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嫂子呼吸……”慕黑趕過來時被眼前的一幕也震驚的五臟都雷轟轟的碾壓過一般,恨不得上前撕碎了眼前的男人,只是他發現陶籽的呼吸越來越薄弱,幾乎感覺不到,連身下都在不斷滲透着血淋漓的紅色,所以不得不喊着顧爵風讓他停手,讓他先抱着人送去醫院。
顧爵風頓時衝上去,一股腦的脫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往陶籽身上包裹,只留下一件單薄的白色男士背心,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裡。
那一瞬間,男人晶瑩的淚奪眶而出,滴在陶籽蒼白的臉上。
慕黑震驚的站在了原地,一張黝黑的臉上帶着不可置信。
從小時候起無論爵爺受了多重的傷,從未見過他流淚,今天他爲嫂子哭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也許現在顧爵風心裡有一萬個對不起、數不清的歉意,想對自己的女人說。
“我們還沒有結婚,孩子還沒有出世,他會叫我爸爸,叫你媽媽,今天你要是敢走,就算上天入地,我顧爵風也不會放過你”
“陶籽,你是我下輩子活下去的依賴,你聽見沒有?”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你死了,我會顛覆整個人生來給你————陪葬。”
醫院裡,靜默的節奏,白茫茫的一片,手術室門口紅燈不停閃爍着。
走廊裡站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醫院外更是停放了一排排的車,簡直給人一種黑雲壓城的錯覺,顧爵風狂躁的盯着手術室的門,心死死的糾在一起疼,手指間關節“咯咯”的響着,眼眸熊熊的怒火絲毫沒有退減。
想到他踹開門的那一刻,他的心像用刀血淋淋的被掏空一塊,連同着呼吸都被淹沒。
他的女人,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冷氣圍繞,冰霜凝結了她的髮絲,冰冷的尖刀被甩在身側,四周冒着寒氣,更可恨的是那噁心的男人……
這一幕光想到就讓他頭痛欲裂,他雙手插在髮絲裡用力的拽着髮根,都緩解不了痛,顧爵風面對着牆一拳一拳的砸上去。
血蔓延開來,手上的肉模糊開來,清晰可見裡面陰森的白骨,裂開了細縫。
“爵爺……”
“大哥……”呂川、慕黑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了他自殘的動作。
即便這樣也似乎解決不了什麼。
但他們心底清楚,也許顧爵風就是這樣給自己懲罰。
“滾開。”顧爵風朝他怒吼,一拳、兩拳的砸在了他們臉上。
呂川頓時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來,手背一擦,又恭敬的站起。
跟顧爵風身後這麼多年,他也清楚對方的脾氣,這頓火氣不讓他發泄出來,憋着跟容易出事。
慕黑被打了幾拳到是硬撐着生生後退了幾步,機智的出聲。
“綁架陶小姐的人找到了,以及今天值班的保鏢。”應該讓爵爺把怒火發泄出來纔是好
的,免得他一直自殘着,還讓他跟呂川遭殃。
“帶上來。”
幾分鐘左右的時間,王素素被保鏢壓着帶上來,還有那個猥瑣的胖子。
顧爵風充滿血絲的黑眸擡起,震懾人心,王素素驚嚇的向後退去,卻被身後的保鏢禁錮住,那個猥瑣的中年男人直接被嚇得腿發軟打顫。
發覺自己可能得罪了大人物,完蛋了。
王素素沒想到顧爵風來的這樣快,她還沒有完全退出安全範圍,他就來了。
不過沒關係,估計那女人快死了,想到這她的心情就舒暢了些。
跟她搶男人的女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顧爵風單手拎起走廊上的座椅,螺絲滾落,砸了出去,四周的保鏢以及王素素驚嚇的四處亂竄,卻躲不過一次又一次準確的砸擊,猥瑣大叔嚇得當場暈死了過去,又直接被打醒。
有的腳椅被砸進肉裡,又被拔出,如此反覆。
王素素嚇得幾乎要暈死過去,尖叫充滿哭腔的聲音,“我……你不可以打我,我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他手一頓,將手中的椅子甩在了牆上四分五裂,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苟延殘喘的女人,發亮的黑色皮鞋用力的踩在她的腹上,狠決恐怖。
“啊……”王素素吃痛的尖叫,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如同鬼魅的男人,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是怎麼對付陶籽的。
她拼盡全力、用了所有手段就得到了他這樣對自己?
