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愷說完,深深看了眼賀子淮,邁開長腿離開,蕭媛見他離開,便也起身:“阿姨,我去看看他,你們慢慢吃。”
她追出去,跑到賀言愷的身邊,他停住腳步,蕭媛喘了口氣,輕聲道:“我不是故意要來的,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情況。”
她真是不想來啊,可是蕭鼎山生活的話她無法反駁,多年以前,她做了薛茗予的情人,讓蕭家蒙羞,從此以後,蕭鼎山對她這個女兒就沒有過多的愛護了,她是利益的籌碼。
而她,內心始終存着愧疚,對蕭家,對母親,所以蕭鼎山的要求,她總是強忍着想要去完成。
更何況……
蕭媛扯了扯嘴角,嘴角流露出一絲的苦澀,但很快又消失不見,笑着說:“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下次我儘量不來參加了。”
“沒事,不怨你。”
賀言愷理了理袖口,擡步走到車前,他自然知道蕭媛來這裡不會是自願的,也沒有怨她的意思,只是他聽了賀妤沫的話,心裡不是滋味罷了。
穆皎離開一天都彷彿像是一年一樣漫長,他聽到那個名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知道她在哪裡,知道她在做什麼工作,甚至她住在哪裡都一清二楚,可是他不能去找她。
還要在這裡聽他們說穆皎的不好,他那麼想帶着穆皎到他們面前,告訴他們,穆皎很好,好到讓他得到救贖,好到他不願意面對勾心鬥角,可是,那麼好的人,已經被他們逼到這樣的份上。
爲什麼還要說她呢。
強迫自己冷靜,冷肅的臉上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蕭媛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像是故作輕鬆的打趣着說:“若是將來薛茗予還是不肯要我,穆皎又沒有回來,咱們兩個就真的湊合過吧。”
說完了,她自己笑了,賀言愷冷漠的抿了下脣角,薄脣冷冷道:“我送你回去。”
從這一天開始,穆皎這個名字成了賀家的禁詞,誰也不準提起,包括望江苑的李媽,也都沒有再提過。
賀言愷開始忙碌起來,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好像要將自己的生命都獻給工作。
四城的事情,賀氏的事情,凡是需要他出面的,他不會再推脫,很多的飯局也開始參加。
採訪,專訪也開始參加。
也許和穆皎想的一樣,活在工作裡,讓自己忘掉那些私人的事情,也許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
也許吧,誰知道呢。
這樣一來,就是半年。
這半年裡,賀氏的影響力大大超過半年前,也不過半年的時間,賀言愷這個名字,重新被人提起的時候,不再說他的私生活,反而是說他的能力,他的實力。
賀氏的年中慶典,非常熱鬧,這是賀言愷回到賀氏以後,舉行的第一個非常大型的活動,承辦的,當然還是盛宇公司,但是,總策劃已經換成了judy。
同樣的是這一天,穆皎與孟澤霆通了電話,她正在家裡頭準備晚餐,孟澤霆打來電話。
“我已經到了潭市,稍晚一點會去見伯父,有需要我帶的話嗎?”
穆皎清冷的面容動容了下,手下拿着的勺子緊了緊,纔回了神說:“我昨天給他打了電話,你忙的話不必過去。”
“那我帶些禮物去看他就是。”
穆皎恩了一聲,孟澤霆擡起眼眸,看着遠處接待客人的賀言愷,頓了下,說:“我在參加賀氏的年中慶典。”
隨即,便是良久的沉默,穆皎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去參加賀氏的慶典,而她早就不願意去聽去看,去關注賀氏的任何事情。
是,半年的時間,賀言愷如何如何,她從不知情,就是固執的不要去看。
但她心裡頭知道,他會變得越來越好。
掛斷電話後,孟澤霆看了看手機,纔將它放進口袋,走過去,伸出手:“賀先生,好久不見。”
賀言愷薄脣微微勾起一個冷漠的弧度,低低沉沉的說:“好久不見,孟先生。”
“恭喜你,賀家的生意又上了一個高度,你功不可沒。”
賀言愷微微頷首:“若不是孟家幫襯,也不會到如今這成績,將來還要靠孟家與我們精誠合作。”
孟澤霆輕笑了一聲:“都是老朋友了,說話還這麼的官方。”
賀言愷沒有開口,從剛剛他就看到孟澤霆在打電話,即便不知道說什麼,但從那神情也可以猜測到,是個女人。
而他會溫柔的對待的女人,好像除了穆皎也沒別人了。
兩個人看着彼此,心裡頭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寒暄了沒一會兒,賀言愷就上臺講話,年中慶典結束後,有一個採訪的環節。
以往這種時候,賀言愷都不會參加,但今天他非常給面子。
