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們搞什麼啊!”
回到簫白家的易將被震驚了:
從電梯出來後就看到整條走廊都被棋子圈了起來, 一直延伸到隔壁的空屋裡面。景畫正爬在空屋的客廳地上不知道在畫什麼,宮棋從簫白家裡出來抱着一大卷符紙也貼到空屋的牆上,回簫白家裡一看, 尚書正在客廳的茶几上爬着, 用散發着異臭的不知名液體在黃紙上鬼畫符。
“你們回來啦!”
尚書頭也不擡地打着招呼, “小白你就不用出場了, 最好是離這地兒遠點免得等下鬼不出來。”
“我已經能看到鬼了哦!”簫白力爭。
“這回的鬼可兇殘了, 淨化能力沒用,得要小將一把火把他們燒個乾淨。”
“唉?”易將驚,“一定要這麼做嗎?那個女人和小孩看起來也不是……”
“不能掉以輕心啊!”宮棋進門說, “下午尚書他老爹過來了,看了之後說空屋裡還有那個撬門男及其同夥的怨靈呢!不除乾淨以後小白家就永無寧日啦!”
“尚書他老爹靠譜麼……”
宮棋乾咳兩聲, “雖然是個可疑的WS大叔不過真本事還是有的, 他這麼說就肯定沒錯啦!喂, 小箏,你去哪……”
琴箏興致缺缺地回了房間, 宮棋一臉疑惑,正準備過去看看他,沒想到被易將和簫白一人架一邊拖到了廚房裡。
“你們幹嘛?”
易將小聲地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簫白兩眼放光,“小箏和藤原大叔正式分手啦!”
宮棋定格兩秒, 然後一本正經地說, “人人人家分分分手了你們這這這麼興奮做做做什麼?”
最興奮的是你吧都結巴了。簫白繼續, “小箏把大叔甩啦, 還說要跟你好呢!”
“是是是麼……”
“沒這回事!”易將急忙堵住簫白的嘴, “小箏可沒這麼說啊!明明是你自己YY的。”
“好啦!”宮棋的臉紅得像被煮過,“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無聊事的時候, 小將趕緊去幫忙!小白你就別亂跑了,你把小箏帶到外面去,隨便找個開封菜什麼的地方待着,等我們完事了再打電話叫你們回來。”
像個隊長一樣吩咐完後,宮棋轉身出去。易將看到他同手同腳走路的背影,眼角抽搐着,心裡有點後悔幹嘛這麼早告訴他。
“憑什麼我要跟小白一個待遇啊!”琴箏不服氣地抄手靠在隔壁屋的門邊,“就你們幾個沒爺在搞得定嘛!”
“哪來的爺啊!”易將無語,“你今天狀態不佳還是乖乖去帶孩子……帶小白吧!”
“小箏不走我也不走!”簫白像只跟屁蟲一樣貼着琴箏,“我也是去後山洞裡刷過怪的人呢!”
眼看時辰就要到了,這兩隻死活不走,宮棋無法,只得給小白身上貼了封鎖氣息的符紙,讓琴箏看好他別讓他亂跑壞了事。易將瞄了眼對面兩家住戶的門,問道,“萬一那兩家的人看見了怎麼辦?這陣仗還不把普通人民羣衆嚇死?”
“放心好了,”琴箏擡了擡手指,易將仔細一看,幾條細細的氣流通過手指連接到對面兩戶住戶的門內。
“你不會是又……”
琴箏擡手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易將也沒再說什麼。看來這小子又把控靈術用在活人身上了,要是被宮棋發現了又要發火,不過考慮到普通人民羣衆的心情,易將決定不告訴宮棋。
捉鬼的時間選在了傍晚,冬季天黑得早,這個時間已經沒什麼自然光線了。尚書和景畫躲在空屋裡待機,宮棋和易將藏在樓梯間,簫白和琴箏留在簫白家中。
時間一到,貼在走廊牆壁上的符紙開始發光,將整個走廊照得如同白晝。宮棋拿出之前封印一女一小兩隻鬼的棋子,將那兩隻放了出來。兩隻的氣息在走廊的光線中成形後,便呈現出死者生前的形態。女人年輕漂亮,孩子活潑可愛。
“就這麼把他們放了行嗎?”
