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冰涼的脣……
林悅藍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第一反應是:她好像在哪裡感受過這種冰涼!
歐陽爍眸中帶笑,沒有多留連她的脣,便鬆開她,擡頭挑釁般的看着年錦堯。
“年先生,還需要我向你證明什麼嗎?”
年錦堯回過神,望向林悅藍的目光復雜無比,眸光轉動,他忽然輕蔑狂笑,怒極之下盡是可怕的平靜,“很好,很好。既然歐陽先生這麼想要,那我就不強求。”
他將目光轉向不在狀態的林悅藍,深邃目光透着陰冷:“不過林小姐……我倒看不出,你還有做小三的潛質。是你能力上漲呢,還是某人的眼光有問題?還有,你似乎把什麼東西遺忘在我家了呢。”
他怒極之下的話開始失控,讓林悅藍身形一僵,推開歐陽爍就想往他那裡走,被歐陽爍一把拉住:“悅藍!”
林悅藍回神,她目光悽迷的看着年錦堯,搖頭:“我沒有做小三!我和爍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許這樣說……”
“在外鬧夠了,就自己滾回來。”年錦堯笑容不減,望向她的眼神充滿怒火,“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對她本能的維護歐陽爍,他感到心中的怒意又加重了幾分。
他壓下怒火,俊眉微揚,露出一個俊朗無比的笑容,撇下歐陽爍和林悅藍,來到歐陽高瀾夫婦面前:“歐陽老先生,抱歉,今天身體不舒服,先走一步。那老先生那裡,還請替我轉告一聲,改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話畢,他向兩人點頭道別,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查月影見狀,沉着臉跟了上去,連向歐陽夫婦道別都忘了。
偌大的宴會廳,此時只剩下歐陽高瀾和一臉錯愕的肖芝琴,還有歐陽爍兩兄弟,與黯然落淚的林悅藍。
歐陽高瀾臉色陰沉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子,“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解決不掉,別進家門。”扔下一句話,帶着妻子離開。
本該歡喜熱鬧的壽宴,就這樣莫名其妙鬧得不歡而散。
望着空蕩蕩的宴會廳,歐陽長樂神色凝重的看着兄長,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小女人,蹙着眉問:“哥……這次,是不是鬧得有點過?”
剛纔歐陽長樂看得很清楚,那若臉色有多蒼白,她是兄長的未婚妻,可他卻當着所有人的面,去親吻一個陌生女人,還向衆人宣告:她懷了他的孩子!
這個玩笑,真的開得有點過分。
這件事,原本只是再簡單不過的爭搶,可一但拿到檯面上來,就有點說不過去。
歐陽爍和那若之間的婚約,早已公告天下,沒有人不知道那若就是下一任歐陽家的家母,可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懷有孩子的林悅藍,這無疑是一計耳光,狠狠打在那家的臉上。
這種情況,沒有誰會來指責歐陽爍的不是,因爲他父親便曾納過小妻,歐陽長樂便是小妻的兒子。
所以歐陽長樂,纔會喊肖芝琴爲大媽媽。
但那是有一定隱情纔會有的特殊情況,而歐陽爍和那若還沒舉行婚約,而且還在她父親的壽宴上發生這種事,任誰也難接受吧。
歐陽爍自然意識到這一點,可他就是不想輕易放手,讓林悅藍離開。
一開始他只是看不慣林悅藍的懦弱樣,想幫她一把,可現在,他忘了自己的初衷。
或許,和那一晚的吻有關吧。
他想,如果她的淚是爲他流,他會怎樣?
林悅藍當然也聽到歐陽長樂的話,她慌忙離開歐陽爍的懷抱,一個勁的低頭彎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淚花像雨水一樣灑下,控制不住。
林悅藍只覺得心痛得她快窒息,可她不知道痛的原由。
“夠了!”歐陽爍不忍的拉住她,低吼:“與你無關,你爲什麼要道歉!”
爲什麼要道歉?她不知道,她只是本能的將所有的錯都歸到自己身上。
“對不起……”她輕泣不已,迷糊的眼看不清面前的男人。 Wшw ⊕Tтkǎ n ⊕c o
歐陽爍眼中開始顯示怒意,“你能不能活得有尊嚴點!”
明明和她無關,是他執意要保護她、留下她,造成了這個局面,就算有錯也是他的,爲什麼她要不停道歉!那個男人,到底給她造成過多大的心理創傷?
