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吃裡扒外的畜生,別忘了是老子把你拉扯大的,你不要對老子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安哲洵硬朗的身體,發出中氣十足的聲音。
“錯!”安俊熙冷酷地打斷安哲洵的話,“我是媽媽和羅曼提拉扯大的,老子?父親,請問那是什麼定義?”現在和他談父子,安俊熙不想再繼續這毫無意義的對話,搞得大家都不愉快這又是何必。
“什麼定義?”安俊熙他就那麼天真的以爲,兩個個女人就可以把他養大嗎?要不是他辛辛苦苦地出去打拼,他能成爲An·Henery的執行董事嗎?他可以過着現在吃喝不愁的生活嗎?想起自己爲這大家子付出的心血,沒想到最後不但沒人理解,還換來個冷血無情,裡外不是人,就安俊熙這唯一一個兒子,難道是要他孤獨終老嗎?看着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安哲洵何嘗沒有後悔過,如果可以他寧願十六年前和白語桐寫手清貧一生,也好歹浪費了那麼多本應朝夕相處的歲月。
當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害怕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看不到未來,安哲洵一生爲愛闖蕩,可是卻和真愛漸漸疏遠,他以爲對白語桐的感情變淡,直到安俊熙眼裡仇深似海的怨恨,他才真切地意識到,他失去了一生至愛,這一輩子的富有生活也變得毫無意義,爲了深愛的人幸福有錯嗎?
情到濃時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爲什麼他不能早點明白這個意思,不然他一定不會冷落白語桐的感情,不會一心爲事業,他會承擔起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後悔是這個世界上最懦弱的詞。眼眶溫熱起來,安哲洵趕緊背過身子。
安俊熙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暗諷着,是在演苦肉計嗎?可是眼淚太廉價,安俊熙的心早已經被白語桐的眼淚麻痹,再沒有一個人的眼淚可以直逼他的內心深處。
“羅曼提,我先走了,過兩天來看你!”安俊熙從衣兜裡掏出一盒風溼膏,遞到羅曼提手中,轉身要走。
這就要走了?到底不把他放在眼裡,安哲洵雷霆大怒,後頭看見羅曼提手中的風溼膏,又別有用意地看了一眼安俊熙,心狂躁起來,養兒防老,養兒防老,他敢情是餵了個白眼狼,“安俊熙,你給我站住!”
安俊熙停下腳步,語氣生疏:“還有事嗎?”
“好,你要怎樣對這個賤人,我不管,人陌小姐,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就這樣被你給糟蹋了,你難道不應該承擔責任嗎?”陌晴微可是他爲安俊熙物色的最佳伴侶,娶到陌晴微An·Henery的地位就穩若泰山了,而他也可以功成身退,安度晚年。
“別把我想得像你那樣無恥,是陌晴微主動獻身的,我只是滿足她的慾望而已,我要娶誰,我自己決定,陌晴微你要是還行,不如你娶。”
“你...”安哲洵橫眉一縱,右手掄掌高高舉起,安俊熙嘴角
邪笑,“省點力氣吧,陌晴微我是不會娶的!”安俊熙氣沖沖地衝出別墅,一坐上車,安俊熙就把剎車往死裡踩,就着風雨雷電,法拉利一路狂飆,駛出紗蒙,在郊區公路上飆速不止,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和陌晴微一同回國,他怎麼捨得放掉開開的美洲市場,回來就叫他娶陌晴微?難道美洲那邊有情況......
回到優瑾妮的公寓,夜色已深,屋裡漆黑一片,看樣子優瑾妮是睡着了,安俊熙脫掉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疲憊的身子依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撥通阿凡磊的電話,“喂!那邊有消息嗎?”
“哎喲,我去,我們的安大少爺,怎麼大半夜不在溫柔鄉,想起我這個小少年了,難不成改了口味,想玩搞基?”手機頻幕上顯示的名字,讓阿凡磊異常興奮,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和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放過任何機會調侃安俊熙,是阿凡磊人生的一大快事,看他着急的樣子,阿凡磊更是慢條斯理地故意打磨安俊熙的耐心。
“咳咳咳!”安俊熙喉嚨發出輕咳,“有情況嗎?”
