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認得夏景琛嗎?

岑雲自然留了下來,老爺子將賀家大宅留給她,自然是有他的考慮,岑雲即便沒有得到賀煜的愛,在這個家裡也許並不快樂。

但是,這個家的操持,都是她,這個家一直是她在照顧,比起賀煜,她是那個最爲孝心的人。

房子給她,也是無可厚非。

很快的,賀言愷和穆皎沒有逗留,離開了賀家,回了望江苑,賀煜還是沒走,但他們說什麼,對於賀言愷來說並不重要。

都已經是經歷過那麼多變數的人了,對於很多的事情是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他不會管父母的事情,怎麼樣都是他們的事情,他要做的,只是孝順罷了。

回到望江苑,賀言愷到房間休息,穆皎則整理衣物以及生活用品。

他坐在牀上,她則坐在地毯上收拾,細心的疊好,收好,神色認真,歲月靜好,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這麼的美好而寧靜。

生活似乎已經會回到了正軌。

賀言愷看着她,那樣細心的瞧着,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寸肌膚,都不願意錯過。

似乎好久沒有這樣看過她了。

穆皎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放下東西擡眼看去,清冷的眼眸蘊上一點笑意:“幹嘛一直偷偷看我。”

賀言愷動了動眉梢,偷偷看她?

“我分明是正大光明的在看你。”

賀言愷說的理所當然,穆皎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給你收拾明天去住院用的東西呢,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要是餓了,就叫李媽準備飯菜,不要再看我了。”

“爲什麼?我的女人,我還不能看了?”

賀言愷作勢就要掀開被子:“我來看看,你在收拾什麼東西,順便也能近距離的好好看看你。”

穆皎有些哭笑不得,而他則真的掀開被子要下來,穆皎哪裡會讓他下來,只是忙說:“好好好,你想看就看好吧,不要下來折騰了。”

賀言愷這才挑了下眉頭,心情頗好的繼續看着她,穆皎卻沒有那麼自在,這麼久也都還沒有習慣,被一個人這樣看着。

那樣細心又虔誠的看着她,讓她覺得心都跳動的快了一些,有些雀躍的小幸福。

好不容易整理好,賀言愷朝她招招手,穆皎走了過去,脫了鞋子便鑽進了被窩裡。

賀言愷順勢摟住她,她也服服帖帖的枕着他的胸膛,閉着眼睛,喟嘆了一聲:“醫院那邊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進行,這件事拖了很久了,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安假肢的最佳時間似乎已經錯過了,這個時候進行,只會讓復建變得更加的痛苦,不好磨合。

對賀言愷來說,是更大的挑戰。

穆皎只是隱隱有些擔心,他身體吃不吃得消。

賀言愷倒是很看的開的,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溫溫吞吞的說:“相信青姨,也要相信我,這點小事並不會打倒我。”

“而且,爺爺走後,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更加的重了,什麼事都想要做到最好。”

什麼事都想要做到最好,都想要按照爺爺的期望,好好的努力下去,讓爺爺可以看得到。

穆皎心下慼慼,仰起頭在他下顎吻了一下:“我會陪在你的身邊,陪着你經歷更多風風雨雨。”

賀言愷微微笑着,將她翻到牀上,覆上去,慢條斯理的說:“不,不會再有更多,一定不會。”

說罷,他低下頭,吻上她的脣,脣齒交纏,全都是愛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七點,兩個人在家吃完飯就出去了,許邵平到醫院辦理了住院的手續,但他們還沒有到,因爲在這之前,賀言愷還有一件事需要去處理。

到警察局的時候,也才早上八點一過,先前處理老爺子的後事,警察局方面也表示了理解,沒有即刻要求他來協助調查。

但現在,他必須來這裡,交代清楚一些事情,也跟賀子淮做一個了斷。

穆皎等在大廳,他則被警察帶到了可以探視的房間。

他沒有什麼變化,人還是那樣清瘦,只是多了些胡茬,顯得人有些滄桑,但那眼神卻是一貫的陰冷,看向賀言愷,依舊帶着深深的恨,沒有變化。

兩個人相對而坐。

賀言愷靠坐在輪椅上,兩隻手隨意的交叉在一起,放到腿上,微微擡眸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他坐的更加隨意,雙手被銬着手銬,搭在桌子上,挑着眉頭看着他,勾脣冷笑着:“來協助調查,跟我見什麼?”

