被發現了。”

不過這隧道就是不肯放過他們,這時前方又出現一個岔路,岔路口還站着兩個鼠兵,嚴嚴實實地把守住兩條路,前進道路的受阻使戴晉光頓時手足無措。

“這……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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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有它呢!”董炎拿着一塊蛋糕在戴晉光眼前揮動,他突然把蛋糕向鼠兵丟去,蛋糕彈了兩下正好落到兩個鼠兵面前,戴晉光立即一動不動,傾聽動靜。

其中一個較瘦鼠兵被蛋糕的香味吸引住了,它上前撿起蛋糕,使勁的嗅了幾下說:“仁慈的老天呀!沒想到你會可憐我這個小角色,居然獎勵一塊蛋糕給我,真是太感激了!”正想食用時被另一個較胖的鼠兵阻止了。

“不知從哪來的食物最好不要吃,否則中毒老天也不會可憐你。”

瘦鼠兵不服氣地說:“怎麼會有毒?獨眼鬼,你只不過是褻瀆食物,讓我不要吃,好自己獨吞。”

“你說什麼?”胖鼠兵一臉怒火,接着就一拳打在瘦鼠兵的肚子上。

“你敢打我,好……看招。”兩隻鼠妖打了起來,躲在暗處的戴晉光和董炎趁機溜進其中一條路。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招。”脫險後戴晉光拍着董炎的肩膀說。

“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以前經常用在耍老師上,沒想到在這也能派上用場。”董炎得意洋洋地說道。

不過這條路不像是通往宮殿的路,沒有了白磚牆壁,取而代之的是毫無光澤的土製隧道。這樣的隧道倒讓人心靜了一些。

“這條路好像不是通往宮殿的。”

“可能我們走錯了,但不如繼續下去看看有什麼。”

說罷,他們繼續向前走,卻來到一個人工峽谷的上層,谷底是一個非常寬廣的大堂,大堂下閃着奇怪的白光。

“我們來錯了,這不是宮殿,快走吧!”

“慢着!”戴晉光拉住董炎向下俯視,他們發現大堂上至少有20個鼠兵正拿着皮鞭驅趕着一些閃着白光的磚塊,這些磚妖有手有腳,卻沒有眼睛、耳朵、鼻子,它們是有生命的。這些古怪的生物大約有一百隻,它們在鼠兵的皮鞭和威逼下從事着最繁重的建築工作,磚妖們發出悲涼的**聲,那聲音在大堂久久迴盪,從戴晉光的耳朵進入他的大腦,久久不能抹去。

戴晉光和董炎終於明白古怪樓是怎樣建成,隧道又是怎樣建成,那些從白磚中傳來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原來全部都是磚妖建的,還不止是用它們的血汗,還有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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