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黑在車上鬆了口氣,如果不是現狀不宜再出狀況,這事擱在以往,他早下去揍人了,也不知道哪來的一羣死鳥,煩的小爺腦袋瓜都疼。
從昨晚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歇着,一直擔心陶籽的狀況,以慕黑的思想,認爲陶籽會自殺也不奇怪。
因爲從昨日到現在陶籽完全是一副你問我答,行屍走肉的模樣,靈動的眸子早失去了光彩,空洞的像油盡燈枯的老人瞳孔,擱在這麼美的臉上,令人心寒。
所以他得好好小心謹慎的看守着。
嗯,慕黑在心裡滿意的點點頭。
車在大門以內的地方停下,外面的記者完全拍不到裡側,車門才緩緩的打開,降下梯板,可以讓陶籽自己遙控着電動輪椅從車上下來。
女傭一字排開,站在兩邊90度彎腰,恭敬的喊着,“歡迎少夫人回府。”
只是這其中多的是打量的目光,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些人帶着暗自的嘲諷。
連楊媽站在身側都明顯的感覺到了,只是此刻的陶籽眼中已經容不下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了,無論別人怎樣,她現在要做好自己。
“你,出來,重新做一下你剛剛的眼神。”陶籽不在意不代表慕黑不在意,怒意呈現在臉上,直接將那名不尊敬陶籽的女傭像小雞一樣拎出來,站在大庭廣衆之下,那名女傭立刻眼睛紅了一圈,顫顫抖抖的垂下頭。
“你叫什麼?”慕黑本來也不是個欺負女人的主,但是真惹火他,管你是女人男人老妖的,他照打不誤。
他一點都不介意打女人。
很明顯那名女傭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了,很快有人出聲道:“她叫小優,培訓半年纔來這工作一個月。”
又是一個欺善怕惡的主。
“看來這半年的培訓力度很差勁,你這種藐視主人的,也能夠被選進來?這誰他媽瞎了眼睛招你進來的?”
慕黑不屑一顧的朝嚇得幾乎暈厥的女傭冷嘲熱諷,“開工資,讓她滾。”
“什麼貓貓狗狗都往家裡帶,當我們顧宅是什麼地方?”慕黑怒的吼着。
這一聲吼嚇得不少人當場就禁虛了聲音,更是起了一個威懾力的作用。
在顧宅和檀宮工作的傭人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慕黑髮這麼大的脾氣、
慕黑現今不僅是整個顧宅、檀宮的總保鏢,更是這兩處的管家,再明白不過這些狗腿人之間的欺善怕惡,今天顧家不景氣,如果不殺雞儆猴給陶籽立威,恐怕衆人以後很難服她。
這些即時平日裡他是個三大五粗的男人,跟在爵爺身後陰招還是學了不少,當初他也是一點一滴的積累爬到總管的位置,要知道大哥從不養閒人。
“慕總管我知道錯了,真的……繞過我一次吧。”女傭小優早嚇得腿軟在了地上,趕緊求饒,她只是討厭這些富貴的人家炫耀,並沒有瞧不起這主人的意思,但是她很需要這份高額工作,不得已拋下尊嚴求饒。
“少夫人,你怎麼看?”楊媽這時適時的出聲,給陶籽個立威的機會,家宅這些瑣事她畢竟是個老人了,懂的也不少,一句話就明白了慕黑的苦心,而且她也深知老夫人會將這一切家事交給陶籽打理。
此時不示威,更待何時。
“什麼?”陶籽轉頭輕聲一問,空蕩的眸中毫無波瀾,只是擡眸瞥了下身側的楊媽,眼中連驚訝、疑問都沒有?安靜的令人詫異。
周身的女傭都覺得少夫人瀕臨崩潰了,完全將自己封閉了一樣。
俗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楊媽彎腰小聲的在陶籽耳邊搗鼓了一番,告訴她前因後果,誰知陶籽聽完後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個求饒的女傭,按下遙控輪椅走了,丟下一句“罷了,一次機會而已,誰都缺。”
她給了別人機會,誰給他們機會?
說完丟下在場詫異的一羣人,女傭小優也嚇得愣愣的,這是原諒她了?
少夫人可以這麼好說話?