“爺爺的後事已經料理完了,財產也已經分配完畢。”

賀言愷緩緩開口,說的那樣平靜,賀子淮的手卻倏然收緊,嘴角勾着的笑意也漸漸僵住。

賀言愷似乎很滿意他這樣的反應,慢悠悠的繼續道:“爺爺走的時候還算安詳,也沒再出什麼亂子,哦對了,遺囑,爺爺原本留了財產給你,但你親自將他逼上了絕路,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天,將你的名字從遺囑名單上劃掉了。”

“賀子淮,你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嗎?”

賀言愷哪怕坐着的時候,已經沒有他高,但依舊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存在,他好像俯看着他,看着這個失敗者,像個笑話一樣的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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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笑又可悲的。

賀子淮眯了下眼眸,沉聲道:“原本不關爺爺的事情,是你逼我的。”

“難道你覺得,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應該承受着,不做任何的反抗就不是逼你了是嗎?賀子淮,你是太陽嗎?要我順着你轉?”

他看得到賀子淮的神情,那樣的陰冷,不可一世,似乎說再多的話,都無法讓他的心改變,他似乎已經沉浸在那片仇恨當中,再也出不來了。

賀子淮果然只是冷冷笑了:“是啊,你就應該這樣,你要爲你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纔對,可現在你什麼都得到了,而我,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的滋味,你一定沒有嘗過。”

不,他嘗過,當年穆皎離開,他得到所有又有什麼意義,比起一無所有那樣的痛苦更加的讓他受到折磨。

什麼纔算是所有,錢,身份,地位,還是愛。

“你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似乎也有一個愛你的妻子,但你並沒有珍惜,你可以怨恨我和穆皎,但怨恨我和穆皎的同時,你又是否想過自己,也那樣痛苦的折磨了你的妻子和女兒。”

這些話,他原本不想說,但看着賀子淮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些怒意,那種憤怒抓着他,他真想讓賀子淮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但很遺憾的,賀子淮認真的聽着,也認真的恨着。

“我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她們罷了,沒有任何的感情,要什麼美好,賀言愷,廢話少說,罪名我一律都會承認,怎樣懲罰我,都沒有怨言,但是,我不會原諒你,依舊會恨着你們,恨着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從探視的房間出來,賀言愷對身邊的警察說:“若數罪併罰,情節嚴重,會判多久?”

“也許十年以上,也許死刑。”

賀言愷沉吟了下,說:“他與賀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不必顧念賀家有所偏頗,但念在他主動承認罪行,你們……”

“賀先生請放心,我們會依法辦事。”

又做了筆錄,他和穆皎便直接去了醫院,穆皎也沒有問他,兩個人都說了什麼,說了什麼也好,今天過去以後,都將成爲過去,他們的生活中再也不會有賀子淮這個人的出現。

就像賀子淮自己說的那樣,賀言愷會付出代價,那麼他也是同樣,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回到醫院不久,沈青就過來了,這一次也少了許多的寒暄,大家都怕再一次耽誤了時間,進行過檢查以後,就開始了安裝。

那個過程是個挺痛苦的過程吧,穆皎一直這樣想着,一個人沒有了一條小腿,要在那條缺憾的腿上硬生生安上一條假的,與他身體不和諧的小腿,那個過程,本身就叫人痛苦。

但就像賀言愷說的,每一件事他都想要做到最好,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因爲剛剛安假肢,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期,這段時間,賀言愷一直在做一些復建,每天公司家裡兩頭跑,偶爾也要去醫院檢查。

三個月後,身體基本已經適應了假肢的存在,正常的走路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三個月後,四城集團旗下產品發佈會的當天也正是賀子淮宣判的日子,他終於被判刑,在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日子。