林悅藍開始嗚嗚的哭出聲,聲音悲切無助:“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求你。”
她在年錦堯那裡,早已沒了尊嚴,現在的她,連尊嚴是何物都不知道。
“你要回去?”歐陽爍手一僵,鬆開一直拉着她不放的手。
她順勢往地上滑去,跪在地上,哭得心酸:“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她也不解釋爲什麼非要回去,只是一個勁兒的重複這句話。
站在旁邊的歐陽長樂擔憂的看着這一切,上前輕道:“哥,不如……我送她回家,你去找那若姐?她昏迷進醫院,你最好還是去看看,順便向那伯父解釋一下。”
歐陽爍目光變幻不停,上前拉起林悅藍,不由分說的抱起她朝外走去。
“誒?哥!”歐陽長樂見狀,有些無奈的大喊。
歐陽爍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回頭吩咐:“我先送她回去,一會趕去醫院,你留下來安撫賓客,宴會照常舉行。”
“什麼?爲什麼是我!”歐陽長樂不甘的吼着,可歐陽爍依然棄他不顧而遠去。他不甘又無奈的嘲弄:“見色忘義!自己闖下的爛攤子,憑什麼讓我來處理,可惡!”
抱怨歸抱怨,但他還是快速衝向另外一個場地,儘可能的爲今天的事做出一點挽救。
歐陽家,因歐陽爍沒有正面回答送林悅藍回z市的事,她便一直抿嘴不說話,目光黯然無神。
“你到底明不明白,是他不要你的……”歐陽爍開始有抓狂的跡象。
林悅藍只是蜷縮在臥室的陽臺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這樣的事實,她不需要他多次提起。她知道是年錦堯不要她,可她還是有必須回去的理由。
歐陽爍坐在她面前,擡起她的下巴,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道:“林悅藍,那個男人只是用你奶奶來威脅你,相信我,你奶奶不會有事,明白嗎?”
“我不回去,他不會放過我奶奶的!”林悅藍的雙眼哭得通紅,她沒有避開歐陽爍的手,只是固執的道:“我要回去!就算明知道他威脅我,我也要回去!”
像只狗一樣,沒有尊嚴的爬回去,然後乞求他的原諒。
她清楚自己的存在,只是年錦堯的玩具,玩膩了就丟掉,想起了就撿起來再玩兩下。一切都得看他的心情。
她再恨他的無情拋棄,她也得接受事實回去。
奶奶在他手上,就算他真的沒對奶奶怎樣,她依然放心不下。
“你……”歐陽爍見自己勸說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氣惱的捏緊她,“不準!你是我救回來的,你的命是我的,哪都不準去!”
下巴吃痛,可她像沒感覺般,擡頭靜靜看着他,忽然悠悠嘆了口氣:“爍,謝謝你,你是個大好人。”
她的道歉讓他一愣,隨後目光一凜:“我不要你的道謝。”
他俊俏而熟悉的面孔,讓林悅藍看得入了迷,她眼裡好不容易退去的淚再次涌了出來,控制不住的悲鳴,撲入他懷中:“爲什麼,爲什麼我那時候沒有來找你……如果是你,我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
如果她從一開始遇到的就是歐陽爍,而不是年錦堯,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會很高興的跟在歐陽爍身後,把他當哥哥一樣信奉,當他的小跟班。那些苦痛,就會遠離她吧。
“爍……心好痛,好痛……”她將頭死死埋在歐陽爍的胸前,顫聲的泣訴着。
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歐陽爍聽得一頭霧水,但對她此時的依賴和無助,他心中的怒火在慢慢消散,“悅藍……”
他幽幽嘆息着,擡手輕輕拍動她的後背,向第一次安慰她時那樣,笨拙而溫柔。
良久,林悅藍的哭聲漸漸病弱,直至消失,換成微弱而平緩的呼吸聲。
他無言的抱着她,有種不忍打破此時的寧靜和溫暖。
想到某些事,歐陽爍溫柔的目光開始轉變,只有在低頭看着女人時,他的目光才變回柔和。
輕易地將瘦小的林悅藍抱回大牀,凝視她不安的睡容,他湊上前溫柔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好好睡吧,一切有我。”
關上房門,歐陽爍陰沉着臉招來了江萌生。
“去醫院。”
一主一僕驅車趕往醫院,在此期間,歐陽爍已吩咐江萌生去辦幾件重要的事。
當他吩咐最後一件事時,車剛好到達醫院,兩人都沒有急着下車。
江萌生神色凝重的皺眉:“老闆,確定要這樣做嗎?既然在他的地盤,他應該會加備防範……”
“我不管!花多大代價,也要把那個人給我帶回來!”
歐陽爍冷着臉打開車門,“如果辦不到,就撤了你的職。”
江萌生望着他進入醫院大樓,臉皺成了個苦瓜:老闆到底哪根筋不對啊,何必爲了那個撿回來的小女人做到這一步!拜託,去老虎口中搶食,是很危險的!
他都開始意想被年錦堯這隻大老虎吞下肚的慘樣了。