不……不應該……
一灘血水順着她纖長的雙腿流下,染紅了醫院的白色長廊。
“除了她,誰也不配。”何況這女人他根本沒碰過。
看了都覺得噁心,他的眼光不至於這樣,有了陶籽之後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清理乾淨了。
顧爵風收回腳,走近呂川毫不帶情感,冰冷語氣,吩咐着,“陶籽受過多少苦,身上有多少道傷口,讓她付出十倍償還。”
“挑了手腳筋,丟到冰庫去。”
“不,顧爵風,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啊,就算我做了這麼多也是爲了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愛你啊……”王素素從地上爬着,跪至他腳邊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身下的血仍連綿不斷的流出,這一幕着實讓人觸目驚心的厲害。
“嘭。”顧爵風左腿一用力,女人直接被甩了出去,他火冒三丈的吼着,“拖出去。”
“是。”保鏢將一臉絕望的女人拖走。
“等等。”陰沉的嗓音響起,顧爵風面對着手術室沒有回頭。
王素素看着他的背影,儘管身上再疼聽到男人這一聲的等等,她還是免不了心生希望。
是喜歡她?
捨不得了?
“冰庫的溫度不用太低,慢慢來就好,連同那男人,讓他們死一起。”他說話時的語氣異常的緩慢,每一字都幾乎從牙縫裡擠出。
若不是答
應了陶籽,他會親手殺了這兩人渣。
王素素眼中的希望破滅,無助的絕望,身下的血在不斷的流淌,她的嘴角卻揚起了弧度笑着,“呵呵……我得不到你,別人也別想得到,話說這時候恐怕陶籽那小賤人和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死了吧,哈哈!!!真好,太好了……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別想……”
“拖下去。”顧爵風大怒,又是一腳踹過去,直接踹的王素素當場昏厥。
一個小時、二、三……八個小時過去了,他手上的血早凝結成了一塊血疤,看上去也十分的揪心。
手術室門被打開醫生走出來,摘下口中神色有些凝重,“爵爺,陶小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還需要在留院觀察一段時間,至於您夫人腹中的胎兒,恕我直言還是儘快流掉的好,以免將來出生時危害大人的生命,也很難保證這孩子出生後是個正常的嬰兒……”
“砰。”顧爵風一拳揮了出去,上前拽着醫生的白色外套,狠狠的揪着。
“你TMD放屁,你是醫生麼?什麼難保證他出聲後是個正常的嬰兒?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打殘障了?”他揮着暴怒的拳頭落下,結痂的手再次流出血來,沾染了醫生半張臉頰。
慕黑嚇得躲在了一旁,這次他可不敢上前拉了,摸着嘴角泛紫的傷口,暗自替那醫生捏了把汗。
千萬別殘了好,愛莫能助啊,這次連呂川也沒有上前拉住,反正只要傷的不是爵爺就行。
“別……別打了……”醫生畏畏縮縮的用雙臂護着頭,驚恐的瞥着眼前暴怒發狂的男人。
是他能力有限,也是那女人的身體實在損傷的厲害。
顧爵風甩了甩流血的手,極不爽的吼道:“滾。”
“立刻去聯繫國際權威的婦產科專家。”
他不信,他顧爵風會留不住自己的孩子。
“是。”呂川點頭應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胳膊轉身準備出去聯繫。
他一個大導演直接淪落成秘書和跑腿的小工。
陶籽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臉依舊蒼白沒有血色,額頭上貼了一大塊紗布,腿上也包裹了起來,他的心硬生生的發疼。
大概顧爵風這一輩子的心疼全部涌擠到了今天。
病房裡,顧爵風凝結着血痂的手,緊握着那纖長無力的小手。
一天一夜他都沒合過眼,雙眼佈滿了血絲,衣服也一直沒換過,內衫上還沾染着陶籽的血,整個人完全處於頹廢緊張的狀態。
楊媽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將桌上又冷了的飯菜端出去加熱。
顧爵風握着她的手,眼眶泛紅,難得的輕聲細語着,“要,誰說不要孩子的,我們的孩子我怎麼捨不得要,蠢女人。”
“真蠢。”他親吻着她纖細的手指,動作溫柔成一灘汪水。
陶籽,你什麼時候醒來?
你昏睡的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撕心裂肺的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