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猶豫了一會兒,寧卿卿鼓起勇氣,準備再度敲門的時候,伴隨着溫暖的溼氣,南宮炎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剛好跟寧卿卿迎面撞見。
一打開門見到寧卿卿,南宮炎面色有些尷尬,他剛纔是抑制不住情緒所以喊叫出來,但果然大聲叫喊可能是險些情緒的很好的方法,但同時他卻也忘記了寧卿卿在門外的事實,於是冷不丁被寧卿卿撞見自己失控,南宮炎不免有些尷尬。
而寧卿卿看到南宮炎一臉如常的模樣,南宮炎又彷彿沒看見她一般,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寧卿卿不免有些鬱結,同時覺得自己剛纔是不是聽錯了。
但想到剛纔南宮炎的態度,寧卿卿也有些不悅,撇了撇嘴,也往臥室內走去。
寧卿卿垂下腦袋,她這個時候不是很想看見南宮炎,卻看到地上滴落着隱約的紅色的水珠,寧卿卿皺了皺眉,仔細一看,是新鮮的血跡。
於是寧卿卿連忙擡頭看向南宮炎,然而她看着的那人只留給她一個冷淡的背影,寧卿卿連忙走上前去,走到南宮炎的面前。
而南宮炎也沒預料到寧卿卿突然的舉動,原本想偷偷從抽屜裡拿繃帶隨意包紮一下的舉動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寧卿卿給發現了,南宮炎一臉赧然,也有被戳穿的輕微懊惱,愈發不想面對寧卿卿。
看到南宮炎手上血淋淋的傷口,寧卿卿感覺這個傷口彷彿在自己的心上一般疼痛難忍,而南宮炎卻好像沒有想讓她知道的意思,想着自己隨意處理一下,這讓寧卿卿有些氣惱。
但氣惱歸氣惱,寧卿卿不可能放着南宮炎這樣手上的傷口不理,於是跑到外面走廊的櫥櫃裡拿出藥箱,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誰知道就在她這一進一出的功夫,南宮炎還是固執地用繃帶把自己的傷口隨意的纏上了,但即使是纏住了,卻仍然有血紅的印記不斷地滲出來。
寧卿卿看到南宮炎這麼草率,心裡堵着一口氣,用力地坐到南宮炎身邊,把他的手拉着放到自己的腿上,南宮炎自然是不願意,掙扎了幾下,擡眼對上寧卿卿嚴肅的表情,嘆了口氣,停止掙扎,卻也撇過頭不再去看寧卿卿。
南宮炎心裡很清楚寧卿卿有多固執,她想弄就讓她弄去吧,就怕寧卿卿問起來他這個傷口是怎麼弄的,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好在剛纔用淋浴噴頭把牆上的血跡給衝了一下,瓷磚也是深色的,不太看得出來牆上的裂縫,寧卿卿應該不會發現纔是,南宮炎心裡想着。
而寧卿卿看到南宮炎手上的傷口,感覺心上被刀刺了一下一般輕微的抽動了一下,應該是撞到什麼堅硬的東西上了,好在南宮炎身子骨好,不然恐怕着手上的骨頭都要碎了,因爲傷口已經深進了肉裡,所以纔會一直不停地在流血。
寧卿卿想擡頭說教南宮炎幾句,但又突然想到現在兩人的關係,硬生生把話咽回了肚子裡,心裡倔強地冷哼了一聲,又對自己的行爲產生了輕微的懊惱。
她幹嘛還這麼關心南宮炎的傷口,都不知道他剛纔爲什麼莫名其妙地在浴室裡大吼一聲,真的是越來越不理解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過寧卿卿心裡猜到南宮炎剛纔那聲吼叫應該是跟自己有關,但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南宮炎到底是爲了什麼。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坐在牀上,彼此都不看向彼此,寧卿卿小心翼翼地給南宮炎的傷口清理並上藥,而南宮炎也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好像寧卿卿只是一個陌生的護士一樣,撇過腦袋看向別處。
臥室內的空氣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棉籤在傷口上擦過的細微的聲響。
“唔”南宮炎低聲倒吸了口氣,寧卿卿換了一種消毒的藥水,因爲傷口太深,藥水觸碰到嫩肉的那種疼痛讓南宮炎冷不丁地發出了聲音,畢竟這種痛只要是受過傷的人都能理解的,而南宮炎剛纔又有些出神,突然的刺激讓他沒有控制住自己本能的反應。
聽到南宮炎刺痛的聲音,寧卿卿有些慌了:“怎麼了,很痛嗎,對不起啊我沒有跟你說要上這個藥了,是有些痛的,但是好得快。”
這算是今晚寧卿卿正式跟南宮炎講的第一句話,南宮炎雖然手裡很痛,但心裡卻在聽到寧卿卿關心的話語後異常的舒暢。
而寧卿卿在開口後也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了些什麼的,不由在心裡暗自唾罵自己的不爭氣,一看到南宮炎不舒服,整個人好像都緊繃起來了,恨不得替南宮炎承受他的痛苦。
於是寧卿卿撇了撇嘴,藥已經上完了,寧卿卿把南宮炎的手輕輕移到了牀上,起身收拾藥箱的東西,再把藥拿到了走廊上,自己進了浴室裡。
南宮炎看着自己被寧卿卿細緻包紮好的手,心裡有些迷惑了,他癡癡地看着自己的手,大腦有些空白,但又十分混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感覺自己對於寧卿卿的感覺,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
其實應該是從很早以前,南宮炎對於寧卿卿的感覺就已經很不一樣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想去面對,也不想去承認這一切,因爲他覺得一開始,他和寧卿卿的這份關係就是不正確的,只是因爲各種原因,無奈之下才會一直髮展到今天這種局面。
寧卿卿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南宮炎對着自己的手在發呆的模樣,寧卿卿進出了幾次拿衣服還有沐浴,南宮炎都恍若未聞一般,自己在出神,寧卿卿也不知道南宮炎在想些什麼,但看南宮炎的表情並不是有些什麼不悅的模樣,於是也沒有再多理會。
直到寧卿卿上了牀,南宮炎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的牀榻下沉了些許,原本混沌的眼睛也變得清明瞭,就看到寧卿卿已經躺進了被子裡,背對着自己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