法院不公開審理宣判,賀家沒有人到場,譚秋和葉汐也都沒有去,對於賀子淮,譚秋是傷心的,是痛苦的,而對於葉汐來說,那只是一種快感。

一種終於他就要死了的快感。

因爲故意殺人未遂,致被害人右腿小腿截肢,間接殺害老爺子,經濟犯罪,並對家人實施虐待監禁,等等罪狀,最終數罪並判,並未有期徒刑,而是被判了死刑。

死刑這兩個字,已經可以瞭解賀子淮的一生。

但死刑這兩個字,卻是葉汐的重生,是她新生活的開始。

法庭宣判,消息傳過來,直系家屬很快就知道了消息,譚秋爲此大病一場,葉汐細心照顧在身旁。

而賀氏集團,也在新聞發佈的同一天,發表聲明,表示賀家與賀子淮斷絕任何關係,並尊重法庭宣判的結果,希望賀子淮下輩子可以重新做人。

這樣的聲明,無非是爲了賀氏,爲了老爺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

當一切塵埃落定,一切似乎也回到了原本的軌跡上,大家都似乎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每一個人,都開始了新生。

至於賀子淮的行刑,後事,賀言愷都有派人去處理,低調的處理了,可嘴上說斷絕關係,實際上,賀子淮依舊被葬在賀家祖墳。

賀子淮離世一個月後,沈家舉行了慈善晚宴,醫藥世家,舉辦慈善晚宴,自然會吸引很多人的到來。

這也是賀家出事以後,潭市最爲矚目的一件事了。

穆皎去沈敬一的辦公室複查,臨走時,沈敬一將邀請函送給她。

“沒事的話就過來吧,都是你認識的人。”

沈敬一將邀請函遞過去,又擡手按住她的肩膀:“雖然現在病情十分穩定,沒有復發的跡象,但是,情緒必須要控制,心態也要好好把握,它現在不復發不代表以後不會,知道嗎?”

穆皎偏頭看了眼他覆在她肩膀上的手,挑了下眉頭,打趣道:“怎麼,現在潔癖越發的不嚴重了。”

沈敬一扯了扯嘴角,將手拿了下來,還是用紙巾擦了下,但比起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人都是會變的。”

穆皎彎了彎脣角,擡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行了吧,人是會變的,但要看怎麼變,被誰改變,慈善晚宴我會去的,先走了。”

沈敬一恩了一聲,目送她離開。

慈善晚宴在這週末,邀請函上寫有她和賀言愷的名字,不過這種慈善晚宴,通常是貴婦小姐們比較多,賀言愷不想去湊熱鬧。

她就和蕭媛一同前去。

晚宴定在國賓大酒店,是沈家老爺子一貫的作風,氣派又莊重。

“聽說這一次的晚宴,沈家大小姐沈嫣也會出席,我很好奇那個女人,聽說和景琛……”

“噓……”穆皎拽住蕭媛的手,將她拉到角落:“打住打住,這裡人多嘴雜,難免不會被誰聽了過去。”

蕭媛點了點頭,小聲道:“今天熱鬧了,譚秋也會過來,聽說她已經迴歸電影圈還接拍了一部電影,飾演罪犯的母,也真夠可以的。”

蕭媛只是說笑,但穆皎卻覺得很諷刺,譚秋難道真的會如此嗎?當初賀子淮被判刑,她大病一場,整整一個月沒有從牀上下來,憔悴,以淚洗面,差一點就去了。

可是,她現在竟然來參加晚宴,還準備接拍電影,似乎不是她的性格。

進入會場以後,就如沈敬一所說,大多都是熟人,在潭市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人。

但夏家,確實一個人沒有到,沈家與夏家的恩怨,長久而深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

認識的人多,自然也要彼此寒暄,等沈敬一叫她們過去的時候,沈家老爺子已經講完話,下了臺。

今天的慈善晚宴,來了不少記者,畢竟名人很多,所以後面還安排了採訪。

不過事先,穆皎和蕭媛就已經表示不接受採訪,也就沒那麼多的事情,兩個人不是跟着沈青,就是被沈敬一帶到休息室休息,閒得很。

而沈嫣也並沒有如傳言一樣出現。

不過她倒是看到了譚秋,在人羣之中格外的扎眼,周圍也好多人圍着,她大多笑臉相迎,看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

穆皎以爲,她確實已經從悲傷中走出。

但到了休息室不久,採訪那邊,就出了事情。

這是譚秋自從賀子淮出事以後到現在,第一次在媒體面前接受採訪,她也早就知道,今天這些記者不會放過她。

她也做好了要被採訪的準備。

一開始採訪,就有很多的記者圍過來,她言笑晏晏的看着他們,僞裝的極好,大家爲了搏取版面,問問題也沒有忌諱。

“這一次您兒子出事,您是不是很傷心?”

“聽說您接拍了電影,演罪犯的母親,您是不是對這樣的角色,得心應手?”