穆皎這一晚睡得不是很好,這是半年來最不好的一次,回來後,她很認真的吃藥,很認真的根據沈敬一的要求治療。
已經好了許多。
但是,今天因爲孟澤霆的幾句話,還是有了不一樣的情緒,晚上自然也就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睡着,第二天渾渾噩噩的起牀,照例是爲自己準備早餐,洗漱,整理好自己,端着咖啡坐在餐廳吃早餐,看電視。
隨後打開電視,她也沒有注意,剛低下頭喝咖啡,電視裡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輕輕潤潤的傳到她的耳邊。
“是的,我還是單身,暫時沒有考慮成家的問題,不過也不排除隨時都有可能閃婚。”
記者在問他是否單身以及什麼時候會結婚的八卦問題,他竟然也這麼認認真真的回答了。
穆皎愣愣的看着電視裡頭的他,似乎清瘦了些,俊臉的棱角更加的分明,人顯得更加的冷俊,疏離了。
先前已經播了很多,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他朝記者們微微頷首,在大家的矚目下離開了。
穆皎看着他,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是沒來由的低沉。
這是昨晚慶典結束後的採訪,今早進行了播送,而她就這麼巧合的看到,半年來,不去聽,不去看,可還是看到了。
要不是突然的電話鈴聲響起,她不知道還要盯着電視看多久,哪怕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
“喂。”
“穆總,今天的例會還照常舉行嗎?”
助理小心翼翼的詢問,穆皎看了眼時間,原來是過了上班時間,喝了口咖啡,她冷聲道:“推遲一個小時召開。”
“好的,穆總,我這就去通知各部門。”
掛斷電話,她輕呼了口氣,打氣精神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快速的吃完飯,帶着公文包去了公司。
爲了忙一個廣告的拍攝,他們前前後後已經忙碌快三個月的時間,下週五,他們會補拍最後一個鏡頭,終於要結束了。
今天開會主要就是爲了這個廣告,看一下前期已經拍攝的樣片。
而她不知道的是,賀言愷已經被受邀參加在霏市舉行的經紀論壇會,下週三就會到霏市。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到了週三,他們一行人早上出發,到霏市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下午,不過還早,在酒店安頓好以後,賀言愷去拜訪了幾個老前輩。
纔出去吃飯。
夏景琛和唐墨也受邀出席,他們三個人同時到了霏市,自然吸引了不少商人,這午飯立馬就成了見面會,忙都忙不過來。
週四,孟川雅和孟澤霆做東,請他們三個到孟家吃飯,穆皎忙的要命,壓根不知道這些事情。
她吃過飯以後回到家,就開始忙週五的準備工作,還有一些工作跟薛茗予視頻彙報了下。
“最近很忙嗎?你看起來皮膚差了些。”
薛茗予抱着已經睡着的莫爾,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他的臉頰,穆皎彎了彎脣角,挑着眉頭說:“你要麼就抱着他去睡,要麼就別逗他,瞧他睡得,眉頭蹙着,好像受了罪一樣,哪有你這樣的爸爸。”
薛茗予揚了揚眉腳,嘴角含着笑意:“好,我這就抱着他去睡覺,你也早點休息,多敷面膜。”
穆皎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白皙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揚眸道:“我皮膚好的很,吹彈可破。”
薛茗予無奈的搖了搖頭。
視頻切斷,穆皎摸了下自己的臉頰,真的有那麼差嗎,她這兩天只是熬夜了一點點而已。
看眼時間,八點多,她沒事可做,正好家裡放着的面膜已經用光,她就想着去超市一趟。
回來正好洗洗睡了。
出門的時候,沈敬一打來電話。
“藥有沒有按時吃,我一週不給你打個電話,你都不知道自己彙報一下,一點也沒有當病人的覺悟。”
沈敬一沒好氣的在那邊說她,她倒是笑了:“行了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開的藥,我還懶得吃,都吃了吃了,哪次敢不吃啊。”
“這還差不多,你給我好好吃藥,雖然現在好多了,可保不齊什麼時候就不好了,別讓我跟着操心啊。”
穆皎穿好鞋子,一邊推開門,一邊說:“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會乖乖吃藥,做一個健康的人,行了,掛了,我要去超市了。”
