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爵風深眸都勾起了笑意,伸出手輕輕抿掉她嘴邊的肉沫,點了下她的鼻子,“貪吃鬼。”
“我有事去醫院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估計那邊的時間會拖的很久。
陶籽聽到醫院二字,立刻放下手中的刀叉,“是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陪你一起去”說着陶籽擱下手中的刀叉立刻站起,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收拾着就準備走。
顧爵風一把拉住了她緊張顫抖的手掌,坐着仰頭凝視着她,“我沒事,真的。”
他的腿傷有正常的復健、檢查,只要長期檢查恢復到以前還是有很大的希望,所以這段時間陶籽嘴裡雖然不說,但他知道她一直擔心着自己的腿,時不時的悄悄給詹森打電話,問他復健的情況。
“是艾米出事了,我得去守着。”
不論身爲老闆還是大哥他都有這份義務。
“呼……那她怎麼樣了?很嚴重嗎?”聽到他沒有失去陶籽心底鬆了一口氣,但聽到艾米出事,臉色的色調也不是很好。
她知道艾米、慕黑、呂川都跟在顧爵風身後有着一段她無法比擬的情感,對他來說大概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聲帶受損,外傷內傷都有,既然要一起去,吃完了再走。”說着他拉着陶籽坐下,示意她將午餐用完。
他不想她餓着,去醫院估計還要在那守很久。
“我吃了很多,不餓了,我們先去看她吧,要不然吃飯也不安心。”
艾米、呂川、慕黑都是顧爵風多年來的戰友、臂膀,怎麼能夠讓她不尊重、愛護他們,一如他們尊重她一樣。
所以在他們健康有威脅的情況下,她怎麼能吃得下飯。
“乖,醫院有權威的醫生,我們去只是守着,吃完飯去,別餓着自己,否則就別去。”顧爵風一向個人觀點很強硬,不容置喙反駁。
再者他說的也沒有錯,他們這些人去只是乾着急的守着。
既然去了除了等候沒有其他實質性的幫助,還不如讓他女人填飽肚子再去等,從陶籽生完孩子後,體質就大不如從前了,所以顧爵風現在很看重她的身體狀況,想盡快的將她身體養好,但很顯然這是個長期的戰爭。
連吃飯他都會特地從外面趕回來陪着她,因爲之前長期喝中藥的緣故,所以陶籽的胃口經常時好時壞,只要是他不在的時間,她總能想方設法的少吃半碗飯。
陶籽只好不吭聲的抓緊時間吃飯,她知道這是他要生氣的前兆,可不能在這時候招惹他。
“慢點吃,否則也不許去”冷冷地聲音再次傳出。
陶籽只好放慢了速度,細嚼慢嚥的快速吃着。
……
等他們到達醫院後,已經是一個鐘頭後了,陶籽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來,活活將到達的時間推遲了一個鐘頭,天吶,想想她自己都不能容忍。
別人在開刀做危險的手術,她卻在享受着和他吃午餐的時光。
唉……滿滿的負罪感。
“爵
爺、夫人……”一排站着的保鏢齊齊彎腰恭敬的喊道,包括一起來的慕黑。
陶籽被顧爵風用大衣緊裹在懷裡,醫院的溫度有些低,她卻有些燒紅了臉。
在外面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哥。”一眼看到顧爵風來,宮清就屁顛屁顛的衝上前站在顧爵風右側,瞪了眼左側的陶籽。
哼,居然獨自霸佔哥。
陶籽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回去。
兩人大眼瞪着小眼,完全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站在這裡的目的。
直到顧爵風出聲纔回神。
“艾米,怎麼樣?”
呂川在一旁搖頭,滿臉的痛苦神色,慕黑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川子,別這樣,天下何處沒女人,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這麼高大尚還怕沒女人,不……也不是,我這賤嘴。”
說着慕黑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第一次討厭自己這張不會說話的嘴。
然後又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想舒緩點他的情緒,出聲道:“我的意思是,艾米一定會感受到你的誠意,然後平安健康的出來,放心吧。”
“何況還有詹森主刀肯定沒事。”外界都知道詹森就是醫學界的天才,他的醫學造詣一點都不輸Tom。
這次感覺自己說的滿意了,慕黑舒了一大口氣,拍了拍胸脯,感覺自己做了很偉大的事情一般。
足足三個鐘頭後,手術室的紅燈才熄滅,醫生詹森才摘下口罩出來,滿頭的大汗。
慕黑看了一眼,立刻“咦”了下,接着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全能的?”