“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準備出演這種電影,是炒作嗎?”

一個一個問題的襲來,讓譚秋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沒有做好被他們這樣輪番轟炸的準備。

爲什麼接拍了那個電影,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是啊,爲什麼。

譚秋大腦嗡的一聲,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突然流出淚水,痛哭流涕起來,話都說不出來。

場面一下子就慌亂起來。

消息傳到休息室,穆皎蹙了下眉頭,對沈敬一說:“那麼就先讓她到這邊休息,不要再接受採訪了。”

“好好的偏要接受採訪,也是想不通她到底想幹什麼。”

蕭媛不輕不重的吐了個槽,穆皎沒吱聲。

過了會兒,譚秋過來,已經哭的不成樣子,穆皎上去扶着她:“二嬸,您過來休息一下,沒事的,一會兒他們走了,我送您回去。”

“二夫人不要擔心,也不要再哭了,明兒個也不會有新聞出來,言愷都會解決。”

這是蕭媛說的話,大意上還是在安慰着她,但是她聽着卻火大了,一把甩開穆皎的手:“賀言愷算什麼,他們賀家都算什麼,我兒子沒了,沒了啊,我不用他給我解決,我要他把兒子還給我!“

不知道怎麼,她激動的拽住穆皎的手,穆皎蹙着眉頭,用力掙脫,沈敬一扶住她,沉聲道:“譚夫人,請您鎮定一些。”

“鎮定?我兒子都死了,我還鎮定什麼,他賀言愷開開心心的過下半輩子,我兒子的命就交代在他的手上了,我不能鎮定,無法鎮定!”

“以爲我爲什麼拍那部電影,我就是要諷刺賀言愷,我就是要鬧出大新聞,讓賀家蒙羞!”

沈敬一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畢竟是賀家的事情,他哪有什麼權利說什麼。

穆皎抿了下脣角走到譚秋的面前,剛要開口勸說,譚秋就激動的推開她,她腳步不穩,朝後仰去。

“皎皎!”蕭媛忙大喊着跑過去,沈敬一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譚秋卻依舊無法冷靜。

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沈青風風火火的站在門口,見此情景,大聲道:“都幹什麼!記者馬上就過來了,都給我出去!”

沈青啊,是沈青啊,這個沈青也好讓譚秋上火,那些話還都歷歷在目,她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要不是你沒有阻止子淮,子淮不會害死老爺子,也就不會真的被判死刑,至少會有一線生機,都是因爲你!”

譚秋顫抖着手狠狠指着她。

沈青卻十分的冷漠,甚至是嘲諷的笑着。擡了擡下巴,諷刺道:“你的思維和你兒子真是沒什麼兩樣,還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譚秋聽了這話,臉色唰的通紅,恨不得將兩隻眼睛鼓出來,氣的不行,怒意沖沖的走過去,迎面,沈青就打了一個巴掌過去。

穩穩打在譚秋的臉上。

怒斥道:“我原本真不願意說什麼,但你未免有些得寸進尺了,這是我沈家的慈善晚宴,你在這裡鬧什麼?有你鬧的份兒?”

譚秋怔愣,也許沒有想到沈青會打她,而且,爲什麼,爲什麼不管什麼,沈青總是那般高高在上,永遠的壓着她。

“你打我,沈青你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

沈青冷冷笑了下,眼光徒然變得十分冰冷:“因爲我知道你怕什麼!”

話落,譚秋就好像沒站住一樣,朝後仰去,一下子摔在地上。

穆皎和沈敬一還有蕭媛都一片震驚,沒想到她們兩個會吵成這樣。

穆皎還算冷靜的,沉了口氣,囑咐沈敬一:“剛剛青姨說有記者過來了,你出去應對一下,我會在這裡看着。”

“好。”

沈敬一出去。

譚秋也開口了:“你怎麼,你怎麼知道我怕什麼?我什麼都不怕。”

“你什麼都不怕,爲什麼這段時間派人跟蹤我,爲什麼要調查我什麼時候回日本,你說你在怕什麼?當年的事情,我已經說過不會再提,你偏要逼着我提是不是?”

“不是!”

譚秋激動的大喊:“不是,不是!”

“不是?不是爲什麼這麼做!譚秋,你不要用你那僞善的外表把自己也給欺騙了,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賀子淮有今天,你就是罪魁禍首,你還想說什麼!”