“哎喲,我說安少爺,咱們都老熟人了,能不能不要那麼無情,你好歹也學點人情世故,問候問候我的近況。”阿凡磊精力旺盛着了,他就是要故意逗逗安俊熙,整天繃着臉,殺人不眨眼的不利於身心發育,說不定還會影響下一代的成長。
“再見!”安俊熙不留餘地地掛掉電話,斜着身子倒在沙發上,聽阿凡磊的口氣,不用問也是瞭然於胸,那好吧,姑且先陪安哲洵玩上一玩。黑夜裡的眸子散發出冰靈的幽光,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房內的優瑾妮聽到動靜,一定是安俊熙回來了,這人怎麼點基本的人情味都沒有,出門要打聲招呼吧,回來後要報道吧,肯定是被爹媽給寵壞了,優瑾妮踮起腳尖做賊似的扭開房間的鎖,把門打開一條門縫兒,黑乎乎地恍惚能看見沙發上躺着的人影,她無奈地搖搖頭,這大少爺放着別墅大軟牀不睡,怎麼就賴上她家沙發了,真不知道她家沙發哪輩子修來這福氣。
自從稀裡糊塗和安俊熙定下那莫名其妙的契約後,優瑾妮好像也開始漸漸適應家裡面多處的這個異性,打開夜燈,從自己牀上抱起一牀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前,這下雨天不蓋好被子要是感冒了,說不定又要找她的茬了,優瑾妮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撲在安俊熙身上,在他的雙肩處掖好,紫色漸變光昏暗的夜燈光下,安俊熙的臉龐顯得有些慘白,隨着漸變冷的更替,他的臉更是冷得讓人發寒。
咦,這裡怎麼了,優瑾妮蹲下身子貼近安俊熙熟睡的面容,嘴角浮腫一縷血絲若隱若現,暈,這下雨天不回家收衣服,居然跑出去打架,這個安俊熙的思想怎麼那麼難以捉摸呢,活該了,誰叫他一天擺着臭臉,得罪了不少人吧,唉,懶得理他報應,優瑾妮起身轉頭剛走出兩步,
回眸又見安俊熙熟睡時靜謐的畫面,於心不忍,犯賤的好人心,硬是不會鐵石心腸。
安俊熙,我幫你可不是因爲你是董事長,只是覺得你這張皮還比較對得起大衆,不能這樣毀掉了。優瑾妮包好煮沸的雞蛋,動作輕柔的在安俊熙嘴角熨燙,感到熟悉的溫暖,安俊熙眉頭微皺了下,又舒展開來,就連呼吸也變得更加柔和,他悄悄啓開雙眼,露出一條邪魅的縫隙。
好在安俊熙拖了白語桐的福,睫毛長而濃密,在昏暗的燈光下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正偷窺着優瑾妮帶給她的溫柔,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那麼細心,那麼心無雜念地觀察優瑾妮,一臉童稚的嬌氣,厚實的平劉海遮掉了她的眉毛,眼睛純潔無暇,散發着孩子般閃亮的光芒,鼻子,嘴巴看不出特色,就好像上帝耍了下小脾氣,隨便給安上了,好在小小的給她整張臉更多的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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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瑾妮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但是渾身散發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親和力,這種親和力容易讓人錯覺,讓人產生幻影,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和一個人相處,在法國那是An·Henery麾下,安俊熙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成爲第二天報紙的頭條,在那裡的生活就如同法語一樣,縝密更縝密,稍有個不注意就會引來安哲洵龍顏大怒,覬覦着董事長位置的其他董事們,總是在雞蛋裡挑着骨頭,這正好讓他們父子形同陌路,越離越遠。
太多的煩悶放在心裡,發酵後會蒸發出變質的惡臭,所以誤打誤撞加入了殺手組織,剛開始只是爲了玩玩,可是慢慢的上了癮,看着死者臨終前情緒各異的表情,他的心總是可以得到莫名的快感,殺人是他發泄的遊戲,所以那段時間他一直活在受氣與宣泄的世界裡,表面威風凜凜的安大少爺,其實只是個內心空虛的弒人魔。
直到遇到優瑾妮,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笨的人,爲一隻小貓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安俊熙小瞧了她,他本以爲優瑾妮父親的死,可以把她打進十八層地獄,而她卻令人刮目相看,用自己愚蠢的方式承擔起自己根本承載不了的重任,爲別人誤解只會低頭,對別人的丁點示好,涌泉相報,安俊熙心想要是每個人都像她那樣傻,世界上一定會少很多煩惱,他還記得優瑾妮脫掉衣服時的坦然,在安俊熙裡優瑾妮趁他不注意悄悄地隱匿,並佔有一席之地。
優瑾妮收手,輕輕呼出一個熱氣,“呼呼,包包散!”話語一出她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了,又想到安俊熙正在熟睡,即刻捂住嘴巴,那天孩子氣的安俊熙雖然有點笨,但是很可愛。要是他能一直這麼安靜和諧那該多好,世界和平,她忍不住吶喊。
優瑾妮雙手撐在沙發上一用力站起身來,就當她轉身的時候,安俊熙伸手一拉,優瑾妮乖乖地倒在他的懷裡。
我不管,我就是囂張了,讓我霸佔你的溫柔,一次就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