笑笑,穆皎將電話放進包裡,再擡起頭,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下,不可遏制的朝後退了一步,手緊緊的扶住門。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那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穿着黑色西裝,深沉而優雅,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滿是冷肅,寒徹的眼眸深深看着她。
一瞬不瞬的緊緊盯着她。
穆皎掀了掀脣,在這一秒鐘,想的無數的事情,最後,所有的激動情緒,都化作平靜,她淡定的看着來人,淡聲叫着他的名字:“賀言愷。”
是的,是他來了,從孟家離開後,他就忍不住了,忍不住要來看看她,他那個人啊,已經忍了半年了,如今來了霏市,正大光明的來了。
他想念她,太想念了。
低垂了下眼眸,他伸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了下自己的鼻尖,薄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緩緩擡起頭,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撞進穆皎的眼睛裡。
深沉又低斂着說:“穆皎,太想念了,所以忍不住想要過來看看你,哪怕忍了那麼久還是沒有辦法控制。”
穆皎那顆塵封的心臟,因爲他,因爲站在她面前的他,而跳動的厲害,哪怕她外表依舊淡定,可內心卻已經無法淡定了。
血液奔騰的感覺,讓她緊緊攥住拳頭。
“你來霏市出差嗎?”她強壯鎮定的詢問,可賀言愷這個時候,哪裡是要這些問題的時候。
他搖了搖頭,上前一步。
穆皎心悸了一下,莫名的後退了一步,這微小的舉動叫賀言愷的臉色冷了半分,突然想到了半年前,他們在賀氏樓下的那一番對話。
她也是這樣抗拒的向他說了分開的話。
賀言愷周身莫名的散發出強大的氣場,那種毋庸置疑的態度,壓迫着穆皎,一字一句的說:“穆皎,我想你了,我來看看你,你不歡迎我?”
穆皎蹙了下眉頭,低斂着神色說:“賀言愷,你想多了,我沒有不歡迎你,只是沒想到你會來。”
“是這樣嗎?這半年的時間,你就沒有想過我嗎?”
可他賀言愷,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這個該死的女人啊。
他直接的問她,沒有任何的婉轉,甚至眼神都那樣直勾勾的看着她,就是要她回答,不要她逃避一分。
穆皎擡手捋了下頭髮,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隨即冷聲說:“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想別的事情。”
話落,賀言愷擡手將她按住,推到牆上,嘭的一下,讓穆皎疼的皺眉,他則目光冷冽的看着她,說:“我抽了時間來看你,哪怕只是像老朋友一樣與我寒暄也好,一定要這樣說嗎?”
穆皎擰着眉頭,冷冷看着他,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痛楚,可還是堅持着:“因爲沒有必要跟你那樣寒暄,你我之間,還需要用寒暄來維繫嗎?賀言愷,我們已經結束了,就是徹徹底底,老死不相往來的結束!”
她一把推開賀言愷,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沉沉道:“你能來看我,我很感謝,我很感謝你,可又能怎麼樣?你要的就是這句寒暄嗎?”
她凌厲的擡起眼眸,這眼神,好像讓他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倔強又決絕的樣子,就那麼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也許是真的失望了,所以纔會這樣決絕吧。
賀言愷臉色陰沉,似暴雨來襲,壓迫着的陰影籠罩在穆皎的頭頂,彷彿大雨就要傾盆而下。
“看來我們,真的不會在一起了。”
穆皎心下一緊,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半年前她就說過要分開,現在更加不會模棱兩可,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
她沉了口氣,一字一句道:“看不到希望的愛情,不要也罷!”
“好,好,穆皎!”他頻頻點頭,最後激動的呵斥着她的名字,單手擒住她的下顎,緊緊的擒住。
目光陰冷而帶着痛楚:“既然看不到希望,我就讓你絕望好不好?”
“賀言愷!你想幹什麼!你覺得我穆皎,活的太不夠垃圾嗎?”