沈青越說越激動,眼眶也越漸溼潤,那種悲痛似乎從骨子裡生出來。

譚秋突然就不說話了,好像內心深處,也已經認可這樣的說法,是她,是她做的不好,曾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纔會將報應都加在了兒子的身上,賀子淮還會有這樣的結局。

是她,是她!

“是我,是我的錯,我該死。”

譚秋一面說着話,一面起來,拿過茶几上的杯子就朝自己的腦門砸過去,穆皎還未來得及阻止,沈青就已經擡手打掉。

拽住譚秋的手怒斥道:“你現在能活着是賀章對你的寬恕,你要死,也要承認一切再死,不然死的不明不白,賀章豈不是白死了?”

說罷,她狠狠甩開了譚秋的手,轉頭對穆皎說:“我出去看看他們走了沒有,你們兩個送她回家。”

穆皎點了點頭,沈青便出去了,穆皎和蕭媛對視一眼,蕭媛抿了下脣角,還未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賀章的名字,她聽過的。

是譚秋的丈夫,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在他們這些小輩都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難道譚秋跟賀章的死有關係?

即便有這樣的疑問,兩個人也還是沒有說,等外頭沒人了,她們兩個就扶着譚秋離開了。

臨走時,沈青也交代:“不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外人,我與譚秋的恩怨,日後我會找她解決。”

“您放心吧,青姨,那我們就先走了。”

穆皎應了聲,蕭媛則開車,送譚秋回家,她們已經搬出了賀家大宅,和葉汐住在外頭。

到了地方,穆皎猶豫再三,還是安撫:“二嬸,您不要再做傻事了,就算您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您的女兒,兒媳婦還有小孫女考慮,她們都還等着您呢。”

是這樣的,她們都還等着,自己這條賤命,已經活了這麼久了。

葉汐下樓來接,見到穆皎,也十分的親切:“要不要上樓坐一會兒?”

“不了,不打擾你們了。”

葉汐笑了笑,看着她們離開,視線也越發的冷漠。

穆皎回到望江苑,賀言愷就在樓下客廳坐着等她。

見她回來,便看過來:“怎麼纔回來,我看電視新聞上說,晚宴都已經結束了。”

“我送二嬸回家了。”穆皎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然後轉頭問他:“言愷,青姨和二嬸到底有什麼恩怨?”

賀言愷動了動眉梢,似乎有些詫異:“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沈青說不要對外人說,但賀言愷又不是外人,況且也不會對別人說的。

想了想,她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賀言愷,賀言愷聽了過後,是良久的沉默。

之後,才彎了彎脣角,淡淡開口說:“其實請沈青回來一開始就是要對付賀子淮和二嬸的,但是沒想到最後也沒用上。”

“啊?”

穆皎怔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賀言愷揉了揉她的頭髮,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明天不會有新聞出來,二嬸那邊,也不會出事,她只是那麼做做樣子罷了,很多年前,我們都還小的時候,二嬸脾氣可不如現在。”

譚秋雖然不是什麼天之驕女,雖然家境普通,但年少成名,很小時就拿到了國內衆多大獎,成爲最年輕的影后。

即便不是什麼大家出生,但依舊心高氣傲,任性的像個公主。

當時的沈青已經是賀章的女朋友,兩家一度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門當戶對,又志趣相投,再合適不過。

但一次宴會,譚秋認識了賀章,那個男人高大帥氣,十分涵養紳士,有她對未來丈夫諸多美好的想象。

更重要的是,他是賀家的二少爺,家纏萬貫,跟了他這輩子就不用愁了,還當什麼演員。

沈青與賀章感情出現問題,適逢沈青在日本的朋友請她到日本工作,爲了給彼此時間,她決定過去,私心也想考驗兩個人的感情。

娛樂圈的女人,哪一個真正頭腦簡單。

譚秋利用這段時間,和賀章發生關係,並懷上孩子,沈青回國的時候,賀章與譚秋準備結婚。

沈青參加了他們的婚禮,並且祝福,甚至在孩子出生後,認了賀子淮爲乾兒子。

這在誰看來都似乎是一件好事吧,皆大歡喜的結局,是不是?

