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陰,似乎要下雨了,夏小米低着頭,情緒低落地走進醫院,可憐兮兮地看着正在病牀上半躺着畫畫的歐慕愷。
“大哥。”聲音很低,帶着一絲頹廢。
這與她平時總是活力四射的樣子不太相符,於是疑惑地擡起頭,看着她,“怎麼了?”
“沒事。”夏小米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但是卻依舊低着頭。
“說來聽聽。”歐慕愷重新低下頭,專注在畫紙上,“也許我可能不太會安慰你,不過你的心事總要有人傾聽,不覺得我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夏小米擡起頭,眼睛裡竟然有晶瑩的眼淚,“大哥,我一直纏着軒,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爲什麼會這麼認爲?”歐慕愷頭也不擡地問。
“葉朵馨懷了軒的孩子…”
啪!鉛筆突然斷在了紙上,歐慕愷怔住,而夏小米卻自然地拿過他手中的鉛筆,認真地幫他削着鉛筆,低着頭,只有晶瑩的眼了不停地滴在手指上。
“有時候我覺得我應該退出,成全他們,可是我又捨不得離開軒,我真的很愛他,愛到離開他就覺得回不下去,可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夏小米怔怔的,不管歐慕愷是不是在聽,依舊自顧自地說着,“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軒沒有失憶,如果他還是歐陽辰,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又或者,他失憶之後,我沒有要想盡一切辦法回到他身邊,沒有將葉朵馨從他身邊趕走,也許現在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
“說不定先在,他已經跟葉朵馨結婚了,有美滿的家庭,可愛的孩子,可是都是我,是我逼葉朵馨背叛他,如果沒有跟我在一起,他的記憶也就不會恢復,我們不會在一起,他是他,我是我,雖然不見得會那麼幸福,可是一定也不會爲難。”
歐慕愷緊皺這眉,“小米,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便你再怎麼自責,很多事也沒辦法重來。”
“我知道啊,”夏小米吸吸鼻子,“我只
是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很簡單,”歐慕愷遞給她一塊紙巾,“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一個人說了不算,必須要聽聽軒的意見。”
“這些話,我不敢跟他說,他一定會很自責的,”夏小米擦掉眼淚,“我知道,那件事,他一定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原諒他酒後出軌的事情了,而且當時,我們正在鬧矛盾,所以追根究底,那件事還是怪我。”
“不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歐慕愷伸手揉揉她的發,“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那我該怎麼辦?”夏小米擡起頭,眸子無辜且無助。
“孩子你也會生,以後跟軒的生活,也很美滿。”
“但是…”
“別想太多,軒是男人,讓你有這麼多的擔憂,他就已經很失職了,所以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去處理好了。”
“可是他能處理好嗎?”夏小米不太確定。
“軒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善良,”歐慕愷裝作漫不經心地說着,“其實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辦法?”夏小米好奇地看着他,“如果你是軒,你會怎麼辦?”
“很簡單,要擺脫葉朵馨糾纏的最好方法並不是躲避,也不是好言向勸,而是直接將她拉到醫院,打掉她腹中的孩子打掉就好。”
“啊?”夏小米無辜地看着他,“一定要這麼心狠手辣嗎?”
“不然能怎麼辦?與其讓一個註定不會被疼愛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如…”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被疼愛?”夏小米反駁,“軒那麼善良,又那麼喜歡小孩子,不可能會對他的孩子不好的。”
“是麼?”歐慕愷輕笑,“我的父親也很善良,在軒沒有出現以前,他對我和亭是關愛有加的,可是自從軒來到歐家以後,我的父親便徹底變了。”
聲音很淡,淡得彷彿毫不在意,“因爲軒是他喜歡的女人生的,再加上從小讓他們母子吃了那麼多苦,所以就將
所有的父愛給了他,對於我們,他根本不屑再看一眼。”
“怎麼會呢?”夏小米反駁,“雖然我是孤兒,不知道有父母疼愛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我相信世間的父母一定都會很愛自己的孩子的。”
“軒的生日,他總是提前很多天就開始命人準備,但是我們的生日他從來不記得,還有,他經常帶軒去參加一些圈內的聚會或者是應酬,卻從來沒在外人面前提起過我們。”
“…”夏小米怔怔地聽着。
“算了,”歐慕愷回過神,“現在是要解決你的麻煩,是我跑題了。”
夏小米看着歐慕愷臉上恍惚的笑,在想想歐慕軒,其實誰對誰錯,根本就無法界定。
“該吃午飯了,我去看看外面有什麼好吃的,等着我。”
看着她逃離,歐慕愷沒有挽留,也許他的事情真的太悶太無趣了,他自己都無法承受,爲什麼要告訴她?
醫院外,夏小米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然而背後,卻又一個女人狀似不小心突然撞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似乎剛哭過,眼睛紅紅的,臉上尚且留着淚痕。
“沒事。”不過是被人撞了一下,夏小米根本毫不在意。
“真的很抱歉,我跟我老公結婚很久,一直都沒有懷孕,所以我特意來醫院做檢查,結果…結果…”
“結果怎麼了?”夏小米好奇地問。
“醫生說我根本不會懷孕!”女人傷心地哭着,“醫生還說,凡是結婚半年,沒做過任何措施的,多半都是因爲身體有某種疾病。”
“…”夏小米怔住。
她跟歐慕軒結婚也很久了,會不會是因爲…
看着夏小米失落的樣子,女人悄然離開,夏小米沒有轉身,所以沒有看到一直沒有看到藏在她背後的葉朵馨,而女人正是走向葉朵馨,似乎想她說了什麼,葉朵馨將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她,女人滿意地裝進自己的包包裡,滿意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