她被迫仰着頭看着他,可是,她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就這樣仰着頭,高傲而冷冽的看着他。
眼神裡帶着寒光,帶着這些年來,數不過來的痛苦折磨。
好像利劍一樣,齊刷刷的刺進賀言愷的心臟,他倏然傾身,將她壓在牆上,用力的去吻她的嘴脣。
穆皎驚呼一聲,拼命的想要掙脫,他薄脣觸碰過來的瞬間,穆皎的情緒就被點燃了。
她幾乎節節敗退,被推到房間裡,他還順手將門關上了,動作一氣呵成,跟本沒拿她當回事兒。
穆皎眼睛裡噙着淚水,狠狠咬住他的下脣,他這才吃痛的鬆開她,她則跌坐在沙發上,雙手奮力的揮舞了一下,垂在身側,哽咽着控訴:“爲什麼要來找我!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你一定要看到我這個樣子還甘心嗎?”
她起身走到賀言愷面前,拽住他的衣服,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角話落。
“我說了分手,你就那麼不甘心,你是不是還要像幾年前那樣,要報復我,要折磨我才甘心啊,賀言愷!!!”
伴隨着刺痛一般的三個字吶喊出來,穆皎狠狠推開賀言愷,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整個人都在顫抖。
而賀言愷也覺得自己魔怔了,他搖了搖頭,擰着眉頭,呢喃着:“不是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折磨你,我不是曾經的賀言愷,我變了,我不是那樣的!穆皎……”
他握住穆皎的手,急切的想要對穆皎說:“穆皎,不是那樣,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釋,請你現在就離開這裡,不然我報警了!”
穆皎掙脫他的舒服,拿出手機作勢打電話,賀言愷沒有阻止,而是兀自笑了出來,笑的那樣苦澀蒼涼。
彷彿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孤獨的站在那裡,有些無助,覺得自己可笑。
“穆皎,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對待我,我只是……”他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好像所有的腦細胞都在膨脹,好像很快就要炸裂了一樣。
他變得語無倫次,這不是他要的,他以爲他們可以心平氣和,可是,沒辦法的,他沒辦法控制自己對她的想念。
而她,竟依舊這樣決絕。
穆皎看着他這樣,緊緊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平靜自己的心情,冷聲道:“放過我們彼此吧。”
“你放得了,我不能!”賀言愷激動的喝道:“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
“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們不會在一起,你不會戰勝所有人,和我在一起,我穆皎就是一個禍害,你跟我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不明白!”賀言愷深沉的看着穆皎,緊緊抓着她的胳膊,那種力量傳到她的身體裡。
穆皎苦澀的扯了下嘴角,也同樣激動的怒吼:“夠了!你什麼都做不了,還來找我幹什麼!讓我們陷入痛苦之中就那麼好受嗎!”
“穆皎,我愛你!”
賀言愷沉沉說出口,敲擊着穆皎的心臟,穆皎握緊拳頭,喝道:“你真的愛我嗎?”
幾乎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叫囂着,大聲的告訴穆皎。
“我愛!我愛你!”一聲比一聲更加的高,穆皎幾乎站不住腳被他摟在懷中,那種揉進身體裡的摟着。
用力的讓穆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而他,還在呢喃着,呢喃着,反覆的說着:“我愛你,沒有人我更加的愛你,穆皎,穆皎,我愛你……”
穆皎閉上眼睛,力氣好像都用盡了,被抽離乾淨後,靠在他的懷中,靜靜感受着他動情的心跳。
這是屬於她穆皎的。
她情不自禁的環住他的腰身,不知道,就這樣抱着很久,是誰先開始的親吻,那樣細緻而溫柔,輾轉摩挲。
想念和愛在這一刻化成了同樣的東西,流淌在他們彼此的心中,將他們緊緊的包裹在一起。
將衣衫褪去,當那熟悉的感覺回到穆皎的身體裡,穆皎的淚水默默的流淌着,指甲嵌進他的後背裡,承接着。
累到極致大抵是這樣一種感受,她被抱着去清洗身體,之後又被抱着回到牀上,好好的挪動了位置,睡在他的懷中。
那種彷彿是偷來的時光,讓穆皎想起來就覺得抽痛,可她太累了,累的沒有辦法想那麼多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溫暖的灑在她的牀上,她擡手遮住陽光,等適應了光線,才睜開眼睛。
第一個動作就是轉頭,而牀邊已經沒有了人影。
她赤腳下牀,腳邊是她的拖鞋,一路走到外頭,都沒有賀言愷的身影,可卻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餐桌上,有土司,有牛奶,還有沙拉,這些都是他做的?
穆皎走過去,壓在牛奶杯子低下有一張字條,上面是他蒼勁有力的字體。
“要去參加經濟論壇的會議,不過已經遲到了,做了早餐,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