沈青沒有吵鬧,沒有做任何偏激的事情,她依舊可以自由出入賀家,是賀家的座上賓,是老爺子疼愛的後輩。

譚秋一直忍耐,忍耐,以爲自己可以忍耐,因爲笑到最後的人是她啊。

可是,不是的,賀章和沈青依舊走的很近,他們感情很好,雖然從來沒有過分的事情,但誰知道呢。

會不會有呢?

孩子一天一天的長大,譚秋的心裡一天一天的不痛快。

終於忍無可忍。

講到這裡,賀言愷喝了口水,嘆了口氣,穆皎心都揪在一起:“後來怎麼了?”

“後來,我二叔出了車禍去世,而開車的是青姨,當時也昏迷不醒,醒來沒多久,就在賀家大鬧了一場,之後出國,每年只在過年的時候低調回國,今年算是破例。”

他將穆皎摟在懷中,輕聲道:“今年沈嫣事情比較多,她也不放心,所以提前回來,又因爲我纔在國內留了這麼久,不然早就回去了,她不願意在這裡待着的,更不願意看到譚秋。”

“因爲什麼?車禍的事情,跟二嬸又沒有關係。”

話落,穆皎心下一緊,看向賀言愷:“難道?”

“以前我也以爲沒有關係,但是,當年那場車禍確是人爲,目標不是二叔,但世事難料,二叔爲了救青姨,失去了生命。”

爲什麼說,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當年譚秋處心積慮,現在報應在賀子淮的身上,當年譚秋爲了自己的一切,想用一個車禍結束沈青的性命。

卻最終讓賀章永遠離開了他們。

“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當年的事情,二嬸一直都無法釋懷,現在沈青回來,她怕都來不及,只是賀子淮永遠都不知道,他母親做過這樣的事情。”

穆皎有些唏噓,這樣的事情她是完全沒有想到的,如果不是賀言愷親口說出,她不會相信。

而賀言愷卻是知道好久了,從賀子淮開始與他作對,他就開始調查,與賀子淮有關係的一切事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也就知道了這麼勁爆的新聞,如果爆出去,譚秋這輩子毀了不說,賀家又會染上一樁血案,譚秋和賀子淮這對母子,真是難得的很了。

沈青說日後會與譚秋解決這些私人恩怨,但穆皎就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了,只是沒有過多久,譚秋便宣佈辭演那個電影,並表示永遠退出娛樂圈。

再之後,她和葉汐、賀妤沫從那棟小樓搬走,搬到了郊區那個農場去了,一棟小洋房,一些花花草草,牲畜家禽。

沈青也在不久之後回了日本,臨走時,到望江苑來,穆皎親自下廚,做了些家常菜。

三個人喝了點酒。

“言愷,其實呢,我是知道你早就知道那些事情了的,只是我想你還不到用我的時候。”

沈青從容的說:“不過最後子淮沒有知道,也是一件好事吧。”

“他爸爸死的時候就知道是譚秋了,只是叫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就是爲了保護子淮,而且當時妤沫也纔剛剛出生,那麼小,我怎麼忍心,只能去鬧一場,吵一架,扇她兩個嘴巴子,一點也不過癮。”

這件事,沈青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就是沈家人都沒有,她第一次說這件事。

“我前段時間去找了譚秋,開門見山的說了,不就是這點事情,想必賀章也已經釋懷,我又何必耿耿於懷,子淮已經去了,老爺子也一樣,賀家已經成了這樣,譚秋那條賤命,還可以留的更久,整日活在痛苦中,似乎更好。”

從望江苑離開第二天,沈青回了日本。

穆皎和賀言愷親自到機場去送,同行的還有沈敬一和沈嫣,那是穆皎,第一次見到沈嫣。

是,這個沈嫣神秘的很,從不參加活動,晚宴,酒會,也從不公開在沈家的活動中出面。

不擔任沈家任何一個職務,神秘而低調。

她很美,那種溫婉大氣的美,身形瘦弱,略顯病態,很溫婉的站在沈敬一的身邊,手挽着他的胳膊。

只是靜靜的站着。

“姐姐,這是穆皎,你以前沒見過,她和言愷早就在一起了。”

“我知道。”她朝穆皎微微笑着,穆皎也笑着:“你好。”

“我知道你,你有一年的生日會,我去了。”

生日會,那一年嗎?她失去孩子的那一天?