其實她來這打工一個月了,可是宅內實在太大,就連花園的修剪也需要幾十個人,所以她連少爺、少夫人的面都沒見過,難免沒什麼好感,可今兒着實讓她吃驚。
慕黑朝小優瞪了一眼,又朝中女傭、保鏢掃視了一眼,後者頓時全部低垂下頭,收起所有的目光,他沉聲嚴厲道:“今天只是小懲大誡,如果今後誰再犯,就不會再有機會。”
說完慕黑頭也不回的邁出步子,同楊媽一起跟上前前面的人。
大哥不在,他必須保護好大哥的妻子孩子……
剛剛進入主宅大廳裡,就看到一名女傭站在給沙發邊給躺着的人兒扇扇子,環境十分壓抑。
陶籽遲疑了一會過去,看到小傢伙四仰八躺的在沙發上,睡的很不安穩,寒冷的天,他的短髮都被汗水打溼,小手也不安穩的抓緊着沙發墊。
楊媽跟在身後,看到這一幕難免的心疼帶了些怒火,“你怎麼照看小少爺的,你沒有發現他這樣會發燒嗎?有牀不睡,讓孩子睡在客廳?”
後者立刻支支吾吾的解釋,大概意思就是小少爺非要等到少夫人回來,才肯休息,因爲一直鬧騰的要去醫院看少夫人,所以身上出了許多汗,但女傭又怕他感冒不敢解開衣服,只好幫他扇着風。
陶籽聽完依舊面無表情,卻接過了楊媽遞來的帕子,幫小傢伙細心的擦着臉上的汗水,將小傢伙輕輕的抱在懷裡,拍着他的後背,一陣呢喃:“希希,桃子回來了,你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面再冷,心終究是暖的。
顧希捏着的小手居然鬆懈了下來,楊媽和女傭在一旁幫襯着擦着小傢伙手心、背後的汗水,小傢伙在陶籽懷裡蹭着舒服的位置沉沉、安穩的睡去。
像一度緊張的孩子迴歸到了母親的懷抱,直到小傢伙熟睡,陶籽才讓人抱着小傢伙到房間裡睡,免得着涼。
而她立刻被女傭喊道了老
夫人的房間裡,聽女傭說,夏清涵在公司裡應付大局一晚上沒回來,而老夫人是今早身體勞累過度,幾度昏厥了,這才被送回來休息。
書房裡,陶籽和楊媽在小心翼翼的找着顧爵風的股份轉讓書,儘量不破壞這裡每一物的擺放,陶籽在案桌前,翻着桌上的文件,又打開抽屜,桌肚裡面一疊的照片,立刻讓她不真氣的紅了眼。
她小心的拿起照片,認真看着上面每一張,他的每一個表情,他們一起身處的每一處風景,田園白色座椅,彩色的遮陽傘,她被他霸道的拉在懷裡強吻,他的脣邊一直帶着淺淺的笑,黑色的眸中溫情似海,照片上她的臉上找不出一絲不情願。
原來那時候我心底就有了你的身影,只是她一直沒有正視自己的心。
照片反過來,剛勁有力的字體,呈現在眼前“陶籽,我喜歡你。”
“第一次很認真的喜歡着一個女人,或者說是愛。”
“蠢女人,咱們三年抱兩,可好?”
“陶籽,除了你我顧爵風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人,無論何時何地,你必須相信我。”
……
最後一句讓陶籽,身心都在震撼,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依舊沒有聲音,而且上面的日期也是他離開的那晚留下的,那他是不是預料到了什麼?
這一點立刻讓陶籽抖擻了精神,抽出抽屜裡所有的東西,依舊沒有股份協議書。
到底他會放在哪裡?
之前她從來不過問顧爵風公司內部的事情,一來以顧爵風的自大根本不需要自己女人過問,二來她也對公司的事不是很關心,只要他不殺人放火,她一概不過問。
所以現在顧爵風、呂川都不在,她連個文件都找不到。
突然她手一抖,照片落地,她感覺到自己……一無是處,心狠狠的空着。
除了在他身邊捅婁子,讓他擔心,似乎她從來沒有爲他做過什麼?
甚至連個正式的禮物都沒有送過?
顧爵風,你是不是怨我,懲罰我?
美國那邊,現在慕黑時時刻刻都在和那邊交流着,那邊忙的不可開交,至於忙什麼陶籽就不得而知,她只想知道顧爵風的下落。
“怎麼樣?楊媽你那邊有嗎?”陶籽擡頭收斂起情緒,問忙着尋找的楊媽。
楊媽搖了搖頭,“少夫人你在好好想想,也許你忽略了某個很重要的地方。”
陶籽咬脣低頭,努力的回想着,眼睛撇到地上的照片,腦海中閃過一絲記憶,她彎腰小心的將自己移坐在地上,護着肚子縮到桌子下面的空曠處,將照片小心的收起,像捧着心頭的至寶,然後將目光鎖定在毛毯的下面。
“哎,少夫人你怎麼坐到地上了?”楊媽看陶籽坐在了地上,以爲她摔倒,驚得立刻上前查看着情況,卻瞪大了雙眼看到陶籽從桌子下面翻出了一層厚厚的文件。
上面的字在明顯不過,股份協議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