“這也是還原現場的一種手法,”宮棋見易將不明白便解釋道,“是尚書他老爹教我們的,符紙也是老爹幫忙寫的,現在的我們可沒達到這個等級呢。”
女人帶着孩子進了屋,他們走過的地方,空屋中竟慢慢地顯現出傢俱與室內裝飾的樣子。一會兒功夫,空屋便被還原爲了有人居住時的真面目。女人在廚房裡做飯,孩子進屋做功課,一切都如此正常。
符紙的光線開始發生變化,客廳牆上的時針旋轉頓時加快,女人和孩子的動作也像是放快進的電影一樣急劇地變化。當時鍾指向十點半的時候,一切又恢復如常。
電梯叮的一聲響了,易將頓時緊張起來。那段夢境中一樣,從電梯中出來了那個撬門男,高個子跟班和保安也在。
“大哥,我就說那女人藏不住的。”
連對話也一模一樣,易將不由得緊張起來,拳頭裡全是汗。他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但他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慘案再在自己眼前發生一次,因爲女人和孩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保安按了門鈴,屋內傳出女人的詢問聲。女人隔着門的聲音有些警惕,但最終還是給穿着保安制服的人開了門。
接下來就像是夢裡發生的那樣,撬門男和高個子闖進了屋,保安在門外看守。屋中傳來男人的打罵聲和女人的慘叫,易將忍不住想衝出去,卻被宮棋拉住。
宮棋做了個手勢,走廊上的棋子被操縱着動起來。它們像一個包圍圈一樣,慢慢地向空屋的方向縮進。門口的保安絲毫未覺,當棋子縮到空屋門口時,保安便像一團氣一樣消失了。
“咦?”易將有些奇怪,“這個保安不也是靈麼?”
宮棋解釋道,“小箏後來去查了那個保安,據說是在事件發生的隔天便回了老家。既然棋子經過他的時候沒有異常,證明保安也只是還原現場的一部分,他人並沒有死。”
棋子把範圍縮到空屋內部後,琴箏和簫白也過來一起進入了空屋。屋內正在上演易將夢中的那場慘劇,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已經斷了氣。
“對了,還有那野種,”
經高個子男人的提醒,兩人開始在屋內找起來。易將也疑惑那個孩子的去向,只見藏在窗簾後的景畫悄悄指了指窗外。
窗外?這間房子結構易將看過,雖然客廳連着一個大的落地窗,外面有一個凸出的陽臺,但此時陽臺上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有,還能藏在哪呢?
“大哥,這門開不了了!”
發現異狀的高個子使勁的拍打着門,撬門男正想去看,但就在此時,客廳的電視突然莫明其妙地亮了起來,在一片雪花的映照下,被綁在椅子上應該已經死去的女人竟動了動。
“大哥……那女人還、還沒死呢?”
“沒出息,沒死就讓她死透點!”
撬門男正要再次施暴,只聽藏起來的尚書大吼了一聲,牆上的符紙頓時發出亮光,飛到撬門男和高個子旁邊將二人團團圍起來。被光線刺得難受的二人——哦不,是二鬼——發出慘烈的嚎叫,身體扭曲着想要掙脫符紙牢籠,此時一陣琴聲傳來,藍色的光線將兩隻惡靈壓制得不能動彈。
“小將,動手!”
聽到宮棋的指揮,易將回憶起特訓時的感覺,在手中燃起熊熊大火。巨大的火團被易將帶着憤怒的情緒砸在了兩個施暴者的身上,隨着一陣垂死的嚎號,兩個怨靈在空氣中消失殆盡。火光中,易將似乎看到綁在椅子上的女人臉上扭曲地露出惡毒的笑意。
“景畫,那小鬼呢?”
“在這呢,”景畫走到陽臺上,彎腰從陽臺外側擰了個東西出來,正是那小鬼。
“那倆男的進屋的時候小鬼正在陽臺上,看見他們殺了自己的媽媽,心裡害怕,就從陽臺跳出去,沒想到被勾在了陽臺外面的水管上。”景畫把剛纔在屋裡看見的告訴了其他人。
“那這小鬼是怎麼死的?”