穆皎並未看過她,她卻始終笑着,賀言愷則在一旁解釋:“她偷偷去了,後來被我派人送了回去,別人不知道。”

穆皎這才瞭然,不然的話,夏景琛又怎麼會那麼鎮靜。

沈嫣很喜歡穆皎,回去的時候,拉着她的手不願意讓她走,一直說:“你來我家,我跟你說說話。”

“嫣姐,我以後常去看你。”

“你來吧,我跟你說說話,就今天。”

穆皎看向賀言愷,賀言愷也就應了,若大的沈家,能夠和沈嫣說上話的,沒有幾個。

他們都覺得,沈嫣是個精神病,就算是正常的時候,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智商大概在幾歲的樣子,哪怕是傭人,有的時候都會煩。

穆皎沒有那種感覺,她覺得沈嫣什麼都知道,只是裝作這樣。

她去了沈嫣住的地方,是沈家大院的南苑,沈家和賀家不同,不是西式建築,是中式建築,亭臺樓閣,小溪流水。

一路上沈嫣一直牽着她,到了她的房間,穆皎坐下了,她纔回身將門關上,再回過頭,一臉認真的看着她:“皎皎,你認得夏景琛嗎?”

第三十一章 爲什麼還是不可以第七十七章 你是不是缺愛啊?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是你準備的?第二百三十九章 晚上一起吃飯吧第二百九十四章 無法在一起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如一條狗來的珍貴!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就是個垃圾,渣男!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的穆皎第二百五十章 我愛她第二百一十七章 孟澤霆第七十二章 跟你有什麼關係?第一百一十八章 幫我一個忙第一百四十八章 對我來說,是種解脫第三百一十八章 賀子淮要回來了第三百三十二章 盛裝出席只爲錯過你第一百八十七章 她真的還不想死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的穆皎第一百八十五章 跳下去我就原諒你第八十四章 畢竟三年都過來了第二百八十九章 連你一起殺了!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不想吃第三十九章 你愛看不看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掉孩子,我們重新在一起第三百二十二章 最後的禮物第九十七章 你啊,不要逞強第三十二章 在我眼裡就是垃圾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切都不正常第二百八十八章 穆皎,你別嚇我!第一百六十二章 孩子,沒了第二百八十一章 求我?第一百三十章 她算什麼東西!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要你生不如死第八十一章 別來找我的麻煩第四十章 看我怎麼教訓你第一百八十章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第二百七十四章 昏過去了第二百八十七章 忘掉一個人很難第一百四十五章 穆皎,你去死吧第一百一十章 那真是太祝福了第七十五章 爲我說話後悔了?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夠了沒有?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只要一個名分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自量力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該死了第一百一十八章 幫我一個忙第六十章 穆皎,你來了第二百二十八章 穆皎給我開門第四百章 我和你一起死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要鬧了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夠了沒有?第一百九十八章 搞砸婚禮?第一百一十六章 這是幫我做主吶第三百三十二章 盛裝出席只爲錯過你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皮癢了?第一百一十七章 賀言愷,你神經病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給我說清楚第一百五十章 他還能活多久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夠了沒有?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的穆皎第七十四章 一句衝動就完了?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們分手吧第三十七章 我不甘心第一百四十一章 能不能別逼我第七十二章 跟你有什麼關係?第三百零八章 夢見賀子淮了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爲什麼出來?第一百八十九章第八十五章 該幹嘛幹嘛去第三百零七章 我也很愛你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憑什麼瞞着我第一百九十四章 對不起,穆皎第九十章 你沒資格打我妻子第十九章 皎皎也是爲我好第三百二十四章 出殯第三百一十章 來看看你,死沒死第八十九章 就那麼喜歡他第二百一十八章 穆皎,我喜歡你第九十七章 你啊,不要逞強第二百九十四章 無法在一起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要穆皎生孩子了第二百零四章 病情復發第一百七十章 你是誰?第四十八章 叫我怎麼對你好第三十八章 賀太太還需要預約嗎第四十二章 絕對不會求饒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要清清白白的愛情第一百零二章 你連孩子都不應該有第一百三十章 她算什麼東西!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不愛你第一百三十一章 孤獨終老第一百九十六章 因爲她還愛我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自量力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第二百三十四章 跟我去警察局第四章 妻子的身份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受夠了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殺第一章 怎麼當的賀太太?第一百五十六章 踏出去一步就是輸第四百章 我和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