婦科、外科他全能啊?
呂川立刻白了他一眼,宮清也是這樣白了他一眼,心底誹復着,這種緊張關頭,說的什麼屁話題,解壓也不是這麼解的。
慕黑眨着無辜的眼神,他就這麼被一羣人掀起了。
“她怎麼樣了?”直到顧爵風出聲,場面才恢復正常。
詹森擰着眉頭,從手術室出來才嘆了一口氣,“不容樂觀。”
“本來她的聲帶就損傷的厲害,不知怎麼做到能將她舌頭咬爛,出了大血,這差點成了致命傷。”詹森搖頭嘆息着。
“日後說話可能都麻煩……”
他生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手術,也遇到對自己下狠手的女人。
“舌頭咬爛?”陶籽不可置信的重複着,身體不禁顫抖了下,那血淋漓的一幕,光腦補出來的就足夠令人震驚了。
“爲什麼這麼做?”慕黑是個直腸子,直接將自己的疑問脫口而出。
一席話卻讓在場的人思緒萬千,各有各的思緒。
呂川握緊了雙手,眸中帶着不可掩飾的怒意。
而宮清一臉深不可測的模樣,捏着下額似乎在思量些什麼。
顧爵風不用說,一張萬年冰塊臉更加寒冷。
聽完直接摟着陶籽轉身離開,宮清也莫名的搖頭轉身離開,慕黑一頭霧水站在原地看着臉上烏雲密佈的呂
川,想問爲什麼卻卡在喉嚨裡。
男人直覺告訴他現在不合適,突然覺得自己倒是學聰明瞭。
“我們去哪?”陶籽也被他們三個人的表情弄的迷迷糊糊,到底怎麼了?
“回家。”顧爵風簡潔的吐出兩個字,代表着男人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不等艾米出來嗎?”他們走時,艾米還沒有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陶籽有些擔心的問。
來都來了這麼直接走是不是不大好。
“死不了。”
這截然不同的態度。
“呃……”陶籽完全錯愕了,來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一下就變得,這麼怪怪的?
一雙雙黑色的皮鞋踩在醫院的走廊上,格外的響,每一下都向敲在她的心口,淤積堵塞的難過,陶籽回眸看着這空蕩長長的走廊,心底涌起一股淒涼、哀憐。
陶籽停步,拉住他的手掌握緊,“我去看看她,很快的,等我。”
說完不等顧爵風反應過來,陶籽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留一吻,雙手拉緊了下他的風衣,轉身快速的向艾米的病房跑去。
顧爵風深邃的眼眸凝着那道消失的背影,眉頭擰起,腳步卻停在了原地。
他的蠢女人還是這麼善良。
“多管閒事的女人。”宮清不樂意的撇了撇嘴。
雖然他也很不欣賞艾米的態度,但終究是是一起長大的夥伴,讓他現在狠心離開還是有點做不到,不過的大哥要離開有大哥的理由。
他知道大哥不喜歡這種威脅的方式,更不喜歡傷自己的懦夫。
陶籽剛走到病房門口,保鏢退讓到一邊,她手擡起剛準備敲門,卻聽到裡面傳來呂川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瘋了不成?”
“爲了見他一面,你連命都不要了?居然自己咬傷舌頭?艾米,你真是瘋了,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他看不上你,也不可能心裡有你,你爲什麼不能認清現實?”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是他,不是那個她朝思暮想卻陪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陶籽還是第一次聽到文質彬彬的呂川發火罵人,不過他們口中的他是誰?
自己咬傷舌頭?
咦,光是想想她都覺得自己的舌根疼的厲害。
艾米一定很愛那個男人。
半響,才聽到一陣沙啞的聲音,幾乎分不出男女音,斷斷續續的傳來,聲音很小,站在門外的陶籽,有些不怎麼聽的清楚。
“對……不……起,讓你擔心,我只是想見他。”
“可……是,呂川你知道嗎?當我落在列斯手裡,幾乎不抱任何生存的希望,我想過自己會死,今生遺憾不能再見他一面,但是……老天讓我活下來了,我期盼他能守着她一樣守着我,所以……寧願受傷也要見他。”
機會是她拼了命才換來的,爲什麼不好好利用一次,她只是想見他而已,這麼難嗎?
爲什麼連見一面都這麼難?
“他不見我嗎?”祈求般的聲音,試問着呂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