“是這女人的靈體暴走之後被怨氣牽連的,”尚書捧着面鏡子,鏡中正上演着案發事後的一幕,據說還是老爹贊助的古董,“女人變成怨靈後殺了這兩個男的,怨氣把勾在外面水管上的小鬼也殺死了。還不止,後來這女人的怨氣大暴走,在這屋內形成了一個虛像空間,在一般人眼裡看這屋子就是一間空屋,其實啊——”
說着,尚書把老爹給他的符水倒在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以女人爲原點,屋內的空氣頓時發生了變化,從剛纔有些朦朧的虛像,立即變成了真實的物體。屋內腐味瀰漫,傢俱和電器上都積滿了灰。屋中鮮紅的血跡已變成了一塊塊黑斑,椅子上的女人化爲了白骨,零亂地散落在地上,景畫手中的小鬼也現出小骷髏原形,嚇得景畫尖叫一聲把小骷髏扔在一邊,使勁往尚書衣服上擦手。
“嘔……”
易將忍不住吐了出來,其他幾人也綠了臉。奇怪的是簫白倒是一臉正常的樣子,最多算得上有點驚訝。
但接下來他說的話卻更讓人崩潰:“原來這幾年我一直住在案發現場的旁邊啊~”
“你……你都沒覺得後背發涼麼……”
“爲什麼要發涼,”簫白奇怪地問,“不都死了嘛。”
“明明看見那小鬼的時候還大驚小怪地暈過去,現在裝什麼蛋定啊!”
“那是因爲樣子太可怕啦!”
“骷髏不可怕?”
“骷髏多正常啊,生物教室裡不也有?”
“那是模型!”
“不對哦,”琴箏插入二人的爭執中,幽幽地說,“我們學校生物教室裡的骷髏……是真貨啊……”
“……”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案件的經過這回算是真相大白了,但屋內的情況太過慘烈,通知警方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而且既然是靈異案件,用七月學院的名義自行處理是能夠得到許可的。
易將不忍心對女人和小孩使用火球術,反倒是簫白十分積極,吹了一個多小時的笛子終於算是把他們淨化掉了。消失前的小鬼變成了還是人類時的樣子,易將看到他感激地向自己笑了笑,然後抱着哭泣的女人消失在了空氣裡。
之後景畫召喚出事先畫在地上的神獸,把屋中的骷髏血跡和殘留的怨氣一同吸收乾淨,這幾個人存在過的痕跡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收拾好現場出來後,易將有些感慨地說,“死在這裡居然也沒被人發現……他們的親人要是知道了……”
“永遠不會知道,”宮棋打斷了他的多愁善感,“這麼多年了這個案子都沒被發現,一般都當作是失蹤處理了。”
“可是……”
“小將真是的,臨到頭來還要聖母一把,”尚書說,“有些事警察是處理不了的,所以纔會有我們啊!”
“咦?你這話怎麼說得像是結案陳辭一樣……難道說……”
“沒錯!空屋事件圓滿結束啦!恭喜小將又向靈異主角的道路再進一步~撒花~ ”
“撒什麼花啊!我是走熱血王道的……咦?什麼來着?哦!我可是走熱血王道的象棋少年呢!”
“還熱血呢,你沒發現這一部裡連個象棋的象字都沒出現過嗎?”
“因爲這是寒假!等下學期開學……”
宮棋一本正經地說,“下學期開學後我們的目標是校外的案件!比如地下賭場什麼的……”
“你其實是在怨念前幾部你都沒當成主角吧!”
“好啦!忙了一天餓死我了,小將快去做飯~”
“看了那種案發現場你還吃得下?”
“對於吃貨來說這簡直連根毛都不算,爲了慶祝圓滿完成案件我們吃火鍋吧!”
“吃火鍋出去吃啊!”
“不行!”尚書拒絕道,“你們天天吃小將做的菜,我倆可沒這口福呢,要不是我老爹幫忙哪能這麼快就解決,必需由小將親自做火鍋以表感謝!”
這年頭投票表決是沒有意義的,易將認命地拿上菜籃子去了超市。看樣子別說象棋少年路線了,連靈異少年都算不上,徹底淪爲了保姆路線。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易將又想起了剛纔那一幕。年輕漂亮的女人帶着活潑可愛的孩子回家,到底是因爲什麼事讓那兩個男人對他們疼下殺手?
本能地,易將不願意再去想事情的始末,開始琢磨需要採購的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